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繼任丈夫 我的繼任
天空很快便暗沉了下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秦榕蹲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直瞪視着牆壁上的電子時鐘,上面的數字已經過了7點了,他默默地等着,客廳裡雖然開着電視,他只是微閉着眼聽着,直到客廳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找誰?”
秦榕聽着電話裡的聲音,愣了下,直到後來,才急促地回答。
“你等下。我就來。”
夜間七點多的時候公交站的人本來就比較少,加上又下了雨,公交站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秦榕手上拿着雨傘,爲了避免感冒,他身上多穿了件薄薄的外套。
本來安心地等着公交來,他背後卻時不時有一道視線停留在他身上,他終是忍不住,扭頭看向身後,身後只站着三個人,兩女一男,秦榕皺着眉頭望了一下,又轉過頭繼續等公交。
公車來幾班都不是秦榕想要坐的,身後的人也陸陸續續沒人了,秦榕擡頭看了下天空,雨依舊稀稀疏疏地下着,就在他打算步行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呼吸聲加重,腰際也搭上了一雙手,對着他毛手毛腳的。
“你……幹什麼?”
秦榕驚慌地想推開來人,卻被緊緊摟着,他一時之間也沒推得開,只聽得那人流裡流氣地俯在他耳邊,輕薄地笑道。
“小哥哥,你孤單一人,我也是一人,不如咱們就湊對湊對,來樂樂啊。”那人的聲音聽着是個女人,年紀不大。
秦榕拼命地掙扎,又擡頭看了看四周,路邊本來有燈的,被這次下雨的原因,路燈壞了,這一帶有些昏暗,他又出門走得急,身上除了點錢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他慌亂地想着,慢慢鎮定下來,臉色有些蒼白。
“那個,我身上有帶錢,不如給你,你就放過我吧,我保證不會向別人聲張這事的。你看這行麼?”
身後的人又笑了起來,手掌已經伸進秦榕的上衣裡面,秦榕被那冰冷的手指一碰,渾身疙瘩,顫抖又生着怒氣,張嘴便咬了下去。那人悶哼了一聲,揚起手,甩了秦榕一巴掌,看了四周,正好沒人,又看到身後不遠處的草堆,一臉猙獰地笑着,小跑上前,把逃走的秦榕又挾制住,在秦榕的掙扎中把人連抱帶拖,大力粗暴地拖向草堆裡面。
“你再這樣,我就自盡給你看!”
秦榕遇見這事,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那些畫面,那些哭號和女人猙獰的臉,他的臉色更是慘白,十指泛白,揪着地上的泥土,死命瞪着逆着光線而看不清臉龐的女人。
女人見他這樣子,自認爲是快成事了,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靠向前,見到秦榕手裡似乎揪着泥土,女人又笑了下,撲身向前,迎着那泥土,一把壓在秦榕身上,一隻大手大力地捏着他的臉,另一隻手拉扯着秦榕的褲子。
“長得還真像呢。來,給我樂樂,別裝得這麼清高嘛,反正不是被別人騎都騎過了麼?”
邊說着,另一隻已經扯下秦榕的褲子了。秦榕睜着眼睛,突然靜了下來,沒做掙扎,就女人以爲他絕望了,笑着俯□,緩緩坐了下去。////
司徒姚原本正在看策劃案,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了,她看了下手機的號碼,是個陌生的來電。她疑惑地接起來,原本平靜的臉卻在聽到電話裡的內容後臉色大變,穿上衣服便往外疾奔出去,連撞到閔夏楠她也沒道歉,像有人在後面追着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就急匆匆地推開玻璃大門走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
閔夏楠和另一個拿着文件的同事都傻在那裡,直盯着被大力推出去還關不上的玻璃門。
本來是她熟悉的醫院,她平時趕過去不需要多久,這次她卻感覺路段比平時遠上幾倍,司機被司徒姚催到直皺眉頭。
司徒姚趕到醫院的時候,秦榕還在急診室裡,她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心緒紊亂。一旁等待着的警察迎了上來。
“你就是秦榕的家人嗎?”
司徒姚睜着眼睛,臉色猶如一張白紙一樣慘白,似乎沒聽清楚警察的話,表情傻愣,望着眼前的兩個穿着警服的人好一會兒,直到警察又再次重複了一遍,司徒姚才點頭。
“是,我是他的妻子。警察大哥,你們能告訴我愛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她聽電話的時候,醫院的人只告訴她,秦榕出了車禍,正在搶救。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從跑過來到現在,她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這種感覺就像耳疾發作了一樣,周遭的聲音被無限放大,空氣的流動聲也變大了,聽得她整個人昏沉沉的。
她掩着臉,聽着警察講述事情的經過,臉色越聽越鐵青,雙手緊握成拳,咬着牙,紅着眼睛,瞪向那兩個警察,又在細細詢問了下,也回答了警察的問話。
秦榕還沒從急診室裡出來時,她就一直保持着雙手緊握,整個人都是一副要彈跳起來的樣子。一旁坐着的,也在等待結果的警察時不時謹慎地瞧着司徒姚,以防司徒姚突然發瘋可以早點制止她。
司徒姚的眼睛一直瞪着手術室豔紅的燈,彷彿等了一個世紀之長,她渾身疲憊,頭髮滴着水珠,在地上留下一攤水漬,耳鳴從剛纔就一直在發作,她很想睡覺,卻一直堅持着要等待,她想要那人在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到她。她怕那人會害怕。
我……怕一個人在醫院,你……答應要陪着我的。
司徒姚還清晰地記得那人說這句話時,白皙的臉蛋帶着可疑的羞紅,即使是不習慣說這話,那人還是說出了,他在嘗試信任她,她又怎麼能讓他的信任落空呢?
許久之後,手術燈還是熄滅了。
秦榕被推了出來,身上綁着綁帶,繃帶覆蓋的範圍包括腳,從鎖骨那處延續到肚臍,手臂上也是帶着綁帶,連那靈巧地爲她做飯的手指也被一層白色掩蓋着。
司徒姚很小心地捧着那兩隻手,已經熬紅的雙目帶着血絲,不敢置信地看着這手,看着那臉,臉上還帶着些細痕,整張臉不復之前的乾淨,灰頭土臉,髒兮兮的。
“歹徒想要對這先生施暴行,秦榕先生反抗之後衝到馬路上,有輛車剛好在這時駛來,不過沒有被車子正面撞擊到,被歹徒推開了。歹徒目前在逃中。”
司徒姚盯着秦榕的臉,將剛買好的新毛巾浸進了熱水裡面,小心翼翼,不敢用大力地輕輕擦拭掉秦榕臉上的泥土灰塵,在擦拭的過程中,秦榕小聲小聲地抽着氣,似乎很疼。直到她把灰塵泥土全部擦乾淨,讓秦榕白淨的臉頰露出來,她才終於停止擦拭,在昏迷中的人也漸漸睡得更沉了。
“醫生,你……剛纔說我的愛人怎麼了?”
司徒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扭頭睜大眼看着那穿白大褂的醫生。醫生很冷靜地瞅了她一眼,看着病歷,又重複了一遍。
“病患全身有輕微的骨折,但不嚴重,這些皮外傷也沒大礙,胎兒沒受影響,估計是病患在受撞擊時下意識保護了腹部。”
司徒姚覺得今晚受到的刺激很大,讓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直到閔夏楠打電話過來詢問時,司徒姚還是愣愣地將話一字一句吐了出來。
“沒事就好啊,有孩子當然是好事了,老天爺不會虧待秦榕的。”閔夏楠握着電話,和自己的丈夫對望了一眼,眼睛又落在徐克隆起的腹部上面。“司徒,聽你的聲音不大對勁,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要不我去替你吧。”
司徒姚搖搖頭,拒絕了。自己的丈夫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況且現在還是這副樣子,司徒姚還怕嚇到了閔夏楠,嚇到了閔夏楠不要緊,要緊的是閔夏楠那個大嘴巴肯定會慌張地大叫,再把秦榕吵醒。
“你懷孕了怎麼不跟我說呢?”
司徒姚摸着秦榕蒼白的臉,喃喃自語。司徒姚的眼皮有些重,這一幾天一直在加班,沒怎麼好好休息,剛纔又加班,更冒了雨來醫院,她自己也知曉自己現在有些體力不支了,身上又黏黏的,很不好受。
她又望着秦榕。秦榕身上還穿着出事前的衣服,雖然護士拿了件病服來,但她還是需要回家把秦榕的換洗衣服取來。
秦榕住的病房是兩個人的,司徒姚拉上了簾子,遮擋住一旁男病患以及那男病患家屬的視線,替秦榕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用水擦身子,再替秦榕換上乾淨的衣物,她才鬆了口氣,揉着眼窩。
“阿榕,我先回家洗個澡,再來陪你。很快的。”
昏迷中的秦榕自然沒應她。她替他捻好被子,又低聲拜託護士照看下,她才急衝衝回家,衝了個戰鬥澡,再取些秦榕的衣物,才又趕緊回醫院。衝了個澡,司徒姚整個人也清醒了些,不會再昏昏欲睡,腦子很興奮,臉上除了憤恨也帶着些欣喜。
她司徒姚要當媽媽了。
腦子裡這句話,像天降餡餅一樣,司徒姚被砸地有些迷糊。以至到了醫院,她差點忘記給車錢,進了醫院差點被門檻絆倒,在走廊上又撞到了椅子,還把垃圾桶踢翻了。這些,都不是她想故意的。只是,好事突然來臨,司徒姚有些接受不了,好像在做夢。
“司徒小姐,您的愛人醒了。”
護士站在病房門前,眼睜睜地看着司徒姚連續踢翻了第4個垃圾桶,纔出聲阻止了司徒姚的走神。
“真的嗎?”
司徒姚一聽到秦榕醒了,健步如飛,護士一晃神,人已經進門了,正杵在病牀前。
“阿姚……”
那人虛弱地躺在牀上,臉上帶着蒼白的笑容,有些討好地看着司徒姚。
司徒姚握着他的手,穩穩地坐了下來。臉上帶着傻笑,看得秦榕直愣愣的。
“阿榕,我要當媽媽了。”
秦榕被她這話說的疑惑,順着司徒姚的視線,看着自己的腹部,好些會兒,才恍然大悟,臉上又驚又喜,手指顫抖地摸上自己的腹部。
“真……的嗎?”
他要當爸爸了嗎?這個孩子終於來了嗎?秦榕很驚訝,雖然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但是這幾天一直因爲司徒姚連續加班和自己父親的事而憂心忡忡沒去確認。這段日子他的心情容易煩躁,也嗜睡,他本是猜測這會不會是孩子的問題,也想過去醫院檢查,只是還沒等到去醫院檢查,他就出了這事。
一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秦榕好看的眉頭微皺着。渾身又開始作痛。
“怎麼了?又痛了嗎?”
司徒姚見他眉頭皺着,慌忙想起身叫護士,被秦榕阻止了。
“阿姚……我……沒事。那個人……”他想說的是,最後他沒事,是被那不懷好意的女人推開了,才撿回了一條命。
司徒姚看到他臉色怪異,說話猶豫,也猜到他說的那個人是指誰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眸子佈滿陰霾。
“阿榕,你還記得那該死的女人的樣子嗎?”
秦榕搖搖頭,剛纔醒來便把這事告訴警察,手指着抽屜上放着的銀白色手鍊。那是在與那人拉扯之時扯下來的。警察把這手鍊帶走了。
“我扯下了那個人的手鍊,被警察帶走了。”
司徒姚聽着點點頭。反正明天她還要去警局做一份筆錄,順道看看那手鍊。司徒姚的手探了探秦榕的額頭,沒發燒就好。
“阿榕你今晚出門是要去哪裡嗎?”
“我爸他病危,想見我。”秦榕微閉着眼,慢慢回憶着之前。又睜開眼,“阿姚,你幫我打下電話,問問我爸他……怎麼樣了。”說到這時,秦榕的手攥緊着,他也在擔憂,想見卻不能見。
司徒姚答應他,隨後掩上門,在走廊上打電話給徐瑞傑。徐瑞傑聽電話時,聲音懶懶的,帶着鼻音,似乎睡着了被吵醒。
“誰啊?”
“徐瑞傑,是我司徒姚。”
聽到司徒姚冷淡的聲音,徐瑞傑原本閉着的眼睛立刻睜開了。
“幹什麼?”
“岳父怎麼樣了?”
徐瑞傑嗤笑了聲,對她一口一口岳父還是接受不了。
“我爸沒事了。那個人怎麼沒來啊?”
司徒姚只是說了下秦榕生病了,便掛斷了電話,徒留徐瑞傑在那邊鄙夷地看着被掛斷的手機。
司徒姚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秦榕已經睡着了。她沉着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走出門去交了錢,讓護士在病牀前弄了張摺疊椅,這摺疊椅的價格也不菲,一夜要1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