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並不在意,只是暗自用黃裱紙在藍劍周圍擺着陣型。
“東請地差,南請叢翁,西請青方,北請靈川,各安方位,速請陰兵!”
姥爺說罷一手握住藍劍,手上青筋暴起,只聽一聲巨響,竟是那藍劍斷裂聲。
姥爺把半把殘劍拔出沖天,一道藍光激射沖天,周圍勁風四起,姥爺還沒等那周海錦出手,就打出一掌直衝周海錦,就聽姥爺暴喝“陰兵借路!”
姥爺說罷,我就感覺地上一陣搖晃,震得我險些跌倒在地上。
耳邊像是有千軍萬馬一樣呼嘯奔騰,定睛一看,眼前甚是壯觀。
面前全是古代將士,個個手拿刀槍劍戟,刀劍霍霍之聲在耳邊響起,一派劍拔弩張、臨陣開戰的架勢。
只見爲首騎馬的將軍模樣的人拔劍一揮,周圍便響起幾千將士的開戰號角。
“殺!!!”
我只感覺耳朵快要震聾了,就見這千軍萬馬拔劍提槍一齊朝盤腿坐着的周海錦奔去,大地傳來轟隆隆馬蹄和腳步聲。
我被眼前的壯觀景像驚的震住了。
那些陰兵捲起一陣塵土,再看不清那濃煙裡的東西了。
姥爺有些站不穩,我在旁邊扶着姥爺,看來姥爺剛纔借陰兵怕是拼盡了全力。
我和姥爺定定的站着,看着那滾滾的濃煙隨着陰兵的叫殺聲散去。
周海錦趴在地上,渾身已近透明,一動不動了。
“陰兵已將他魂形打散,現在他還能聚起一魄,看來他這修行真的很深”姥爺虛弱的說。
“呵呵…我千年修行…躲過多少輪迴…竟還是躲不過今天…”周海錦趴在地上,側着臉說道。
“你做惡太多,執念太深,硬要破壞因果循環,便自有天道報應,今天你落得這個下場都是你造的孽罷了”
姥爺說完,堅難的結了個手訣,這是要將這周海錦的一魄打散。
我心想也是,他作惡太多,把這山坡的有修行的仙靈都吸光了,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吧。
姥爺擡手剛要向周海錦打去。
這時就聽見一個女人聲音叫道“老神仙手下留情啊!”
我尋聲望去,就見山坡上站着一個身穿紅嫁衣的女子。
那女子很是眼熟,可就是叫不上名字。
“海錦!”那女子往我們這邊飄來。
“玲兒!”周海錦看到那女子,突然掙扎着想爬起來,可他經過剛纔那‘陰兵借路’之法,現在已經身形幾乎被打散,已站不起來了。
我聽周海錦這麼一說,難道這紅衣女子就是秦玲?怪不得眼熟,這不就是李芝明嗎?
看來那山坡後面的召魂大陣真的把李芝明的魂,現在應該叫秦玲的真魂給召上來了。
就見秦玲飄到周海錦面前,把周海錦上身扶了起來,兩個魂魄抱在了一起。
“玲兒…我等得你好苦…現在終於等到你了…”那周海錦竟哽咽起來。
“海錦!我知道你在輪迴路上苦等着我…只怪我們不能在人世爲結髮夫妻,只能在這陰陽之間徘徊”秦玲早已失聲痛哭。
“又有什麼呢…呵呵…我等了一百多個輪迴…我們只要能在一起…就好…”周海錦說完閉了眼,臉上若有若無的有淚水淌下。
周海錦說完把手伸進殘裂的衣服裡,掏出把梳子,慢慢的放到秦玲手裡。
“玲兒…你還記得嗎…我總用這梳子給你梳頭…一千年了…我每天只有這梳子陪伴我…”
“我記得!我記得!我都記得!海錦!現在我們永遠在一起了!你開心嗎…”
秦玲的鬼魂早已哭成淚人。
姥爺施法的手也慢慢放下。
“…呵呵…沒用了…我元神被打散…這一魄怕撐不了多久了…”周海錦說完吃力的坐起來,朝姥爺磕了個頭。
“前輩…這山上的仙靈…我沒有吸食…我把他們都禁錮在村口的石碑上…你施法去了結界,那些仙靈便可出來…這也算是對我作下的孽…做的小小補償吧…”
姥爺沒有說話,可我知道姥爺的心裡也是動搖了。
“玲兒…我…放不下你…”周海錦說完已經有些氣若游絲。
那秦玲悽慘的哭着,然後站起身給姥爺跪下。
“老神仙!你可憐可憐我們!海錦他一切都是爲了我!他不是誠心做那些錯事的!求您網開一面!我們在人世做不成夫妻!但求做對孤魂野鬼!”
那秦玲說完,一個勁兒的磕頭,不住的嚶嚶哭着。
我被他們堅貞的感情感動了,這千年的等待等來的卻不是夫妻結髮、白頭偕老,而是在一起化作孤魂野鬼,他們也不在乎,他們要的僅僅是隻要能在一起。
儘管剛剛和周海錦的惡鬥讓我很憎恨他,可如今我的眼睛也有些溼了。
“姑娘快起來吧,你相公並沒犯錯,他剛纔說的已經彌補他的罪過了,我不怪他,我也看出你相公是個有情有意的人啊。”姥爺語重心長的說。
“多謝老神仙開恩!多謝老神仙開恩!”秦玲不住的磕頭,臉上掛着淚水,卻很開心的笑着。
“怪我下手太重,你相公魂魄過會就會灰飛煙滅,我現在先施法給他凝魂聚魄”。
姥爺說完便盤腿坐在地上。
只見姥爺從懷裡掏出把巴掌大小的木劍,上面刻着符,姥爺握着小木劍凌空劃了幾下,便放在地上,劍尖直指周海錦。
姥爺又從腰間解下個竹罐,打開紅布做成的蓋子,然後掏出張黃符,手一晃那黃符便着了起來,姥爺捏着燒着的黃符迅速的在竹罐身上繞了一圈,黃符便燒成灰了。
這時姥爺把竹罐蓋上蓋子倒扣在地上,拿起那把小木劍,在倒扣在地上的竹罐上面敲了三下。
就聽“咚!咚!咚!”三聲悶響,然後姥爺一揮小木劍指着周海錦叫道“進來!”
姥爺說完,就見那周海錦應聲飛進姥爺面前的竹罐子裡,那竹罐子搖晃幾下便不動了。
姥爺把那竹罐子拿起,走到秦玲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