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在雪山進修的日子
“在這世上，能吸收並掌握魔力的人，便稱之爲‘巫師’。”
“有人年幼時覺醒魔力天賦，有人直到成年甚至老了才覺醒……當然，還有人是通過後天的學習，以冥想法爲媒介進行覺醒。”
“可大多數巫師種子缺少正確的修行方式，走在錯誤的修行道路上，以至於魔力反噬，汲取了他們的肉體能量用於維繫活性。”
“所以在世人眼中，不論男巫還是女巫，他們的體質普遍孱弱不堪……像你這般魔武同修的魔劍士，實在少之又少。”
冰晶大廳中，伊莎貝拉垂手佇立，平靜開口講述。
王希盤膝坐在地上，認真聆聽。
這時，他像個小學生一樣舉手。
“老師，請問‘術士’與‘巫師’有什麼區別？我記得牡鹿王室曾有一支宮廷術士團，現在沒了。”
“……”
伊莎貝拉盯了他兩秒。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那支宮廷術士團，不就是你親手弄沒的嗎？
“‘術士’覺醒的魔力天賦，源於某種魔法生物，依靠的是血脈力量……他們往往無法兼修多元素魔法，專精一途，起點較高。”
“同時，他們的天賦上限，又取決於血脈的上限，有所侷限。‘巫師’卻不同，起點雖低，但有無限可能。”
“原來如此。”
王希若有所思地點頭。
難怪他從貝特朗的卡池裡，抽到了「次級炎魔血脈」，原因就在這裡。
冰雪女王繼續講課：
“巫師的修煉，一般有四個階段——播種、萌芽、開花、結果。”
“這是魔力在體內壯大的過程，也是巫師變強的過程……而你現在，就處於‘播種’的第一階段。”
“通過冥想內觀自身，你應該能看見‘魔力息壤’中，蘊藏着一顆‘魔力之種’。”
“今後只需堅持不懈地冥想，不斷吸收外界遊離的魔力和冰元素，便能令其逐漸壯大。”
“這纔是巫師的根本。”
“明白了老師。”
王希點點頭，恭敬道。
他略作遲疑，又問：
“那麼，學生冒昧地問一下，您現在處於哪一個階段？”
在他的視線中，冰雪女王頭頂正浮現出那金燦燦的詞條框： 「冰雪女王·伊莎貝拉（友好/骷髏/傳說）」
卡厄斯經過王希的更新，已經在評估系統中增加了「上位」階段五星等級，可還是看不見伊莎貝拉的真正實力。
仍舊是那超越評估的骷髏傳說！ 由此可見，她與火魔女莉莉安兩人，多半就是牡鹿王國境內的戰力天花板。
其餘強者皆是襯托。
“我的魔力已經超越了這四個階段，到了一個連我也琢磨不透的境界。”
冰雪女王也不隱瞞，輕聲道。
聞言，王希心頭一凜。
伊莎貝拉這位老師的含金量還在上升，她的實力，遠比主世界的老會長魏軒還要強大。
“老師明明已超越世俗的修行框架，卻仍願爲學生解惑，這份對魔法本質的探索精神令人敬佩。”
王希站起身，朝伊莎貝拉行禮。
他表情無比真誠，眼神清澈敬重。
“或許正因您始終保持着這樣的心境，才能觸及連您自己都驚歎的境界——就像孩子們第一次堆出雪人時的純粹喜悅，無關美醜亦或強弱，只爲見證冰雪中誕生的奇蹟。”
“在學生看來，您不但親手創造了奇蹟，也因此成爲了奇蹟本身。”
“……”
伊莎貝拉靜靜看着青年。
她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王希的眼力非常犀利，他敏銳捕捉到了對方輕微的笑意。
冰雪女王再高冷，也抗拒不了真誠的讚美——尤其是來自一位，與她擁有相同天賦體質的天才的由衷讚美。
王希趁機又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老師，我還有個疑惑。在首次冥想過後，我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歡愉……這是所有冥想法都有的效果，還是「凜冬冥想法」的特性？”
“……”
聞言，伊莎貝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消失。
“無關冥想法。”她淡淡道。“那是冰心詛咒的原因……在一次性吸收大量魔力後，靈魂與肉體都將得到極大滿足。”
“也只有冰心人才能感受到這種冥想的愉悅，對於一般施法者而言，冥想是極爲枯燥與痛苦的事情。”
“？！”
王希很是吃驚。
原來是這樣！ 難怪林中仙女貝蒂娜曾說，這世上很多強者都是冰心人……如果修行一點都不痛苦，反而爽得飛起，能不強？ 他真要丸辣！ 染上冥想，怕是戒不掉了！
…
…
一轉眼十天過去。
王希哪都沒去，就待在雪山上隨伊莎貝拉學習魔法。
他白天聽講，晚上冥想。
進修的日子雖然平淡卻充實。
王希在此期間，沒有動用過一次經驗庫，全憑自己的努力和汗水進行苦修。
伊莎貝拉雖然高冷，不愛講話，但每次面對王希的詢問，都會耐心解答。
在她的指導下，王希發現「凜冬冥想法」和「雪王」這兩張卡牌的升星進度，漲得飛快。
短短十天，「凜冬冥想法」的經驗條便已過半到了“280/500”，而「雪王」則是“365/400”。
王希頭一回體驗到了天才加名師雙重光環加持下，無與倫比的修行樂趣。
如果可以，他真想賴在雪山不走了，直接修出個童話異界版“十里坡劍神”再下山。
可惜。
十天過後，冰雪女王便不再教導。
…
…
“我已將你領入魔法領域，該教的也都教了……今後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親自去探索與丈量。”
冰晶大廳裡，伊莎貝拉淡淡道。
說着，她擡手一揮。
一顆指頭大小，晶瑩剔透宛如水晶的冰滴飛到了王希手中。
“老師這是？”
“我的冰魔法。”伊莎貝拉道。“你目前還無法掌握，只有等你步入下一階段後，纔有資格習得並施展。它能護你周全。”
王希低頭一看。
「你發現了魔文秘法！」
「是否接受“伊莎貝拉”的教導，捕獲該能力？」
‘是。’
他暗道。
小冰滴閃耀着藍色光彩，凝成光團飛入了王希的眉心中。
一張藍卡！ 寶藏老師的又一次饋贈！ “老師的恩情，學生永遠銘記。”
王希小心收起了冰滴，行了一禮。
沒有演技，全是感情。
他由衷表達了感謝。
伊莎貝拉輕輕頷首，猶豫着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突然看向了城堡外的方向，平靜道：
“你的朋友……又來了。”
說罷，她擺擺手，轉身便登上了冰晶階梯，自顧自離去。
王希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微微低頭。
直到冰雪女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臺階上，他這才站直身。
朋友？
是匹諾曹吧。
王希心想着，快步走出了城堡。
只見百米開外，兩道身影正被小範圍的暴風雪阻攔去路，怎麼也無法再前進半步。
王希定睛一瞧，正是匹諾曹和戈達麗爾。兩人渾身沾滿了積雪和冰霜，看上去頗爲狼狽。
直到他走近，那暴風雪才停止。
“加伊！”
灰裙女孩與黑髮少年異口同聲喊道。他們露出了驚喜之色，情緒激動。
“這已經是我和戈達麗爾第四次來雪山找你了，但總是運氣不好，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阻攔……今天可算見到你了！”
匹諾曹完全不受苦寒影響，瓷娃娃般的精緻臉龐依舊白皙，掛着燦爛笑容。
一旁的戈達麗爾紅着眼，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撞進了王希的懷裡，將他緊緊抱住。
“加伊，你還好嗎？我已經大半年沒聽到過你的消息了，還以爲……”
聽着少女的哽咽，王希感覺自己的黑綢緞單衣上溫潤了一片。對方的身體在發抖，也不知是激動，還是體質太弱受凍所致。
他清晰感受到了戈達麗爾那滾熱的體溫，以及對方滿心的擔憂與歡喜——那種複雜且赤誠的感情，令他動容。
雪山可不好攀登。
即便是他，當初上山也廢了好大的勁，體力損耗嚴重，累得夠嗆……更何況是戈達麗爾這位初出茅廬的女巫。
如果沒有匹諾曹結伴同行，她很可能會暈倒在半途，甚至活活凍死。
“別擔心，我沒事了。”
王希安慰着拍了拍女孩的後背。
“多虧伊莎貝拉冕下出手救了我。這半年來，我都在與冰心詛咒作鬥爭，現在它已被我徹底戰勝，今後不必再爲此擔憂了……”
“真的嗎加伊？！”戈達麗爾從他懷裡擡起頭，沾着雪子，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是驚喜。“你該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加伊沒有說謊噢。”
匹諾曹揹負雙手，仰頭嗅了嗅。
“我聞得到真誠的香味。”
“這太好了！”
戈達麗爾開心不已。
王希擡手用卡牌變出「風息斗篷」，將其披在了女孩身上。
又擡手輕輕拂去了對方面頰和髮絲上沾染的雪花，笑道：
“辛苦你們跋山涉水來找我，謝謝。”
“沒關係的加伊……”
戈達麗爾心中一暖，小手攥緊了黑斗篷，甜甜笑道。
“只要能見到你，什麼都值了。”
“嗯嗯。”
匹諾曹圍着兩人轉悠，鼻翼微張，煞有其事地開口道：
“戈達麗爾也沒說謊，我又聞到了真誠的香味……像貝芙小姐的糖果一樣，有點甜膩。”
“……”
頓時，戈達麗爾原本就通紅的臉，更是要滴出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