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堔吸了一口怒氣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歐陽崢,顧傾城倒是舒了一口氣,但迴心一想,那歐陽崢會不會又以爲我在勾搭男人?她又禁不住爲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三弟難道忘記了她是我的人?”歐陽崢走進來稍稍瞥了他一眼,略帶責備地問,“難道三弟還想公開向我挑戰嗎?”天還沒亮宮裡就傳來消息了,聽說幾個王爺公主大鬧牢房,歐陽崢便急急趕進宮來。
“她是誰的人,不是你說了算!”歐陽堔冷笑了應一聲,又扭頭看向顧傾城問,“柔兒,你說,你到底喜歡我們之中哪一個?我只要你一句話,若你願意,我立即帶你離開!”
“那個……”顧傾城稍稍瞄了一眼神情淡漠的歐陽崢,然後吸了一口氣說,“奴婢是傾城公主的人,若有幸離開,那也必定是要回到公主身邊的。”歐陽崢隨即微微一笑。
“本王知道你的委屈,但不會一直讓你委屈下去。”歐陽堔低下頭語氣凌厲地吐了一句。
歐陽崢略顯不悅地盯了一眼顧傾城,死丫頭,坐個牢也找來這麼多狂蜂浪蝶,你還真是天生的狐狸精!顧傾城稍稍暗下眸光反瞪他一眼,你以爲我想嗎?誰知道你們家的兄弟姐妹都愛往牢裡跑,我也倒黴透頂,坐牢也不得安寧!
歐陽崢又略略瞥了她一眼,死丫頭,還敢反駁!顧傾城眸光裡頓時泛上一絲疑惑,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歐陽崢的嘴角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別以爲自己很聰明,若連你的心思我都猜不準,我早就見閻王去了!顧傾城的眼眸裡充滿了戲謔的光亮,你若真能猜透我所有的心思,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原來二位王爺都在這裡。”
聽到聲音,歐陽崢和顧傾城忙回過神來,轉眸看去,歐陽堔也隨即擡起頭來。小順子恭謹地笑了笑說:“皇上要召見二位爺,和這位柔兒姑娘!”歐陽崢略略點頭走過去,一下子將顧傾城抱了起來。
哎!你的相好太監在這裡,你竟然還敢當着他的面抱我!顧傾城一下子急了,話說,這位小順子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萬一他一個不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那我豈不就死定了!
小順子倒沒有多大表情變化,反而是歐陽堔氣得快抓狂了,他真的想衝上去把“柔兒”給搶過來!但礙於小順子的面,他也只好忍了下來忿忿地跟在後面走去。看着顧傾城急了,歐陽崢的嘴角又出現了一抹邪邪的笑容,他只是以爲她是因爲斷了璋王這個救命草而急了。
大殿
各位王爺都被皇上找來了,還有黑壓壓的大臣在兩邊站着,在衆目睽睽之下,歐陽崢抱着顧傾城走來了,各位大臣都爲他捏了一把冷汗,這祁王爺太囂張了,雖說早就聽聞他風流成性,現在竟明張目膽抱着一個女人上殿,還要是一個戴罪的女人!
歐陽崢輕輕地將顧傾城放下來,然後單膝跪下來說:“兒臣拜見父皇!由於昨夜牢房發生了一點小騷動,柔兒
受了點驚嚇,所以兒臣纔將她抱上殿來,請父皇饒恕兒臣的魯莽!”
“好了,老二你站到一邊去!”皇上說了一聲,又把目光先後落到歐陽堔和歐陽熙的身上責問,“老三、老九,你們爲何夜半跑到牢房裡面去?”他們兩個站出來支支吾吾都答不上話來。
“朕在問你們話呢?”皇上略顯不悅地吼了一聲。
“回稟父皇……”歐陽熙拱拱手率先回答,“兒臣只是好奇若雅皇姐的舉動,所以纔跟到了大牢,兒臣只是湊了一下熱鬧就準備離開了,這個時候三哥就來了,還弄傷了皇姐。”
“嗬!依我看不是這麼簡單吧!”歐陽堔冷笑了一聲說,“這件事因四弟設局而起,九弟跟四弟的交情不淺,九弟應該是爲了四弟到牢裡試探情況的吧?生怕揭露了四弟的陰謀。”
噢!站着也中靶!歐陽哲甚是無語地瞥了一眼歐陽堔,我可是一直安安靜靜的當個路人甲,你們的事幹嘛又扯上我來!歐陽堔邈邈嘴反瞪他一眼,管你是不是這樣,反正多拉幾個人下水準沒錯!
“父皇,兒臣絕對是冤枉的!”歐陽哲連忙站出來抱拳申訴。
“父皇,這件事絕對跟四哥沒有關係!”歐陽熙連忙爲他開脫說,“兒臣真的只是一時好奇才到了牢房去!”
“你……”皇上把狠辣的目光落到顧傾城的身上,問,“若雅公主爲什麼到牢房看你?”
這個?顧傾城一下子愣住了,我該怎麼解釋的好?總不能說她因爲被我們北國的郡主搶了男人而把怒氣撒在我這小丫鬟的身上吧?說不定把這話說出來又會惹來一陣熾熱的目光!她苦笑了一下說:“回皇上,奴婢不太清楚。”
“父皇,容許兒臣說一句話。”左邊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顧傾城稍稍扭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年若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長相彪悍,眸光低沉,感覺也是個城府很深的人。
“嗯,老五你說吧!”皇上略略點頭說。
“兒臣認爲,這只不過是一個誤會,無必要將事情鬧大。”冀王歐陽曦略作抱拳之勢,神色淡若地說,“現在民間謠傳紛起,對二哥甚是不利。一切緣由只是這個區區婢女,解決了她自然能平息民怨,否則會招來更多百姓的不滿!”
“老二,她是你的女人,你說該怎麼處置?”皇上略有意味地問。
“既然她危害到我們手足之情,那兒臣是不能再將她留在身邊了。”歐陽崢語氣淡漠地說,“可我們也不能悲傷濫殺無辜的罪名,那就由上蒼來決定吧,舉行火祭!”顧傾城冷冷地轉眸看了他一眼,心裡忽而一陣寒冷,原來在他心中,自己真的只是一件隨時可棄的工具。
“好!就舉行火祭吧!”皇上點點頭應答。
入夜,顧傾城靜靜地摟着雙膝坐在牢房的地面上,腦袋裡全是歐陽崢那淡漠的臉容,他毫不思索便說出了“火祭”二字,一刻也沒試過向皇上求情,而是……我還
在期盼着些什麼?
忽而傳來開鎖的聲音,顧傾城扭頭看了看走進牢房來的七王爺,她低下頭看着地面笑了笑說:“想不到這個時候,七爺還來看望奴婢。”歐陽宏走到她跟前坐下來,將兩個酒杯放到地上,輕輕地倒上兩杯酒,顧傾城好奇扭頭看了看他。
“你不是說要向我討三杯酒嗎?”歐陽宏說着拎起一一杯酒遞給她,她接過酒杯微微一笑把酒喝了說:“多謝七爺來爲奴婢送行!”
“你不怪我沒有爲你求情?”歐陽宏也喝了一杯酒,然後又倒上兩杯酒。
“二爺都把我捨棄了,旁人說情還有用嗎?”顧傾城拿起酒杯輕搖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把酒喝了下去,“奴婢很感激七爺還記得奴婢這個小小的請求。”
“你還在糾結祁王爲什麼這麼狠心?”歐陽宏突然問了句,顧傾城的眸光頓閃了一下,他會意地笑了笑說,“你不必爲自己感到悲哀,應該說,你跟在他身邊就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
“七爺,可否說得明白一點。”顧傾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告訴你一件事吧。”歐陽宏喝了一杯酒說,神色有點詭異地回想,“祁王一直都很喜歡玩弄女色,即使行軍打仗,他也帶着一大羣女的在營中作樂。一年前,八王爺跟他一塊出征意外戰死了,祁王一怒之下把他枕邊的所有女人全殺了!至此之後,營中再也沒有出現過女的,直到你的出現!”
“我們都以爲八王爺的死導致祁王性情大變。”歐陽宏又倒了一杯酒,冷笑了一聲說,“但今天看見他在朝堂上的表現,才知道,他還是那樣的不堪!他可以很在乎一個女人,也可以一下子將她扼殺!”
“可是皇上很歡喜他,不是嗎?”顧傾城反問,歐陽宏笑笑不語,她略略點頭說,“聽七爺的一番話,奴婢的心也寬了一些,證明這世界上不只是我一個人是這麼悲哀的。就當我倒黴吧,遇上了他!”她說着又喝了一杯酒。
“你不恨他?”歐陽宏好奇地問。
“恨他做什麼?反正都要死了,幹嘛還讓自己的心不好受?”顧傾城放下酒杯笑笑說,“我也想解脫很久了,這樣個死法,也算得上是傾國傾城!”
“你這女人還真奇怪!”歐陽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遞給她一杯酒說,“來,爲你轟轟烈烈的死法,我敬你一杯!”她搖搖頭不接,他疑惑地看着她問,“怎麼,不領我的情?”
“奴婢說過了,只喝三杯酒,奴婢已經喝過三杯了。”顧傾城微笑說,“很感謝七爺的美意。”
“你有必要執着於數量上嗎?”歐陽宏輕笑了一下說,“我也不勉強你了,我把酒留下,你愛喝就喝吧。”他說完便站起來轉身走去,出了牢房外,他又回過頭略有意味地說了句:“恐怕今夜,整個都城都會爲了你而無法入眠。”
“……”顧傾城一臉茫然地看了看他,他神色詭秘低笑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