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凍結黑湖（二合一）
一團深邃藍光從巨型章魚的屍骸上浮現，旋即徑直飛入王希的眉心。
‘只有深藍？’
王希見狀，略感失望。
克拉肯的實力極強，達到了銀框上位五星的評分，他還以爲能拿到一張紫卡。
‘並非獨力擊殺的緣故？還是說克拉肯本身就不具備紫色品質的能力？’
他不知原因，只得惋惜。
王希緩緩下墜，平穩落到了地上。
燃燒王冠和淨白王裘隨之消散。
待莉莉安也落地，正欲說什麼時，突然一個身子踉蹌，被王希及時攙住。
她臉色泛白，藍眼眸閃爍着殺意，一頭火焰紅髮狂舞，氣息極不穩定。
見狀，王希心中咯噔一下。
這顯然是被污染的症狀。
他關切道：“莉莉安，你還好嗎？”
“剛纔不小心沾染了克拉肯的墨汁，其中蘊含着污染……”
莉莉安的喘息愈發粗重，身子佝僂起來，似在竭力抵抗：“我、我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力量了！”
她語氣近乎於嘶啞，暗含焦躁。
王希瞳孔微縮。
他知道，在「歸隱預覽」的推演中，莉莉安最後雖然擊殺了克拉肯，卻也因爲失控而引發大火，致使整個魔法之森毀於一旦。
克拉肯那幾滴墨汁不至於令莉莉安黑化，卻也成了引子，誘發了她的失控。
“先保持冷靜。”王希沉聲道。“把手給我。”
莉莉安沒說話，應該說沒多餘的力氣再說話，只是默默將小手遞了過去。
王希一把抓住，旋即催動體內魔力。
熊！ 一團雪焰綻放，從他手上蔓延過去，直至點燃了莉莉安的身體。
只見少女渾身燃起了淨白之火，卻不熾熱，反而給人一種刺骨的寒冷。
莉莉安的臉蛋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可她的表情卻流露出了舒適之感，就連眼中的殺意也隨之褪去。
“嗯，舒服。”少女閉上了眼。
這種感覺無異於炎炎夏日，來上一大口冰西瓜，整個人都要原地昇華了般。
莉莉安不再滿足於牽手，她本能湊近，將整個身體貼在了王希的懷裡，哼唧道：“再多給我些……”
王希感覺自己成了瀉火工具人。
他眉梢微挑，反手摟住莉莉安纖細的腰肢，加大了魔力的催發。
熊！！
雪焰升騰兩三米高，兩人一同籠罩在了火團之中。
莉莉安表情寧靜，嘴角微翹。
她竟舒服得，在王希懷裡睡了過去。
“……”
王希眼底閃過好笑。
一進空調房就犯困是吧？ 他暗自搖頭，乾脆橫抱起少女，一邊維繫雪焰的持續燃燒，一邊走到空地上席地而坐。
王希任由莉莉安靠在他懷中睡覺，自己則檢視起腦海中的收穫。
他先前在戰場上掠過，對地面的黑化魔物羣一路焚燒，其中活活燒死了二十幾只四星精英，它們統統貢獻了一張綠卡。
另外還有魔王美杜莎一張藍卡，克拉肯一張深藍卡。
‘卡厄斯，開始抽取吧。’
王希暗道。
「消耗3000點能量（剩餘2020）」
嗡——
28張綠卡依次排開，皆是屬於那些黑化的水系魔物，然而垃圾居多。
可用的僅不到三分之一，只有7張。
諸如「水球」、「水下加速」、「水面行走」、「水元素守護」、「水環衝擊」等……
若是早期還處於“噴水男巫”階段的王希，這波收穫堪稱豐富。
但現在對他而言，增益微乎其微。
王希瞧不上這7張低階水系魔法卡，準備拿到主世界賣掉。
至於剩下的21張垃圾綠卡，則統統當做“狗糧”粉碎。
「已獲得1010點經驗值」
「經驗：1278」
補充了一波經驗值，王希心情不錯。
他繼續看向剩餘的兩張卡。
魔王美杜莎爆出的藍卡名爲「石化之眼」，是一張永久性功能卡。
藍色三星品質，不可升級。
使用後，將獲得她的這項天賦能力。可通過目光接觸，對目標施加石化詛咒。
“嗯？”王希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竟然直接把美杜莎的招牌能力給抽出來了。
看完描述後，王希得出一個結論： 「石化之眼」堪稱虐菜神卡。
對付實力遠低於自己的敵人，可不僅僅是石化那麼簡單，而是直接觸發即死！
秒殺弱者！ 除非有着極高的詛咒抗性，否則一眼瞪死不再是開玩笑。
即便與強者交手，「石化之眼」也不是說完全沒用。它能令對方短暫僵直，這已經相當於十分強力的控制能力了。
畢竟高層次的戰鬥，一眨眼很可能就決定了勝負，甚至生死。
‘很厲害！’
王希立即啓用了這張功能卡。
藍光一閃，卡牌消失。
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憑空多出了一股特殊能量。
王希目光如電，試着催動這股能量，同時掃過身旁的一株雜草。
唰——
灰白光線橫掃。
下一秒，雜草瞬間化作了灰白色，成了石頭。
‘看來並不侷限於活物，也無需對視……只是對視更容易觸發石化詛咒？’
王希猜測。
‘當然，這個能力也有很強的侷限性，那就是施法距離太短，只有三米。’
他思索着，腦海突然靈光一現。
通過目光接觸，從而施加詛咒？ 這只是對美杜莎而言。
王希不一樣。
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大宗師！ 目光是身體感知的一種，而元神與之類似，卻更高級，是不是也能作爲媒介？
‘如果將元神附着在「偷心詭手」上，能否延長施法距離？’
王希想到這，直接上手嘗試。
他擡手虛握。
二十多米外，憑空浮現一隻熾白手掌，掌心突然睜開一隻眼。
這隻眼雖是虛假，卻有神。
一抹屬於王希的元神。
通過掌心眼，王希的感知範圍確實得到了延伸。
這時，熾白手掌倏地迸發出一道灰白光線——
咔嚓！
灘塗上一粒螺紋貝殼瞬間石化。
‘可行！’
王希一喜。
旋即，他驚歎於自己的智慧。
竟然開發出了「石化之眼」與「偷心詭手」的組合技，並優化了前者的缺陷。
緊接着，王希看向了最後那張源自魔王克拉肯的深藍卡——
「禁忌墨染（功能卡/深藍三星/不可升級）」
“誒？”王希驚了。“怎麼把魔王克拉肯的天賦能力也給抽出來了？”
他今天運氣真是爆棚。
繼魔王美杜莎後，又來了一張永久性的功能卡。
「禁忌墨染」比「石化之眼」還要強大不少！ 它的能力主要有兩方面。
其一，墨染。
能將魔力墨汁染上事物表面，大幅增強其堅韌程度。之前的戰鬥中，克拉肯手裡的魔杖與長劍便是如此。
同時，這種墨汁具有毒素，若沾染到敵人身上，將持續侵蝕其身體與精神，令其陷入虛弱。
其二，黑霧。
即噴出大量的霧化墨汁，形成一片屏蔽感知的領域，可趁機脫身，也可用於困敵。
‘這張卡真適合我！’
王希不由感慨。
自己通過凝冰創造的武器雖然還算堅硬，但他依舊不太滿意。
如果能再染上一層黑墨，便足以應對絕大多數情況的戰鬥。
也不必擔心武器碎裂。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
王希會書法。
嗯。
真正的書法家，應該自己產墨。
很合理。
他拿起「禁忌墨染」，直接啓用。
深藍光芒閃爍，旋即消失。
王希再次多出了一項天賦能力。
他擡臂一揮。
黑手！
漆黑手掌憑空創造，散發不詳氣息。
它本質是雪焰構成，表面卻覆蓋了一層黑墨，堅不可摧，又蘊含毀滅的力量。
‘我又變強了。’
王希暗道。
‘努力的汗水沒有白費。’
…
…
天矇矇亮時。
大戰已徹底落幕。
從湖中登岸的黑化魔物們，被魔女所率領的隊伍清剿完畢。空氣中瀰漫着焦糊與腥臭混合的刺鼻氣味，灘塗上遍佈着扭曲的殘骸。
“終於結束了。”貝芙難掩倦色，轉頭看向狼魔女：“你還好嗎，索菲婭？”
“我沒事。”索菲婭恢復了雙馬尾少女的形象，正叉腰站在湖邊眺望對岸。
她抹去臉頰上的血跡，紅斗篷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望着湖岸邊那具巨大的章魚屍體，瞳孔微縮。
索菲婭早就留意到了這一幕。
她深吸口氣，二話不說便邁開步子，沿灘塗朝湖對岸跑去。
“索菲婭！你等等！”
貝芙喊了聲。
可索菲婭充耳不聞。
見狀，她無奈嘆息一聲，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現場，只好招呼花王子迪亞茲，讓他幫忙收拾戰場。
自己則追了上去。
灰姑娘戈達麗爾與匹諾曹相視一眼，默契跟上。
兩人也很關心加伊的情況。
當一行人抵達對岸時，都被那巨大的漆黑章魚屍骸所震撼。
方纔隔得遠不覺得，眼下靠近，才能深刻感受到那恐怖的壓迫感。
“克拉肯先生死了……”
索菲婭輕聲呢喃。
她記得小時候，這老傢伙常常給森林裡的小魔物們講故事，他那溫和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雙馬尾少女大步走向屍體，伸手觸碰那已經僵硬的觸鬚，吸盤上還殘留着熟悉的紋路。
貝芙走近，嘆息道：“他早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克拉肯先生了。”
“……”
索菲婭不答，只是發呆。
轟隆，轟隆。
這時，花崗岩巨人王賽門也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走來。他沉默站在屍體旁，如同一座哀悼的豐碑。
還有不少隨行的魔物們跟來，狗頭人、哥布林、森林妖精們紛紛低下頭，有幾個年長的已經開始了啜泣。
這場起始於數年前的黑化污染，讓他們失去了太多親人朋友。
“加伊大人和莉莉安大人呢？”
烈焰魔馬塔麗爾環顧四周，問道。
衆人的目光這才從克拉肯的屍體上移開，四下張望。
“在那邊！”終於，眼尖的匹諾曹指向稍遠一些的湖畔。
王希正席地而坐，懷中抱着沉睡的莉莉安，晨光爲他鍍上一層金邊。
看上去是那麼神聖。
衆人先是一怔，旋即在貝芙的招呼下，快步趕了過去。
“加伊先生。”貝芙率先上前，聲音裡掩不住關切：“莉莉安這是怎麼了？”
王希睜開眼，看向衆人：“沒事，只是睡着了。雖然沾染了克拉肯的墨汁，但所幸沒有失控。”
他說話時，手掌仍輕輕貼在莉莉安的後背，一縷縷雪白的焰光若隱若現。
見狀，貝芙和索菲婭相視一眼。
她們很清楚，必然是加伊先生的悉心照顧，才讓莉莉安沒有失控。
心中不由感激。
“戰場那邊情況如何？”
王希掃過衆人身上的傷痕，問道。
貝芙嘆了口氣：“都解決了，但……我們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岩石巨人，狗頭人、哥布林和其他魔物也傷亡慘重。“
衆人一陣沉默。
微風拂過湖面，掀起細微的波紋，那漆黑的水依然散發着不祥的氣息。
“可惡！”索菲婭突然開口，狼眸中閃爍着憤怒的火光：“只要這該死的黑湖還在，污染就永遠不會消失！誰知道下次暴動會是什麼時候？”
貝芙猶豫着說道：“也許……我們該考慮遷徙了。”
“？！”
衆人一驚。
“貝芙大人，您說什麼？”塔麗爾猛地擡頭，火焰般的鬃毛炸開：“離開魔法之森？”
“這也是無奈之舉。”貝芙的聲音非常疲倦，眼眸中閃爍着傷感。“這次有加伊先生的幫忙，我們勉強撐過來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同伴，變成那副鬼樣子了……”
“加伊。”
戈達麗爾下意識喚了聲。
她發現青年眉頭緊鎖，目光深沉地望着黑湖，不知在想些什麼。
“貝芙，我不同意！”
索菲婭深吸口氣，咬牙切齒道。
“這是我的家！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黑化污染想要奪走我的家園？那就試試看！”
眼看爭論就要升級，這時，王希懷中的莉莉安輕輕動了動。
“唔……”
火魔女緩緩睜開眼睛，藍眸中倒映着晨光。她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本能往王希懷裡縮了縮，這個動作讓戈達麗爾一愣，旋即捏緊了拳頭。
那個地方，明明是她的地盤。
王希低頭道：“你醒了，莉莉安？感覺如何？”
莉莉安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被衆人圍觀。她迅速坐直身體：“嗯，我很好。謝謝你們。”
最後四個字雖然是對所有人說的，但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青年的臉龐。
貝芙輕咳一聲：“莉莉安，關於黑湖還有遷徙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嗯。”莉莉安站起身，卻轉向了王希，輕聲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她把問題丟給了自己信任的男人。
王希沉思片刻，想到了一個人：“伊莎貝拉老師學識淵博，或許會有辦法。”
“去求她？”索菲婭俏眉蹙起，似乎很不情願，但被莉莉安瞥了眼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莉莉安表情平靜：“我和你一起去。”
…
…
雪山的寒風呼嘯而過。
王希在前方領路，莉莉安與之並肩而行。戈達麗爾和匹諾曹跟在後面，前者時不時擡頭偷瞄一眼。
一行人抵達冰晶城堡前。
“老師。”王希站在臺階下，行了一禮：“您的學生加伊·法雷爾回來了。”
沒有迴應。
正當他準備再次呼喚時，城堡的大門無聲開啓。伊莎貝拉站在門內，金髮如瀑，冰藍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進來吧。”
她的聲音依舊冷淡。
城堡內部比外表看起來要溫暖得多。伊莎貝拉揮手召來幾張冰晶座椅，示意衆人坐下。
“老師。”王希誠懇道：“能再次見到您，真是件幸福的事。”
上次他來雪山時，伊莎貝拉不在。
伊莎貝拉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深處，卻是暗藏一抹柔和。
她沒搭理王希，視線轉向白裙少女：“連火魔女也來了，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嚴重。”
顯然，伊莎貝拉也知道了什麼。
莉莉安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她同樣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講述的工作自然是交給了王希。
王希將黑湖之戰的經過簡要說明，伊莎貝拉聽完後，擡手喚出一面冰鏡。鏡中浮現出北方大陸的景象——焦黑的土地、枯萎的森林、還有遊蕩不休的黑化生物。
“我最近去了更北方。”
伊莎貝拉輕觸鏡面，畫面變換。
“那裡的情況比我們這裡糟糕得多。數個王國已經毀滅，倖存者十不存一。”
她又從袖中取出一塊透明的冰塊，裡面凍結着一顆漆黑如墨的橄欖狀物體。
“這是我在北方發現的。我的冰魔法無法徹底消滅它，只能暫時封印。”
王希心頭一沉。
這時，又聽伊莎貝拉搖頭道：“或許海外會有辦法。”
王希想了想，看向了匹諾曹：“你家鄉發條王國，也有這種黑化污染嗎？”
機偶少年陷入思索和回憶。
最後遲疑着點點頭：“好像也有，但情況並不嚴重……我父親還發明過一種裝置，聽說可以控制並利用什麼‘黑色能源’。”
衆人一驚。
王希卻暗忖，匹諾曹不會是把石油誤以爲黑化污染吧？ “我沒見過，也只是聽說，而且不知道那算不算控制了黑化污染。”
伊莎貝拉和莉莉安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是兩位至強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互動。
“那麼。”莉莉安輕聲道。“我們需要去一趟發條王國，尋找解決辦法。”
“只能這樣了。”王希看向了冰雪女王：“但在此之前，老師，我們能否暫時凍結黑湖？至少爭取一些時間。”
伊莎貝拉沉思片刻。
“可以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