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乙二得到唐昭示意,立即動身返回洛陽。
武丙三與朝儀將現場恢復原狀,扛着安老太爺穿過林子上了馬車,繼續前往西北。
鍾老大夫怕控制不住想扎死安老太爺的手,強行上了唐昭與顧辭的馬車。
只能容納兩人的小小馬車頓時擁擠不堪,唐昭被擠的緊挨着顧辭,大半個屁股懸在坐椅外。
唐昭發自內心提議,“要不我還是出去騎馬吧。”
老少兩個男人齊刷刷搖頭。
顧辭伸出右臂,唐昭只覺得腰上一緊,隨即身體懸空,再落下時整個人坐在男人結實的大腿上。
“顧辭!”
“這樣穩些”,顧辭有理有據,“馬車走的快,不坐實容易摔傷。”
謝謝啊!唐昭笑容和善,右臂環過顧辭後背,挑了塊最軟的肉狠狠一擰。
叫你佔老子便宜!
顧辭倒吸一口涼氣:手勁兒怎麼越來越大。
鍾老大夫別過頭,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咳咳”,眼見對面兩人快要打起來的架勢,鍾老大夫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昭昭,你如何知曉安老太爺參與魏國公通敵一事?”
唐昭收回掐顧辭的手,“我不知道啊!”
鍾老大夫:“?”
不知道?
“我詐他的”,唐昭無辜。
鍾老大夫:
“誰知道那老頭膽子那麼小,隨便嚇嚇就招了”,唐昭感慨,“八成是外祖父在天上保佑着我。”
鍾老大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若是安老太爺咬死不認,你便要放過他?”
“啊!”唐昭反問,“要不然呢?”
“大渝可是法治社會,不興隨便殺人的。”
鍾老大夫一臉幻滅。
顧辭一句都不信,以他對唐昭的瞭解,要是安老太爺咬死不認,她一定會讓安老太爺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五天下午,武乙二帶着挖出來的銀盒子追上唐昭等人。
鍾老大夫打量銀盒,“這盒子上頭的鎖機關複雜堅硬無比,非機關高手不能。。。。”
鍾老大夫話還未說完,就見唐昭抽出腰間佩劍利落一揮,銀盒上的鎖頓時斷成兩半掉落地面。
唐昭邊收回佩劍邊問,“您說什麼?”
鍾老大夫繃着一張老臉,“老夫什麼都沒說。”
哦,唐昭無暇追問,親自打開盒子,只見裡面除了一張發黃的信紙外,還有一枚雕刻着海東青的青綠玉佩。
“果真是唐徵那個白眼狼!”鍾老大夫暴跳如雷。
“怎的突然如此確定?”唐昭邊問邊拆開信紙,“之前不是覺得或許有誤會。”
“誤會個屁!”鍾老大夫拿起青綠玉佩,“此玉佩乃是宋氏一族本家男子的信物,你舅舅們的玉佩都隨遺體葬入宋氏祖墳,這天底下除了唐徵之外無人再有。”
唐昭看着玉佩右下角刻着的徵字問,“魏國公爲何會有?”鍾老大夫解釋,“還不是因爲你母親,老將軍疼愛女兒,便破例也給了那白眼狼一塊!”
唐昭癟嘴,她外祖還是太年輕,錢花不完可以拿大街上灑啊,給什麼白眼狼!
鍾老大夫怒氣衝衝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唐昭想了想,“回武威,種地。”
鍾老大夫:種地?
“不然呢,衝去西南大營殺了唐徵嗎?”見鍾老大夫還真是這麼想的,唐昭很無語,“孤身一人深入軍營,一路殺進軍中主帳,你是關羽還是趙雲啊?”
現實一點好不好啊!她要是有那本事,幹嘛還費心思對付安家,直接殺了唐徵不就行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唐昭揹着手看向西南,“總有一天,我要唐徵血債血償。”
不過現在,可以先償一點兒。
唐昭側頭問,“離神木涯還有多遠?”
武乙二指路,“回姑娘,再往前走三十里就到了。”
“走!”唐昭一行人上了馬車,在傍晚前到了神木涯。
唐昭一步步走至崖邊,低頭望去,只見涯壁上長滿了樹木花草,密密麻麻將涯底遮擋地嚴實,對面奔涌而下的瀑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當年我母親,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是,屬下等沿着血跡到了涯邊,不見大小姐與姑娘,我等下涯搜尋”,武乙二低聲回稟,“將涯底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到半點痕跡,首領便帶着屬下沿河搜尋,第二日清早纔在半里外的河岸邊找到大小姐的屍身與奄奄一息的姑娘。”
“母親屍身如何?”
武乙二小心翼翼擡頭,見唐昭面色平靜,心裡越發忐忑,但又不敢撒謊,只得如實道,“大小姐遍佈傷口,全身多處骨折,斷裂的肋骨扎破內臟,失血過多而逝。”
唐昭回頭看向站都站不穩的安老太爺,“你可聽清了?”
安老太爺抖如篩糠。
唐昭上前拽住安老太爺的衣領將人拖至涯邊,“我母親死的如此悽慘,你女兒卻錦衣玉食,你安家也跟着雞犬升天!”
唐昭一字一句道,“你說,我身爲人子,該不該爲母報仇?”
安老太爺眼中生怖,拼盡全力掙扎,“你答應我過的,你答應過要放我一條生路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哈哈哈哈哈!”唐昭大笑,“安老太爺,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天真!”
唐昭左手抓住安老太爺衣領,右手緩緩抽出佩劍,滿眼諷刺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哄你罷了,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削鐵如泥的寶劍反射寒光,如閃電般刺進胸膛,霎那間安老太爺沒有任何感覺,片刻後劇痛才從胸口傳遍全身。
鮮血從安老太爺口中大汩涌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等着”,唐昭微微一笑,用力一推,安老太爺的身體隨着涯邊落葉墮入涯底。
“下涯看他死了沒有”,唐昭收回寶劍,“若是沒有,再補一刀。”
武乙二和武丙三領命,沿着當年的小路飛快下涯。
“你,你把他殺了?”目睹一切才反應過來的鐘老大夫愣愣道,“你不是允諾要放他一條生路嗎?”
“與君子講信用叫守諾,與小人講信用那叫蠢!”唐昭與顧辭返回馬車,“我看起來像個蠢貨嗎?!”
鍾老大夫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