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中燃燒着不屈的火焰。
那是屬於他這一代人的倔強和信念。
真君揮劍斬妖的英姿、伏魔觀弟子清正堅韌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蠻夷的力量,再強大,他也不屑!
“冥頑不靈!”紅袍男人被激怒了,眼中光芒大盛,扼住喉嚨的手指驟然收緊!
穆振宇眼前金星亂冒,意識開始模糊。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小爺和你拼了!
就在穆振宇的意識即將沉入黑暗時,他抽出了後腰上的匕首。
殺不死你,也要濺你一身血!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放映廳厚重的防火門如同被炮彈擊中,瞬間四分五裂!
刺眼的白熾燈光如同利劍般刺破昏暗!
“龍組辦案!全部趴下!”威嚴的吼聲伴隨着密集而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數道強光手電筒的光柱精準地鎖定了中央的吸血鬼和被他扼住的穆振宇。
“呵,終於來了些像樣的補品。”
一個慵懶卻帶着無邊煞氣的女聲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噪音。
只見門口煙塵瀰漫處,一個穿着青色古裝的身影當先走了進來。
她容貌絕美,皮膚白皙,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嘴角掛着一絲玩味笑意。
正是魃女!
紅袍男人在看到魃女的瞬間,如同被最恐怖的兇獸盯上,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這是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懼,是層級分明的食物鏈壓制。
他扼住穆振宇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幾分。
“嗷!”
穆振宇摔在地上,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擡頭,看到魃女那冰冷的目光掃過自己,帶着一絲......嫌棄?
“嘖,差點壞了我的晚飯。”
魃女的目光越過穆振宇,牢牢鎖定在吸血鬼身上,猩紅的舌頭再次舔過嘴脣。
看了眼身邊的龍組組長,她說,“這個說好的,歸我了。”
話音未落,魃女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紅衣男人發出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嘯,化作一道血影,朝着放映廳後方的緊急出口瘋狂逃竄!
速度之快,帶起一片殘影!
“攔住他!”龍組隊員接住穆振宇,厲聲喝道。
但魃女的速度更快!
或者說,她根本不需要追!
她只是對着那道逃竄的血影,遙遙地、看似隨意地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指,凌空一抓!
“呃啊——!”
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嚎響徹整個放映廳!
那道快如閃電的血影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硬生生被定格在半空中!
吸血鬼的身體劇烈地扭曲、掙扎,卻如同被蛛網黏住的飛蟲,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那無形的束縛!
魃女蓮步輕移,閒庭信步般走到被禁錮的吸血鬼面前,無視對方眼中無盡的恐懼和哀求。
“低等血族,也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她聲音冰冷,帶着一絲睥睨,“當年你們老祖看到我也不敢吱聲!”
在穆振宇和所有龍組隊員驚駭的目光中,魃女低下頭,張開紅脣,露出了兩顆比吸血鬼更加晶瑩、更加銳利、散發着恐怖氣息的獠牙,精準地刺入了吸血鬼的頸動脈!
沒有血腥的撕咬,只有一種詭異的、彷彿液體被快速吸走的“汩汩”聲。
吸血鬼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皮膚失去光澤,如同風乾的橘子皮,最後化作枯骨!
整個過程不過數秒。
魃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彷彿剛享用完一份精緻的甜點。
她嫌棄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堆枯骨:“味道一般,雜質太多。”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被龍組隊員攙扶着、臉色蒼白但眼神異常明亮的穆振宇身上。
“小子,膽子不小,命也夠硬。”
魃女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但似乎少了點之前的煞氣,“剛纔你還敢拔刀?”
穆振宇一怔,他是伏魔觀的忠實粉絲,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挺直還有些發軟的脊背,倔強地迎上魃女的目光:“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死,我也不能變成那種怪物!我要修的是伏魔觀的正道!”
魃女盯着他看了幾秒,忽然嗤笑一聲:“傻大膽。”
“行了,剩下的事交給他們掃尾,你,跟我走一趟,給你壓壓驚。”
她指了指龍組的人,又對穆振宇勾了勾手指。
穆振宇看着魃女轉身離去的背影,再摸摸自己脖子上殘留的冰冷指痕,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涌了上來。
他活下來了!
他沒有屈服!
他親眼見證了真正的、屬於東方道門的雷霆手段!
他親眼看到了傳說裡的殭屍之主,不化骨,女魃!
少年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比之前更加熾熱。
他掙脫龍組隊員的攙扶,朝着魃女的背影大聲喊道:“護法大人!我能跟您學道法嗎?”
聲音在空曠破敗的放映廳裡迴盪,帶着少年的執着與期盼。
回到龍組辦事處,龍組的戰士才發現,這個少年天生就是屬狗的。
還是舔狗。
自來熟的找到茶水給魃女送去,又端了個盆子打來熱水,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一次性洗臉巾。
“護法大人。”穆振宇規規矩矩的站在魃女身前側面,“要不要燙個腳解解乏,我學過捏腳。”
“你還會捏腳?”
“我祖上是揚州人。”
魃女看看四周的辦公環境,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
這貨也不走,就這麼叨逼叨叨逼叨的,一直陪在魃女身邊,噓寒問暖。
再陪下去,他就要問魃女用不用買點衛生巾了!
魃女就這麼看着少年郎在身邊轉來轉去,好奇道:“你不怕我?”
“您是天仙,又是伏魔觀護法,我怕您做什麼?”穆振宇理所當然道。
魃女玩味的笑着,“你不怕我吸乾你的血?”
“您不是這樣的人!”少年郎搖了搖頭,“傳說裡,只說您的神通能引起旱災,從來沒說過您草菅人命。”
魃女的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了下,片刻後又恢復到冰冷,“我剛纔還吸乾了一個人。”
“那不是人,那是蠻夷。”
少年郎倔強的仰着脖頸,大聲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