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行動

其實這一天並沒有等很久,我始終都是一個有了計劃,做準備,以及進行實施很快的人。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很不錯的優點。這讓我十幾年來都優於其他人。因爲我始終是第一個,即使後來有了很多第二個,第三個,但是第一個永遠總是受到最多關注的,也是最享有知名度的。就像你知道世界第一峰是什麼,那你知道第二峰嗎?但是,有時這也給我帶來不少的困擾。因爲世事總是這麼變幻莫測。

一大清晨,我就在鮮花店裡買了不少新鮮採摘的鮮花,它們是那麼清香撲鼻,在微風中自然搖曳着屬於他們的美麗。但是對我來說,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空氣混沌不堪。但是我只能先暫時放棄我的鼻子,讓它先堅守陣地,等忙完這茬,就去一個公園徹底犒勞下它。我將他們抱在胸前,緩緩回到家中,擺放在客廳一角。兒子奶凍很是欣喜,小短腿倒騰得起快就撲到這個地方,伸出的小胖手就要一把抓住這些嬌弱的花朵。我趕緊將他一把抱住,不讓他搗蛋,並惡狠狠得說道:“這些東西要送人的,千萬不敢亂玩。”奶凍雖然覺得委屈,但不一會就被自己所喜歡的雷霆戰機所俘獲。跑到一邊的玩具室開心的搗亂自己的玩具。

我給高陽的書店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圖書印刷的情況,接電話的是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很不耐煩說道:“已經在印刷了,那麼着急做什麼,書又不會跑。”

雖然我沒有見到書店的情況,但是我知道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人,我並沒有生氣。我只是再次詢問高陽是否在書店,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他,關於這本書的作者的情況。讓他幫忙再次轉達一下,並告知我的電話號碼,表示今天什麼時候都可以。

我在等待着,等待着一個契機,我知道他如果聽到這個短信一定會給我回電話的。因爲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軟弱的人,而這個卻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與他私下見面的機會。

果然在夜裡,差不多23點鐘左右,他打來了電話,我告訴他想當面與他談話,關於作者,關於我所選的那本書的內容。他雖然遲疑,但還是表示可以。語氣帶着一絲絲驚疑。我表示深夜會是一個好時機,沒有人會打擾,也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談話。他欣然同意,於是凌晨1點,會面地點在他的書店。

雖已是深夜,但是寒風習習,夜晚的冷比烏鴉翅膀還要顯的冷硬。到了這一刻,我反而是更加輕鬆了不少。我將那束捧花放在書店不遠的綠化帶上。此時的街頭巷尾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寒風在無孔不入的招顯着存在感。步入書店,還是一如即往的簡潔明瞭。

高陽正經危坐在木質的長凳上,面前的書桌空空如也,只有一本不算厚重的書籍壓在桌面上。他擡頭看我,對我笑了笑,略顯尷尬得說道:“你好,到這邊坐。你想喝點什麼?我給你倒。”

我也對他笑了笑,當做是打招呼。“一杯白開水,謝謝。”我走進他身邊,濃郁的花草氣息讓他連連打了許多噴嚏。他不住得像後倒退幾步,一邊手抽過桌上的紙巾掩住鼻子,一邊手對我連連擺手。示意我不要靠近,我當即站在原地,關切得問道:“你怎麼了?”

他跌坐在桌前,不住得咳嗽。我趕忙將門口的玻璃門打開,冷風不斷從門口呼嘯而入。似乎新鮮空氣的涌入,讓他好受了一些。他緩了很久,眼角都由於過度咳嗽而泛着微微的淚意。他嘶啞的聲音說道:“你身上應該是有花粉或者粉塵一類的東西,讓我過敏了。”

我連聲說着抱歉:“應該是今天參加了一個聚會,不少的鮮花,可能當時不小心染上了。十分抱歉,你還好嗎?你家的熱水機在哪裡,我給你倒杯水。”這是我花了大價錢特意買的花,出門前還特意將花在衣領上袖口邊胸前多摩擦了幾遍。

我眼尖的看到了,急忙去接了杯水,同時我將安眠藥下在了水中,並用勺子攪拌均勻。我知道這水帶着苦澀的味道,我試過,但是喝下的人會吐得出來嗎?“

我急忙將水端在一邊,用指尖將開水推了過去。”你快喝口水緩一緩。”

他似乎也沒有過多懷疑,將開水一飲而盡。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症狀對他的味覺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居然沒有喝出任何不對。他看起來好受了一些,於是對我低聲說着抱歉。

“我纔要對你說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病引出來了,早知道我就換一件大衣再出門了。”

他說:“沒事,您也是無心之失。您電話裡說,關於這本書的作者和內容,有什麼要詢問的?”

我笑着說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你現在還好嗎,我們可以明天再聊。”

他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其實緩過來就還好,我剛剛噴了緩解的噴霧,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其實我過來主要想問下你,這本書的作者知道是誰嗎,我上網搜索了一下,發現居然沒有他的百度百科,我覺得很奇怪,忽然想了解下他本人是如何一樣的人。”

他沉默了一會,眼神轉移到別處,忽然擡頭仔細得看着我說:“您是因爲書裡的內容所以想要見他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他又繼續沉默了,說道:“我認爲看了這本書的人,應該會厭惡這個作者,沒想到您與其他人的反應不一樣。”

“我並不厭惡他,我只是覺得他可憐,帶着自欺欺人的態度,存活於世上。我想讓他活出自己,不被世俗所約束。”

他詫異得盯着我,想要在我的臉上看出我說這句話的真實性。我就直白的看着他,眼神一點也沒有變化。我在計算着藥效發作的時間。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本書的作者已經死了,是我在我朋友的房間找到的,我很高興你讀完了這本書。但是你可能沒有辦法見到他,他應該會很高興,有人能理解他。”

我表示惋惜:“唉,那真是可惜,不過如果真像這本書裡所描繪的樣子,有時候死亡也許是逃避現實的最差的一個辦法了。”

他遲疑很久,還是點了點頭。我表示要離開了。他將我送到門口,表示有機會可以下次再合作。我點了點頭,隨即就順着這個路口漸漸走遠。

我躲在街角,等待着,我從綠化帶將那一大捧鮮花拿在手裡,藏在身後。已經是10分鐘過去了,差不多在5分鐘之內,他就會昏睡過去,我只需要在他昏睡過去的時候,用鮮花死死堵住他的口鼻,他就會在睡夢中死於他的花粉過敏症。書店的燈光驟然消失,門口落鎖的聲音傳來,他在回家的路上了。我悄悄的跟着他,終於他踉蹌了兩下,雙手抓着一邊的支架,那是一家新開店鋪的禮花。它當然固定不住他健壯的身子,他很快倒在地上,四肢無力得攤散着。那禮花卻倒在了他的身上,離得很近,呼吸之間就能聞到。

我靜靜等待着,我忽然看到他睜開了雙眼,臉色漲的通紅,指尖不住得擡起。可這一切都是白費力氣,終於他的臉變成青紫色,雙眼凝視着天空,死死得睜大了雙眼。在過一會,我看見他臉上脖子上因爲用力而冒出的青筋漸漸的癟下去了。我又繼續等了一會,他已經徹底毫無動靜了。我輕手輕腳來到另一側的禮花前面,湊過去聞了聞。那令人刺鼻的味道迎面襲來,看來明天真的得要去公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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