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華爾街肯定很多人都對我們咬牙切齒，一週時間，雅虎股價上漲了17%，各大做空基金因此損失超過31億美元，很多高槓杆空頭直接被清盤，簡直是哀鴻遍野。”
螢火蟲影城，一間小會議室裡。
剛剛接通視頻會議設備，遠在紐約的克里斯便如此說道。
艾瑞克坐在皮椅上，等秘書給自己和對面的卡森伯格端上咖啡離開，才望向幾臺顯示器。此時會議室分別連接着波士頓的雅虎總部、紐約的abc總部和克里斯的辦公室。
“但也肯定有人對我們感激涕零，31億美元，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艾瑞克端起咖啡，注意到克里斯身後出現艾米麗的身影，笑着打招呼道：“嗨，艾米，今天可是週六，沒有在家看孩子嗎？”
艾米麗伸手從克里斯辦公桌上拿過一份文件夾，對着攝像頭丟給艾瑞克一個白眼，道：“你偷偷讓愛德華簽下那女孩的事情維姬和瓊已經知道了，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她們解釋吧？維姬說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沙發，復活節你過來就可以睡在上面了。”
艾瑞克立刻擡手告饒：“停，艾米，我可是老闆，給個面子。”
聽着艾米麗毫不猶豫地揭老闆的花邊，大家再次笑了起來。
艾米麗卻不再理會他，拎着那份剛剛拿起的文件夾就消失在了鏡頭裡。
等妻子離開，克里斯少有的表現出了一些八卦心思，壓低聲音道：“說起來，艾瑞克，你和那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艾瑞克一臉無奈，道：“你覺得你壓低聲音大家就聽不到了嗎？”
又是一陣笑聲。
開了幾句玩笑，艾瑞克拍了拍手，道：“好了，說正事，首先，關於雅虎這邊提交的幾分收購方案。”
艾瑞克說着，翻開面前的一份文件，表情逐漸嚴肅起來，道：“我記得ipo之前我就說過，納斯達克市場目前的泡沫早晚都會破裂，一旦這種情況發生，整個新科技行業都會陷入資本寒冬。雖然我們通過ipo拿到了超過50億美元的鉅額資金，但這筆錢基本上就相當於雅虎‘過冬’的口糧，所以，我希望這其中的每一分錢都要花得物有所值。再看看你們提交的收購方案，比如這一份，一款可以加快瀏覽器網頁加載速度的軟件方案，這確實是好東西。但是，2000萬美元，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嗎？從雅虎工程師團隊裡隨便拉十個人出來，給他們一個月時間，我不相信他們做不出來這東西。十個人，一個月，誰來幫我算算需要花多少錢？”
波士頓的雅虎總部的會議室裡，伊恩·格尼爾沒想到剛剛還嬉皮笑臉地和艾米麗·布萊頓開玩笑的艾瑞克轉眼就有發飆的跡象，只能主動解釋道：“艾瑞克，這還涉及到專利問題。”
“那就想辦法繞過去，或者尋找其他替代方案，又或者你們做不到，那我幹嗎還要僱你們？”艾瑞克毫不客氣訓斥了句，隨手將面前的文件夾丟了出去，道：“總之，你們提交的這些收購方案我一個都不會批准。我知道，現在整個行業都很浮躁，大家都在燒錢，你們覺得既然公司上市了，也必須遵守上市公司的規則，需要瘋狂燒錢，瘋狂併購，瘋狂擴張，否則就可能受到市場的非議和投資人的詰難。但你們錯了，我告訴你們，雅虎只需要按照既定的路線穩紮穩打地走下去，不需要對股價負責，不需要對華爾街負責，如果一定要負責，你們只需要對我一個人負責。”
聽着揚聲器裡傳出文件飛出去之後嘩嘩的紙張聲，伊恩·格尼爾表情訕訕地點了點頭，原本還在漫不經心地敲打面前筆記本電腦的史蒂夫·米特尼克也坐直了身體，蒂娜·布朗則是微微低頭，指尖輕輕捻着面前文件捲起的一角，似乎想要把紙張壓平。
在坐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職場菜鳥，上司或者老闆發火這種事情，誰都遇到過。
相比起來，艾瑞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性情非常溫和的老闆了。
但此時艾瑞克突然爆發，大家也意識到他心裡真的非常生氣，因此也就沒有人敢不識趣地出言頂撞。
艾瑞克端起旁邊的咖啡抿了一口，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最近幾年雅虎擴張的步伐確實有些大，6000人員工規模，超過了其他所有純互聯網企業，還有，上市之後，很多人都成了百萬富翁或者億萬富翁，心裡肯定會出現懈怠，覺得可以享受生活了，又或者，覺得自己擁有幾百萬美元，現在的職位已經無法媲美他們的身家了。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我不會容忍。所以，我需要你們提前準備一下，科技股泡沫破裂之後，雅虎同樣會進行一次裁員，將那些希望享受生活的人清除出去。雅虎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容不下跟不上公司步伐的懈怠者。當然，他們曾經爲雅虎做出過自己的貢獻，所以，到時候公司肯定會買下他們手中的股票，讓他們可以盡情去享受生活，又或者重新開始一段事業。”
說完這些話，艾瑞克接過小心翼翼的辦公室秘書重新整理好遞過來的文件，也沒有等待伊恩·格尼爾三人的迴應，就繼續道：“好了，我們開始下一個議題，關於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的合併案。現在的局勢變得很微妙，大家肯定看過《華盛頓郵報》上的那篇文章。這一週以來，整個螢火蟲體系的上市公司股票都在上漲，但美國在線的股價漲幅卻比雅虎還高，顯然，很多人都看好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的合併前景，認爲這兩家公司合併之後，螢火蟲會出現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對我們其實也有好處。但同時，我們也必須改變既定的策略，至少，在公開媒體上，我們需要堅決反對美國在線和時代華納的合併，我們反對的態度越激烈，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的合併遭遇的阻力可能就會越小。那麼，大家說說，具體該怎麼辦？”
隨着今年福布斯富豪榜的發佈，艾瑞克個人超過3000億美元的財富，終於讓整個北美連續幾年受到艾瑞克身家持續暴漲的刺激而積累起來的某些情緒徹底爆發開來。
雖然資本逐利而行，迷信於艾瑞克驚豔的投資眼光，納斯達克市場上幾乎所有與螢火蟲體系相關的股票都出現了暴漲，但同時，關於需要限制螢火蟲體系持續擴張的聲音也越發甚囂塵上。
當然，在這樣一個成熟的資本社會裡，即使艾瑞克的個人財富再龐大，聯邦政府也絕對不敢用任何粗暴的形式直接剝奪他的私有財產，這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根本體制問題。只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勢，不難預見，將來螢火蟲體系的每一步擴張，都將受到非常嚴格的審查和限制，這同樣不是因爲聯邦對私人財富過於龐大的忌憚，而是這個社會其他資本勢力爲了維護自身權益而做出的本能反擊。
短期內，扶植出一個螢火蟲體系的強有力競爭對手，比如，美國在線-時代華納，註定是很多人非常樂見其成的事情。
平心而論，艾瑞克也非常希望出現這樣一個對手，一個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預見和操控的對手。
至於更加長遠的以後，想要繼續讓螢火蟲體系擴張下去，艾瑞克要做的，要麼，消滅對手，要麼，將對手拉入螢火蟲體系陣營。
除了雅虎的經營策略以及討論如何反向促成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的合併，還有最近關於艾瑞克個人資產討論的一些與論控制問題，以及其他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事情討論了一上午，實際上，東海岸已經是下午，會議纔算結束。
走出會議室，梅耶爾將一部手機遞了過來，表示保羅·羅蘭已經等在線上。
艾瑞克和卡森伯格一起朝大船走去，打算一起用餐，同時接過手機和對面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想起艾米麗上午在會議之前的提醒，還真是有些難辦啊。
當初只是一時興起把卡門·凱絲捧了上來，艾瑞克卻忽略了女人們可能的想法，維吉尼婭和喬安娜一向是對他在外面的事情很少過問的，但上次卡門·凱絲來那麼一下確實把孩子們嚇得不輕。
稍微糾結了一會兒，艾瑞克就把這些念頭拋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蝨子多了不怕咬。
而且，在最近外界與論的影響下，艾瑞克心裡到底也還是有着很大壓力的，實在是沒心思再來處理這些事情。
來到船上的餐廳，點過午餐，卡森伯格又提起了《女巫布萊爾》的事情。
“第二週6151萬美元票房，兩週累計票房8278萬美元，製作成本卻只有區區6萬美元，未來幾周，總票房很可能會超過1.5億美元。現在大家都在說，或許這就是你爲什麼會成爲第一個個人財富突破3000億美元的超級富豪了，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一部電影能夠再創造比《女巫布萊爾》更高的投資回報率了。”
艾瑞克接過艾米·亞當斯遞過來的瓶裝水，對卡森伯格道：“這可不一定，好萊塢總是不缺乏奇蹟的，對了，說起這個，現在也可以給那兩位年輕導演一筆獎金了，還有上次的網絡營銷小團隊。”
卡森伯格點頭道：“其實，肯尼斯恰好讓我問問你的意思？我覺得，給他們每人100萬美元就足夠了，這次票房成功畢竟主要還是因爲我們營銷方案的效果。”
“給他們兩人500萬美元吧，100萬有些少了，這種事情沒必要吝嗇，”艾瑞克搖搖頭，笑道：“要是你們捨不得，我就私人寫一張支票給他們好了。”
“好吧，那就500萬。不過，既然這樣，雖然我們短期內不打算啓動《女巫布萊爾》的續集，但讓他們兩個重新籤兩部片約還是沒問題的，《女巫布萊爾》畢竟獲得了票房成功，哪怕是繼續拍攝傳統影片，他們接下來肯定也會比新人導演更容易受到市場的關注。”
“這就是你和肯尼斯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沒那麼多精力。”
“說起來，”卡森伯格點點頭，又道：“你明天要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嗎？”
“沒興趣，今年的奧斯卡可沒什麼好片子。”
“其實，我是說，”卡森伯格道：“關於《鋼鐵俠》的宣傳，艾瑞克，大家現在都有些無從下手了。按照正常流程，這樣一部大製作影片，現在主演就應該要開始參加各種電視節目爲影片進行預熱了。”
“我現在也有些後悔，真不該接下這個角色，”艾瑞克苦笑道：“這些日子經過媒體這麼一鬧騰，大家肯定都比較敵視我這個超級富豪，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來觀看我親自出演的電影，我都想過，要不要對漫威電影宇宙計劃進行調整，把鋼鐵俠這個角色進行邊緣化。”
“這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確實不得不這麼做了，不過也說不準，《鋼鐵俠》主要面向的還是青少年觀衆，這部分觀影羣體或許更加崇拜你創造的財富奇蹟也說不定。”
卡森伯格表情也有些贊同，只是語氣裡卻沒有艾瑞克語氣中的那種遺憾。
畢竟，鋼鐵俠本來就只是漫威的一個二線超級英雄，原時空中之所以大獲成功，導致鋼鐵俠名氣與蜘蛛俠、神奇四俠和ｘ戰警系列不相上下，主要也只是機遇使然。
但現在，既然情況發生了太多的變化，臨時調整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艾瑞克也猶豫了片刻，道：“好吧，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我明天出席奧斯卡好了，等下我會讓卡莉安排一下。另外，讓博偉那邊按照正常流暢開始計劃宣傳活動吧，我儘可能地配合。”
“好的，”卡森伯格應了一聲，艾米將兩人的午餐端了上來，談話停頓了片刻，卡森伯格又道：“你晚上有安排嗎，如果空閒的話，我家裡準備了一個小派對？”
艾瑞克笑着搖頭，道：“下午還要去舊金山，討論螢火蟲電子的股權激勵方案，今晚可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