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十一章

到了村頭已經別是一番情景了,劉振國和幾個穿警服的人在說些什麼,地上李富貴的那些同夥都被綁了蹲在地上,

原來劉振國早有準備,吩咐司法局的手下準備好,只要一打起來就過來綁人,拖住這幫人好讓我和姥爺趕回家施法除了那李富貴拜的鬼,

而再看李富貴,雙眼睜得溜圓望着天空,怕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姥爺悄悄告訴我那是太歲把那拜來之鬼收了,李富貴的魂也被收了去,這也是因果報應吧。

劉振國見姥爺過來了便說“老爺子你可真神了,我們制服了這幫人後,剛要去綁那李富貴,可他突然發了瘋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姥爺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報應吧,只能怨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了,拜鬼本來就是違背因果循環善惡順逆的邪術,而且他竟然大逆不道挖他爹的墳還弒了母,就已經夠遭天譴了,他今日的下場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劉振國連連點頭,和姥爺說了幾句便吩咐人把那堆不義之財給燒了,把劉振國的屍體擡走,又把他那些同夥綁了起來押回城裡了。

姥爺低聲說着“郭小六你該瞑目了,還有老太太你也心願了去,老夫我願你們有個好來生”。

我用陰目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遠處那死鬼老太太和郭小六一齊向姥爺鞠了個躬,便轉眼沒了蹤影。

這便是善惡終有報,因果總循環吧。

我也終於明白了姥爺書裡寫過的一段話。

“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

那是說大惡之人必會因果報應,大善之人無論人生多麼不易,上天會看着的。

姥爺回家告訴我,那拜來之鬼就寄在那戒指上,用五雷鎮宅符貼在門上,一切邪祟便進不來屋裡,於是姥爺把那戒指拿回來那拜來之鬼便被擋在門外,姥爺把太歲請來鎮住戒指,那鬼則要回那戒指裡,結果衝了太歲便被太歲收了去。

我說道“姥爺那你是怎麼贏的那李富貴呢,可給壯壯看的捏了把汗啊”

“因爲我跟他賭之前封了他左手那惡鬼,然後再看李富貴頭頂那紅光立刻變成死氣沉沉的青綠色,我便隨便使了個招就能贏了他”。

後來村裡人把郭小六給葬在村後的山上,在旁邊栽了榆樹,“希望小六來世做個好人”我打心底想。

小胖過了一個月回來了,胳膊包的跟糉子似的,姥爺特意在這個月陰曆十五讓我嘗試着畫了張“鎮元符”給小胖以保平安。

第一次畫符我畫了整整一上午,手抖個不停,生怕畫錯了哪兒。

姥爺則說道法自然,念由心生不必刻意在乎那符的筆劃,這就是姥爺爲何畫符那麼快的原因吧,不是在乎符的筆劃,而是用心的意念去畫符。

入了冬,天氣越來越冷了,轉眼就要過年了,村裡也變的熱鬧起來了,姥爺和舅舅他們去買年貨了,我和姥姥在家裡收拾,姥姥拿出一壺酒和一些自己包的餃子,吩咐我給村頭孫嬸兒送去,我便穿了棉襖走出家門。

這時的冬天正是冷的時候,我走在滿是積雪的路上,腳踩在積雪上嘎吱嘎吱的,路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聽到一陣陣像老鼠的叫聲一樣的吱吱聲,我便尋那聲音走進了小樹林。

在小樹林裡找了好一陣子,原來是一個渾身雪白的小傢伙,被捕獵夾子夾住了腿。只是它長得極像老鼠,卻比老鼠長得多更大得多,看那樣子是被這夾子夾了很久了上面的血都幹了變成黑色了,那小傢伙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放下酒壺和餃子,蹲下身用手去掰那捕獸夾子,竟然沒有掰動,我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往兩邊掰,只見那捕獸夾子剛開了條縫,那雪白的小傢伙一下把腳拔了出來,我一鬆手那夾子砰一聲合上了,那力道真是驚人,別說野獸被夾子夾住了,人要是踩了上去都不一定能擺脫,心想這剛纔把手指頭要是夾裡面了不非得夾斷了。

我擡起那小傢伙的後腿,已經被捕獸夾紮了好幾個洞,血跡都幹了,我把那一盆餃子拿出來好幾個,拿手塞到那小傢伙嘴邊,它用前面兩隻小手抱着餃子吃了起來,小嘴兒快速的動着。

很快吃完了一個又抱起個餃子啃了起來,看來是餓壞了吧,我把那壺酒打開,立刻聞道一陣濃烈的酒香,我把那酒倒在那小傢伙後腿上,又撕了塊布條給它後腿包上。

這時見那小傢伙鼻子抽動了幾下,怕是疼了,它聞着那酒香前腿扒住酒壺竟舔了幾口酒壺邊上的酒水,然後又趴了下來,咂吧咂吧嘴。

我伸手摸摸它的你腦袋說道“小傢伙我要回家了,明天來看你哦”

沒想到它竟像能聽懂話似的原地轉了幾圈,然後用那滴溜溜的小眼睛瞅了瞅我,一溜眼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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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東西送到孫嬸家呆了會兒便回了家,到家姥爺和舅舅也買了年貨回來了,我這纔想起來姥爺書房的書裡好像寫過種動物跟我剛纔見的那小傢伙很像,於是我便進了書房找那書去了。

翻了一會我終於找到了,原來那小傢伙是黃鼠狼阿,就是他們常說的黃大仙,一般都叫它黃二爺,黃二爺的本事可大了,以前就聽姥爺講過。

說是黃二爺能上身,還能操縱所有的動物和一些小鬼,連仙家都要讓它三分,而且它最愛喝酒,我說難怪嘛剛纔抱着酒壺就不想下來了,可那黃二爺爲什麼是白色的啊?書上寫一般黃二爺是黃色的,道行深的是黑色,莫不是這白色的黃二爺道行更深?

不管怎麼說明天還是帶點治創傷的藥去看看黃二爺吧,我把書放回去拿了本《六壬》準備呆會吃了飯看。

第二天我早晨我早早起來,偷偷拿了藥箱裡止血止痛的一瓶藥拿棒子碾成了粉末用紙包好,又去屋裡從上次劉振國帶來的一箱酒裡拿出來一瓶,又抓了幾個包子,便出了門往小樹林走去。

如果換作平時,我會叫上小胖,可他的胳膊沒好,小胖的爸媽也不讓他出屋,我也只好自己出去玩了。

到了小樹林,我來到那昨天救黃二爺那地方,卻不見黃二爺,連那捕獸夾子也沒了影子。

我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地上,輕聲喊道“黃二爺…黃二爺…快出來呀…我給你帶了酒呢…黃二爺”

喊了幾聲,就見雪地遠處一團白色的東西向我這邊跑來,跑近一看正是黃二爺,腿後正綁着昨天我給綁的布條,二爺擡頭瞅着我,竟然前腿離地站立起來。

它圍着我繞了幾圈,然後便又趴下了,我摸摸它身上的毛,很軟很暖和。

我說“黃二爺,壯壯給你帶的好酒,一會給你後腿抹了藥就給你酒喝啊”黃二爺晃了晃尾巴,大概是聽懂了我的話。

我便把那磨好的藥粉拿出來,把二爺後腿的布條解了下來,在上面撒了藥,二爺抖了抖小身子,然後我又餵它一個包子,我也拿了一個蹲在黃二爺身邊吃。

它吃完了之後便又抽着小鼻子怕是在聞那酒味吧,我便從懷裡掏出酒瓶子,放到黃二爺面前,只見它直起身子抱起酒瓶子,把鼻子伸到瓶口聞了聞,便把瓶子斜倒,把小嘴伸進瓶子裡就喝到了酒,見它小肚子一鼓一鼓的,怕是沒少喝呢。

不一會,那酒瓶子便空了倒在地上,黃二爺則像喝醉了一樣,站着東倒西歪的,然後便趴下了,小眼睛瞅了瞅我,尾巴搖了幾搖,便閉了眼怕是睡過去了。

我怕黃二爺被別人發現了,便給它抱起來放在樹洞裡,正好還能曬到太陽,完事我便回了家。

之後的日子我一有空就去和二爺玩,它有時會抱來些只有夏天才能吃到的野果子給我吃,我則給它帶了好酒。

黃二爺可真是個小酒罐子,哪次給它帶的酒它都喝個精光,然後搖搖晃晃的回去,要是喝的太多了就乾脆在那樹洞裡睡上一覺。

快到年三十了,我怕是得有幾日不能來找黃二爺玩了,於是第二天我帶了酒和黃二爺玩了會,便摸着黃二爺說道

“黃二爺呀,過兩天就過年了,我怕是得有一陣子看不了你了”

那黃二爺擡起腦袋瞅瞅我,搖了搖尾巴,表示聽懂了。

我想了一會又說道“聽大人們說你本事可大了呢,是不是真的啊,給壯壯露一手啊,嘿嘿”

我說完後,沒想到它忽然站了起來,小眼睛瞅着我。

然後走過來拉拉我褲角,又往前走去,回頭看看我,這是要我和它走吧,於是我便跟了上去。

這幾日我天天都給黃二爺換藥,它後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跟着它走了很久,竟是來到村外的荒山。

這時的荒山光突突的,除了雪就是雪,只見黃二爺轉過腦袋看看我,跑到一快空地上用前爪挖起來,我見它是要挖地,便從旁邊拿了塊大石頭也跟着挖了起來。

不知爲何雖然現在是冬天,土應該被凍得牢牢的,可這塊土卻不十分堅硬反倒有些鬆軟,挖了不一會就感覺碰到了硬硬的東西,而黃二爺則竄到坑上面去趴在上面瞅着我,我把土用手扒了扒,心裡一驚,這不是棺材嗎?

我嚇得趕緊跳出坑裡,這時只聽那棺材裡發出“砰砰砰”的悶響,就像有人在裡面拍棺材板一樣,不時還有指甲劃木頭的嘩嘩聲,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嚇得我動也不會動了。

這時就聽“咣”一聲巨響,棺材板子被從坑裡扔了出來,落在我旁邊。

一股惡臭味發了出來,再看那坑的邊上。

一隻乾巴巴但指甲又黑又長的手從坑裡伸了出來。

我嚇得後退了好幾步,再看地上的黃二爺,它趴在地上像是睡了過去,

我哆哆嗦嗦的把它抱了起來說道“黃二爺你別這個時候睡覺阿!快想辦法阿!咱們挖了人家的棺材了人家怪罪了!”

可我無論怎麼叫那黃二爺就是不醒,這時再看那坑邊,那坑邊又多了只乾巴巴指甲又黑又長的手,

只見那兩隻手在坑邊一陣摸索,忽然扒住坑邊,一半身子從坑裡探了出來,朝我這邊瘋狂的爬過來。

我懷裡抱着黃二爺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那死屍滿臉爛的都已經能看到骨頭了,下巴都已經沒了,只有牙齒露出來,這比開陰目看死鬼魂嚇人多了,起碼那是魂兒而已,現在我眼前這個可真是活物啊!

那死屍的速度快極了,幾下爬到我腳下,我在地上抱着懷裡的黃二爺向後挪了挪,趕緊咬破右手中指,伸出右手捏了手訣,左手摟着黃二爺,右手一指那死屍念道“百無禁忌!破邪!”

那死屍只是愣了愣,然後繼續爬上來,我絕望的閉了眼,心想難道真要交待在這了?

過了好一會都沒動靜,我睜開了眼睛瞄了一眼那死屍,只見那死屍把手伸進它那沒有肉的空洞洞的嘴裡,掏出來一顆掌心大小有些晶瑩的紫色珠子放在我旁邊,

然後晃了兩晃便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那死屍剛躺下,只感覺懷裡的黃二爺動了起來,從我懷裡跑了出去,來到那死屍旁邊繞了繞,然後跑到那珠子旁邊用前面兩隻小爪抱着拿珠子小眼睛滴溜溜的瞅着我,

原來是黃二爺上了那死屍的身從棺材裡面開了棺。然後掏出來這個珠子給了我,

我緩了好半天才站起來說道“黃二爺莫是你真有離魂驅體的能耐”只見黃二爺小腦袋點了點,

“這珠子也是黃二爺給壯壯的嗎?”說罷拿起那珠子,只感覺竟然有些溫熱,

那黃二爺轉了轉圈,我便把那珠子放了起來。黃二爺則忽然在原地快速的轉起圈,一停下便從樹叢裡竄出幾隻大野狗把那死屍叼走了。

後來我和黃二爺說會過一段時間再來找它玩,黃二爺便圍着我繞了幾圈,慢吞吞的走了,走得稍遠的時候停下來瞅瞅我,便消失在樹林裡。

回了家,我便一個人去了書房希望能從姥爺的書裡面找到關於這個珠子的由來。

可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關於這珠子的文字,只是在標着“牝坤珠”的一頁寫到“溟海蘊奇丹,色清明,吞食則通奇門,能懂萬畜之語”可那黃二爺給我的珠子是紫色,而牝坤珠是透明的,於是我便合了書,拿着珠子回了屋。

轉眼年三十了,家家貼了對子,福字,掛燈籠,這糖可讓我吃個夠,還沒到晚上村裡鞭炮聲就嗶嗶啵啵的響了起來,我和小胖也去外面放炮,他胳膊已經能微微動了,然後包餃子,供保家仙,守歲…這年三十便熱熱鬧鬧的過去了。

大年初一之後便是家家戶戶拜年了,劉振國給姥爺家買了好幾箱菸酒水果,還給我買了好多糖人,給我高興壞了,村長也來給姥爺拜年,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年就算過去了。

立春不久姥爺收到封信,神色凝重的和我說“姥家的遠房親戚去世了,家裡人都得去奔喪,可能得挺長時間才能回來,這些日子讓你去朱叔叔家住,你可不要淘氣”

姥爺說罷,我心裡開心極了,心想又能和小胖好好玩了,隨後姥爺帶着我去了朱叔叔家,朱叔叔和朱阿姨憨笑的一口答應了,小胖在一旁說道“俺憋了兩個月,終於能有人陪俺玩了”,逗得我們都笑了。

晚上睡不着和姥爺躺在炕上嘮瞌,我就是愛和姥爺說些奇怪的事情,一直到很晚我才睡去。

第二天早晨姥爺,姥姥和舅舅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我們走的這幾天你要好好聽朱叔叔一家的話,不要淘氣,遇到什麼事情千萬冷靜,莫亂了分寸”姥爺意味深長的說道。

“壯壯會聽話的,可是我想拿點書看,可以麼?”我指了指書房說道。

“去吧,壯壯乖”姥爺說着摸摸我的頭。

我便跑進書房,拿了本我還有幾頁就要看完的《六壬》和一本《太歲》,這兩本我想夠讓我看了吧。

出了書房姥爺領着我,我們一家出了門,然後掛了大大的鎖頭,我暗自嘆氣,得有些日子回不了家了。

姥爺把我送到朱叔叔家對朱叔叔一家說“給你們夫妻倆添麻煩了”

朱叔叔則笑着很會說話的說“王叔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您一家平日沒少照顧我家兒子,我們就是一家人嘛”

姥爺也笑着不好再說什麼,然後便和姥姥舅舅一起朝村外走去,我望着姥爺姥姥和舅舅的背影心裡滿是不捨,我衝他們大喊道“你們要快些回來!壯壯好想你們!”

喊罷我眼睛有點潮,雖然只是離開幾天可我還是不爭氣的掉了眼淚,小胖拍了拍我肩膀說道“磨(沒)事,你還有俺哩”我聽了他說的心裡暖和和的,伸手握在他的小胖手上。

這一晚我和小胖躺在一起,卻怎麼也睡不着,總是在想姥爺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又在想書上一些我沒弄懂的地方,什麼“雷天大澤”“朽方覆轍”,好多好多,過了不知多久才睡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在朱叔叔家院子裡練習步法和手訣,小胖也爬了起來,說道“你起的真早,你這是幹嘛呢?”我知道和他說了也不懂,只好敷衍他我在鍛鍊身體。

我和小胖在院子裡玩了會,朱叔叔做好了飯來院子裡叫我和小胖回屋吃飯,吃過飯我想起來好長時間沒去看看黃二爺了,於是我帶着小胖出了門向小樹林走去。

“咱們去哪啊?”小胖累得直喘氣問道,

“去領你見我的好朋友,你沒回來那段時間我天天找它玩呢”

說完我們來到了小樹林,在老地方喊道“黃二爺…黃二爺…壯壯來看你了”喊了半天,卻也不見那黃二爺,

我尋思了會又去那樹洞看看,果然見那黃二爺在那樹洞裡睡着了,我把那黃二爺提起來頓時一股酒氣撲鼻而來,不知這黃二爺又是去哪兒喝的酒,這會正酒勁正足呢,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醒吧,

小胖則很稀奇的說“這麼大的老鼠啊”

“不要瞎說,這是黃二爺,莫瞎叫啊”我說道。

於是把黃二爺放回樹洞裡,我和小胖也走出了小樹林下了山。

走到姥家的時候,我有些想家了,便和小胖說道“我想到家門口看看”小胖問道“那不是鎖着門呢嗎?你有鑰匙啊?”

“我沒有啊,咱倆就在門口待會就好了”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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