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廳中有些安靜。
顧志鍾眉頭微皺，心說這個老傢伙忒不要臉，爲難一個小輩。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小蘇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報告會都有點恍惚。
楚江峰臉色同樣沉下來，盯着龐含冬的目光不善，誰都是知道，許青舟目前在他手底下讀研，欺負我的學生
龐含東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容易拉仇恨，但出身講究門第，學術講究學派，他是一個人，但身後卻是一個龐大的羣體。
不比京大弱多少。
“既然龐教授感興趣，那我也提前說說。”許青舟表情淡定。
龐含冬含笑，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說出什麼花來。
許青舟沉聲說道：“如果順利的話，在未來一個月內，我會向學校申請舉辦一場關於波利尼亞克猜想的證明的報告會，龐教授如果有興趣的話，歡迎來指導。”
龐含冬愣了愣，報告廳也瞬間安靜了。
大家都在回味許青舟話裡的意思。
報告會？
波利尼亞克猜想證明的報告會？
短暫的安靜過後，響起熱烈的討論聲。
臺下，顧志鍾本來還在罵龐含冬不要臉，這下也完全呆住了。
他剛纔聽到了什麼？
這小子說自己已經搞定了波利尼亞克猜想？！
很快，會場安靜下來，大家全都看着許青舟，想聽他確認剛纔聽到的消息。
龐含冬眉毛擰在一起，問：“你的意思，是已經解決波利尼亞克猜想了？”
“很巧，昨天剛完成證明。”
許青舟點頭，視線在場上掃了一圈，繼續笑着說道：“也歡迎各位老師和前輩。”
證明出來了？
龐含冬皺眉，許青舟先是去量子研究所，隨後又去了LHC，聽說還去了物院一個教授的項目幫忙。
而且，不僅僅是參加，似乎還發揮了重要作用。
這些東西都已經夠忙了吧？
你就算有三頭六臂都不一定能搞完。
所以.
龐含冬目光沉了沉，這小子說了實話，卻又不是全部的實話。
許青舟能解決兩個世界級猜想，自然有實力，因此在波利尼亞克猜想肯定是有進展，但很有可能有大問題沒解決。
就像斯圖爾特教授一樣。
到時候發個文，說還有bug沒搞定.
龐含冬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他眯着眼，心裡冷笑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可不客氣了。”
許青舟看向龐含冬：“龐教授，還有問題？”
“報告會我一定到。”
“歡迎。”
小插曲完，提問環節過去，報告會結束，許青舟拿着東西走下去。
理事長蔡心遠上臺作總結性發言，至此，上午這場大型報告會結束。
散場，楚江峰和顧志鍾第一件事就是向許青舟求證猜想的事情。
許青舟點頭，笑着說道：“嗯，已經解決了，但還需要幾天才能整理成論文，到時候恐怕還得麻煩兩位老師幫忙驗證。”
“有把握吧？”顧志鍾低聲問，高興是高興，不過，仔細想想之後，他又擔心許青舟是不是被龐含冬那個老傢伙激到了。
“教授，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許青舟很自信。
顧志鍾微微點頭，又覺得好像還真是自己多慮，這小子雖然才19歲，可那叫一個穩，心態都快趕得上他們這些老頭了。
楚江峰也點頭，放心了。
“你小子”
顧志鐘面色複雜，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學生。得，又叫這小子撞破了一堵南牆。
楚江峰同樣一陣感慨，在搞數學的幾十年裡，他也遇到過不少天賦異稟的學生，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自己還什麼都沒教呢，手底下的人已經起飛了。
許青舟說：“就是報告會要和學校申請。”
“這點不用擔心。”
顧志鍾輕輕笑着，十分豪氣地說道：“報告會的費用由學校來承擔，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地，其它事情交給我們。”
百利無一害，這麼好的露臉機會，京大要是在費用這些上面猶豫，他只能說上面的領導腦子壞掉了。
是，京大的確有非常多的傑出校友。
可在校跟不在校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像許青舟這種，如果用小說的語言形容，那完完全全就是京大的“世間行走”，不管他走到哪，身後都會有京大的標籤。
得供着。
許青舟當然很樂意。
三人剛說完，理事長蔡心遠等人走過來詢問他波利尼亞克猜想的事情。
寒暄完，許青舟在大廳外又被記者逮住。
“許青舟同學，你的論文是否已經提交給數學期刊進行審查，現在審查狀態是什麼？”
“目前論文還在整理。”
“除了調和篩法外，你在論證的過程中是否還引入了其它的全新的數學工具？”
“當然，還引入了不少解析數論方面的工具，比如黎曼ζ函數及其廣義函數相關的零點進行了估計”
“許青舟同學，你覺得有多大的把握能成功證明波利尼亞克猜想？”
“98%。”
許青舟雖然已經驗證過好幾遍，很想直接說有十成把握，但還是決定穩一手，給自己留下2%的容錯空間。
回答完記者提問，他直接回酒店，頂着瞌睡，收拾東西回家。
按照主辦方的安排，晚上還有些其他活動，像這類的學術會議，除了交流學術外，還是擴展人脈的好機會，但對於許青舟而言沒多少吸引力。
回家，休息，接着整理相關論文才是大事，儘管已經證明出來了，工程量相當巨大。
粗略估計，論文得上百頁。
許青舟離開，剩下的人並沒走，還要參加小組討論。
去研討會的路上，顧志鐘有些感慨：“這個小子創造太多奇蹟了。”
“是啊。”蘇科偉點點頭。
顧志鍾突然想到什麼，轉頭望着蘇科偉：“小蘇，你早就知道你師弟搞完波利尼亞克猜想的證明了？”
“嗯，和師弟一起過來的時候問過。”蘇科偉回答。
顧志鍾瞪着眼：“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本來是想說的，可不是被您打斷了嘛。”
蘇科偉表示很冤枉。
“.”
顧志鍾這纔想起，蘇科偉進來的時候，表情似乎真的有些不對勁兒，報告會裡也走了好幾次神。
他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糾結這事情，而是嘆息道：“希望這次別出什麼意外吧。”
雖然許青舟相當於直接宣佈證明了波利尼亞克猜想，可目前也僅僅是口頭上宣佈，大家都還沒看到正式論文。
無數的算式，無數個方程，哪怕是有一個符號錯誤，都可能導致整篇論文變成無用的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