“二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會履行當初的諾言嗎?”
“你們要殺我,他要救我,我不是傻子,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
“二爺覺得這樣有意思麼?兩個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的人睡在一起,你不覺得噁心嗎?”
“你說過在我得到錦盒之後,會饒我一命。那當你滅了北國之後呢?我的命運會怎樣?”
“我們還是保持相互利用的關係比較好!”
“我沒有人保護,我只能靠自己!我從來都只能靠自己!”
“真的還有下次嗎?”
……
顧傾城說過的話不停在他的腦袋迴盪,他從黑夜奔走到白天卻依舊沒有找到老伯說得木頭車,他想頃刻間把整座城給掀翻了,獨獨剩下有她存在的地方。凌俊寧送靈回來的路上就看見他在大街上神色恍惚地疾走,他的心不覺懸起一絲驚顫,好像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了一般,他急忙跳下馬趕過去,“二爺……”他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即使昨天羅磬病危。
“二爺……”凌俊寧連忙趕上前去問,“二爺,你在找什麼?”
“顧傾城……她躲起來了,俊寧你馬上給我找她出來!”歐陽魃抓着他的雙肩厲聲說,恍惚幽森的眸光盡是無助的凌厲,“你趕緊帶人把全城倒夜香的人統統給我帶到祁王府去!”凌俊寧愣了一下又連忙點頭,歐陽魃狠狠握緊拳頭——顧傾城,你逃不了的!你是我的!上天入地你都逃不了,即使到了地府,我也會將你挖回來!
祁王府
凌俊寧一下子派人把全城倒夜香的人帶到府裡來了,歐陽魃掃視了一下跪在前院瑟瑟發抖的人厲聲問:“前天夜裡,你們之中誰把木頭車停在太子府附近?”他們怯怯對望了一下誰都不敢張聲。
“我數三聲,如果還沒有人迴應,那就統統拖出去砍了!”歐陽魃語氣寒慄地說。
“是是是……是小人……”一個身穿褐衣的小夥子跪出來兢兢戰戰地說。
“木頭車呢?車上的人呢?”歐陽魃俯身過去揪住他的衣襟滿臉急切地追問,小夥子又是茫然又是慌急地皺了皺眉頭,歐陽魃一下子掐住他的喉嚨厲聲問,“說!她人在哪裡?”
“小人不知道有什麼人啊……”小夥子滿臉無辜地撓撓頭,一臉茫然地說,“我只是倒夜香,怎麼會有人呢?”凌俊寧也甚是納悶,顧傾城怎麼會跑到倒夜香的車上去了?
“你的木頭車呢?”歐陽魃又是着急又是鋒利的厲眸只盯着他。
“掉山崖去了……”小夥子戰戰兢兢地回想說,“前晚小人去喝喜酒,就把木頭車停在了太子府附近,回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三更天了,又喝得醉醺醺……推着裝滿夜香的車渾渾噩噩地回去,經過山崗的時候,腳步不穩,把車推下了懸崖。”
“將他推出去砍了。”歐陽魃背過身去冷冷地吩咐了句,凌俊寧僵愣了一下還沒
反應過來。
“二爺饒命啊!小人真的沒有看見什麼人!真的沒有!”小夥子使勁地磕頭求饒。
“是哪座山哪個崗?立即帶本王去!”歐陽魃回過頭厲聲吼了句,小夥子面對這股可怕的震懾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沒暈闕過去。此時肖管家急急趕來說:“二爺,皇上又派人來了,要你馬上進宮面聖!”歐陽魃寒慄的鋒眸甩過去冷冷地說:“你沒看見我在幹大事嗎?你就不會給我打發了去!你這管家是怎麼當的!”
“是!老奴這就去!”肖管家稍稍吸了一口冷氣急忙退去。
“你還愣着幹嘛?”歐陽魃又盯着地上的小夥計厲聲說,“還不立即出發!”小夥計忙連滾帶爬地走去,歐陽魃急急邁了幾步,腦袋又忽而轟地響了一下,眼前頓時一黑,整個人搖晃了一下。
“二爺……”凌俊寧忙走上來扶穩他說,“你已經三天三夜沒有歇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歐陽魃睜了睜眼一把推開他疾步向外走去,若找不到她,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合上雙眼的,儘管她已經……
整個祁王府的人都到了山崖下尋找顧傾城,找了兩個多時辰,別說木頭車了,就連一塊木板都沒看見。衆人又沿着河溪一直往下找,遠遠就傳來一股臭味,歐陽魃疾步順着臭味的方向跑去,轉出低矮的叢林就看見一輛幾乎粉碎的木頭車卡在亂岩石上,還有散落在四周的叢林糞便。
“城兒……”歐陽魃惶惶地大喊了一聲,急忙伸手扒開沾滿糞便的的草叢,衆人看在眼裡不禁吃了一驚,他們全驚愣住了,堂堂一格王爺而卻還將登位爲太子的他竟然伸手去碰骯髒的穢物!
草叢下什麼也沒有,歐陽魃失落地怔在原地,凌俊寧忙走上前來說:“二爺,到河邊洗一下手吧!”歐陽魃稍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自己也吃了一大驚,自己剛纔都在幹嘛了?好像整個人不受控制一樣!
“二爺,這邊有個盒子!”肖管家推開破爛的木頭車,從碎木下挖出一個盒子來。歐陽魃疑惑地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盒子裡面放了一封信——祁王親啓!是她的字跡!歐陽魃迫不及待打開信封。
——如果二爺能看到這封信,這便是傾城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快樂!不知道二爺是怎樣發現這封信的,傾城已死,還有什麼值得二爺留戀?若二爺真的找到來了,對區區一條屍體如此不歇地尋找,不知道是因爲愛呢還是因爲恨?
但是,很遺憾地告訴你,我還活着!砸下來的兵器沒有傷到我,傷到我的只是你而已!我威脅打掃的老人撒個慌來騙你,想不到二爺還真的上當了!現在的你,很憤怒?很生氣?很想殺了我?還是要將我碎屍萬段?
傾城真的很想知道,也很想看看二爺現在這個樣子,一隻被燒了鬍鬚的躁跳老虎是怎樣的滑稽?此刻我的心很涼快,從來沒有過的涼快!這就是你傷害我的代價!
傾城先走一步了,北國戰場上不見
不散!
“顧——傾——城!”歐陽魃狠狠地捏着手中的信,滿是着急愧恨的眼眸瞬間被冷冷的嗜血意味和幽深的恨意完全佔據,臉上青筋暴露,狠戾眉峰緊皺到一起,冷冷的殺意躍然欲出。身後的人也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好像有一座寒戾的大山要向他們壓來一樣。
“將在太子府打掃的人和倒夜香的人全殺了。”歐陽魃輕冷地說了句,凌俊寧僵怔了一下剛要說什麼來着,歐陽魃又寒慄地補上一句:“誅九族。”說完他便忿然轉身走去,嗜血的眸光直盯着遠方——顧傾城,我今天所受的恥辱必定讓你負上一生的代價,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此刻的二爺真的有當年二爺的風範!狠!絕!”肖管家略有意味地笑笑說,“看來二爺真的重生了!”凌俊寧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遠去的歐陽魃,顧傾城果然是二爺地煞星!他黯下眸光握了握手中的劍去執行任務,不管他要求自己做什麼,有理或者無理,危險或者緊急,他都會義無返顧地忠誠於他,因爲是他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現在他是爲了他而生!
祁王府
歐陽魃纔剛踏進王府就看見前院站滿了宮女太監,氣氛甚是嚴肅,他沉了沉眼眸直接踏步邁進前廳,臉色陰沉的皇上坐在高座上盯着走進來的他,滿臉不悅地厲聲責備:“你還沒當太子呢!竟敢漠視朕的召令!你眼裡還有沒有朕!”
“父皇請息怒,兒臣知道錯了。”歐陽魃單膝跪下來淡若地說了句。
“昨天一整天到哪去了?今天一整天又到哪去了?”皇上一怒之下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擲在地上,站起來厲聲責問,“朕派人三催四請傳你進宮,你厲害,要朕親自來見你!你還真以爲朕捨不得辦你嗎?越來越囂張放肆,目中無人!”
“父皇,兒臣不能再等到下個月了,馬上就要揮軍直搗北國!”歐陽魃突然冒出一句,皇上被卡在喉嚨的怒氣嗆了一下又愣愣地低頭看了他一眼,歐陽魃揚起一雙心急如焚的森眸接着說,“城兒被北國的奸徒擄走了!”
“擄走了?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擄走的?”皇上反應過來忙問。
“就在前天晚上,兒臣追了很久還是沒追上……”歐陽魃滿臉急切地說,“請父皇准許兒臣立即出征!”
“好吧,準你出征!”皇上略略點頭又鄭重吩咐,“記得,必須拿下北國!”歐陽魃嚴謹地點點頭。
歐陽魃傲氣凌然地走到軍營,一衆士兵紛紛跪迎,凌俊寧捧着盔甲走來輕唸了句:“二爺,你的戰甲!”歐陽魃抓起盔甲隨手往自己身上披去,繼續抓起寒慄的鋒刀望向北國的方向,顧傾城,我很快就會讓你嚐到背叛我的滋味,你的任性將會用你北國上下所有的鮮血作爲代價!
“衆將士聽令!”歐陽魃傲氣凌然地邁前一步,所有將士立即挺直身姿昂首肅目聽候吩咐,他高舉着手中的鋒刀厲喝一聲,“出發!爲太子報仇,血洗北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