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還在裝傻,說什麼小報告。
我啪的就是個耳光扇他臉上,說:“操,都有人看到你下第三節課去陳老師的辦公室了,你再給我狡辯個試試?”
他聽我這麼說,臉色軟了下去,態度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強硬。
我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是他無疑了,我那個生氣啊,直接揪着他就是頓猛揍,林懷銀也上來幫手了,郭天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教室裡的同學也沒敢來阻止我,他直接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連眼鏡都被打碎了。
我看着地上的他,指着他說道:“以後再讓我知道你給我找麻煩,我見你次打你次,絕對不會再讓你在學校裡好過的,另外,我和慕凌萱的事也是你傳出去的吧?”
他張嘴就要說話,我搶先說道:“你也別急着狡辯,這事情,我想不到班上除去你還有誰會幹得出來,郭天,你在班上名聲已經臭了,如果你還想好好呆下去,就最好老實點。”
他怔怔的,沒說話。
到下午上課,李天光和羅飛都回來了,兩人的臉色都挺不好看的,我問他們怎麼樣,李天光帶着哭腔說廖詩珈和他分手了,羅飛則是說還沒哄好,易小月要他最近別再去找他。
說完,他就掏出煙直接往教室外面走了。
他纔剛到教室門口。他放在課桌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我連忙喊住他,說他手機有短信,然後,我就幫他把手機拿了出來,準備給他送過去。
但是,在不經意的一瞥間。我卻是愣了。
短信上面的內容是,注意他最近的動向,這個發短信過來的號碼羅飛沒存,我不知道是誰,但這條短信卻是讓我心頭猛跳,我不知道,這條短信裡所謂的他是不是我。
羅飛,而大光頭的名字,叫做羅猛。
自從在學校裡認識羅飛以來,再到和他成爲兄弟,我都儘量的刻意不去往他身上想,即便是紅姐提醒我小心身邊的人,我也不願意去懷疑羅飛,但是這條短信,卻是讓得我不得不懷疑他。
我走到教室門口,把手機遞了給他。
他看過短信,深深地看了我幾眼,然後什麼也沒說,他去抽菸,而我則是回到座位上坐着,羅飛的表情,幾乎讓我確定心中的猜測,這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如果他是我仇家的話,爲什麼不正面和我對抗,而是要這樣和我成爲朋友,在我身邊默默地注意着我,這真的讓我很是心灰意冷。
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那次放國慶節在溜冰場的時候,我叫羅飛幫忙,他卻推辭說沒空,可能他是巴不得我捱打吧,甚至,他和烏鴉的那個約定其實也只是個幌子吧,是他不願意幫我而找的理由而已。
我的心,冷冷的。
之後的幾天,我都刻意的疏遠着羅飛,而他也發覺了,和我之間已然有了隔閡,在教室、去吃飯,我們都是不怎麼說話的。但也沒有翻臉。
其實,我想去問他是不是真的他和那個羅猛有什麼關係,但是,我不敢去問,我心裡還存着最後的僥倖,我真的希望,那個人不是他。
這天放月假。蘇叔叔發短信給我說他來接我回去,我不想麻煩他,就說我自己搭車回去就行,放學後,我在寢室裡收拾好東西就走了,也沒跟羅飛他們打招呼。
剛到樓下,我就看到有很多人在那裡等着我。
帶頭的是羅伊恆,他身後還有三十四個人,幾乎把我們寢室前面的路都擠得水泄不通,看到我就直接朝我衝過來。
我看到這情況,撒丫子就跑。
我心裡還想着,羅伊恆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號召力了,會不會是烏鴉在背後也出了力。
但是,他們人太多,裡面有比我跑得快的。
最後,我還是被人扯住了書包,然後,我以一敵幾十,因爲我心裡始終不爽,這種不爽積壓幾天了,所以我下手也特別狠。雖然最後的結果仍然是我被揍得渾身是傷,但是羅伊恆那羣人中也有那是十來個被我弄得挺慘,有個的手的變形了。
他們打完我以後,羅伊恆還衝着我說狠話。
我躺在地上,沒去理他,對羅飛的失望,也讓得我有些逃避去找李天光他們幫忙。我突然覺得這學校裡的友誼都不是那麼牢靠了。
羅伊恆帶着勝利的笑容,還給我拍了幾張照,拍下了我狼狽的模樣。
他拍完之後,拍了拍我的臉才離開,我渾身痛得不行,神疲力軟的,在地上又躺了幾分鐘後才爬着起身。然後去了紫薇姐的醫務室。
在醫務室裡,紫薇姐看到我渾身是傷的,就滿臉心痛的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沒事,被幾個人給陰了。
她又把我叫到裡間,給我脫衣服塗藥,我躺在牀上,看着雪白的枕頭髮愣,我在想我之前是不是太過軟弱,來學校這麼久,我都沒有把羅伊恆給整垮,我是不是得把少管所的那套給拿出來。
我之前不願意這樣做,是覺得這是學校,我的那些方式都太過殘忍,但是現在,我想我顧不得那麼多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黃戚,無時無刻,都要是少管所的北王,君臨天下,不再讓任何人欺凌。
紫薇姐給我塗好藥後。說讓我以後少打架,我乖乖地點頭,然後離開了醫務室,往學校外面走去,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了慕容櫻雪的背影,正想和她打招呼呢,她身前的小車上突然下來個男人,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那男人走到她身邊,親暱地幫她拿過書包,還在她的額頭吻了下。
我愣了,徹底的愣了。
那個“慕”字卡在我的喉嚨裡,再也喊不出口。我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那個男人幫她拉開車門,看着慕容櫻雪上車,看着他們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這麼虛假?
羅飛的友情是假的,現在,慕容櫻雪對我的好感,又是假的,她和這個老男人的行爲,讓我不得不往歪處想,她應該是那個老男人的小三吧,可笑的是,蘇雪怡竟然還跟我說她身世苦,難道。這就是她的苦?
亦或是說,這就是她選擇的脫離苦海的方式?
我陡然覺得,什麼都是假的,唯獨蘇雪怡對我是真,我爸我媽對我是真,還有,我家和羅猛之間的仇恨也是真。
眼淚從我的眼角淌出來。是熱的,但我的心,卻是愈發的冷了。
我搭車回到蘇家後,就把自己給鎖在了房間裡,我問着自己的內心,我到底該怎麼辦,最後。我給自己的答案是,專心對付羅猛,再也不理其他,管他什麼羅飛,管他什麼慕容櫻雪,都讓他們在我眼中消失。
我緊緊握着拳頭,但內心是那麼的悲涼哀痛。
夜裡。我躺在牀上,滿心的苦楚卻也不知道跟誰去訴說,就在這個時候,慕凌萱打了個電話給我,我問她幹嘛,她說想叫我出去喝酒吃東西。
呵呵,女生請男生喝酒。這算是送上門來嗎?
但是,我確實需要酒精的麻醉,也需要瘋狂地發泄,我沒有再去管慕凌萱到底是抱着什麼心思請我出去喝酒的,直接就答應了她。
我想,如果她要誘惑我的話,那我就和她那個。
反正。這就是個人騙人的年代,我又何必謹守着這副皮囊了,人生匆匆幾十年,讓自己過得舒爽就行,管別人作死,人生如戲,全憑演技,曹操的那句話在我耳邊迴盪,寧讓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
我知道,我這樣很是消極,但傷痛中的我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我顧及所有人的感受,但誰顧及過我呢?羅飛顧及過我的感受嗎?慕容櫻雪顧及過我的感受嗎?
他們都沒有。
我跟蘇叔叔和蘇姨說了聲,就離開了蘇家,然後打的士到和慕凌萱約定的地方,就是個尋常的夜宵攤子,只有她坐在那裡。
她笑着說:“沒想到你還真出來了!”
我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白吃白喝誰不來?”
她衝我翻着白眼,說:“讓我個女生請客,你也真好意思。”
我這才注意到。她今天化着淡妝,穿得也很是性感,有種清新卻又嫵媚的矛盾氣息,若是以前,我可能並不會太去注意,但今天,我卻是覺得她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我很想在她身上發泄心中的悲痛。
然後,我開始和她吃東西拼酒。
她酒量挺好的,連連跟我乾杯,還問我女朋友哪去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慕容櫻雪,心頭還滿是怨念,就說我沒有女朋友,我還反問她男朋友哪去了。
她說:“他就是個窩囊廢,我跟他分手了。”
我說:“這麼說你的前男友不太好吧?”
她若無其事地說:“他被你揍得跟孫子似的,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舉杯跟她乾杯,我知道,慕凌萱就是那種崇拜強者的女生,在我們學校,這種女生有很多,不過,她崇拜的是我而已,或許,她習慣把這種崇拜當成喜歡的感覺吧!
或許,她認爲成爲我的女朋友,會讓她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