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已經準備好，臺下的顧志鍾等人也端坐着。
他們已經看過論文，所以很期待今天的答辯，Higgs機制和重整化羣理論改進，前者基於最新的CMS實驗，算是最前沿的研究資料。
至於後者，在一定程度上比Higgs機制這部分內容更具價值。
已經能夠預料到，這篇論文將像一顆手雷在量子場論領域和粒子領域炸開。
威爾遜因爲發明了重整化羣而獲得1982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可見這個理論的重要。
許青舟目光掃視了一圈，全都是熟人，他調整好ppt，看了宋校花那邊一眼，就開始說話。
“各位答辯老師上午好，我今天的答辯題目——粒子的強弱相互作用統一和 Higgs機制。”
“粒子之間的 4種相互作用及其統一始終都是物理學的重大問題”
沒有寒暄，直接進入主題。
階梯教室裡，正在進行一場特殊的一個人的答辯，臺上，男生侃侃而談，臺下，老師聽得很認真。
教室角落，宋瑤拿着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發在兩個家庭羣，並說明許青舟的答辯開始了。
花費了20分鐘時間，許青舟講述完自己的論文，然後就到提問環節。
“第29頁，第5點，你使用到了傅立葉變換，就說說這裡吧。”楚江峰院士問。
“我在前文中使用的正規化：[Zm]=[Z]=[Zλ]=0[Z_m]=[Z_\phi]=[Z_\l=Z_mm，\phi_0=Z_\phi^{1/2}”
“在進行積分∫時，我們只考慮那些滿足k＞∧時，傅里葉變換的場f(t)=frac{1}{2\pi}\int_{-\infty}^{\inf””
許青舟在黑板上寫下公式，口中同時說道：“換句話說，費曼圖中內部線所代表的場不應當有很高頻的波動”
宋瑤拍完照片，給遠在蓉城兩對父母報備完行程，就開始認真聽許青舟的答辯。
雖然完全是她陌生的領域。
許青舟好變態，壓力好大，自己該更努力點。
有壓力歸有壓力，宋瑤倒是沒產生其他奇怪的心理。
許青舟是厲害。
但也逃不掉她的武力鎮壓不是嗎。
講臺上，許青舟已經解釋完。
“嗯，我沒問題了。”楚江峰讚賞地點點頭。
第二排位置，朱四同心中滿是感慨，一個本科生的答辯，4位院士，2個大教授，這陣容，在京大史上也近乎於沒有吧。
四捨五入一下，手底下有過這樣的學生，他是不是也很牛逼。
“你在Higgs機制裡，推算出了新的泛量子常數公式和能量公式，這些都非常有意思，行文嚴謹，邏輯清晰。”
楊炳院士評價完，笑着問道：“我的問題，你相信粒子之間相互作用能統一嗎？”
楊院士的這個問題和論文沒多大關係，但其他幾個人都覺得問得沒問題。沒辦法，這篇論文的完成度太高，即便是以挑剔的目光看，都找不出什麼毛病。
許青舟點點頭，說道：“相信，物理需要想象，即便目前看起來遙遙無期。”
楊炳嘆息：“我在教授量子場論課程時，總喜歡在黑板上寫下‘無知不是恥辱’。每個物理理論都應該有一個有效的範圍，若超出這個範圍，我們就對物理學一無所知，這並不是恥辱。”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樣，物理學就不可能取得進展。”
他頓了頓，又道：“嘮叨完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到馬載良院士。
老頭子笑着說：“我的問題和老楊類似，跟論文答辯沒什麼關係。”
“您請說。”
“伱願不願意來科學院這邊讀研，放心，待遇這些絕對不是問題，都可以談。”
馬載良笑眯眯地問。
趙升文是個直腸子，從曾經能直接找顧志鍾要人就知道，此時已經瞪眼：“老馬，當着我們面就挖人，不好吧。”馬載良悠悠說道：“小許現在需要更多的實驗機會，在這一點上，科學院還是相當具有優勢的。”
楚江峰和顧志鍾對視一眼，淡淡笑着，並不參與，心說你們就爭吧，爭得越兇，我越高興。
“老馬，科研，我們京大這邊也能滿足。”楊炳說。
臺上，許青舟有些無奈，好好的提問環節怎麼就變成了搶人了呢。
他正要開口，一直看戲的楚江峰卻先說話了，“老馬，老趙，小許的研究生在我這邊讀。”
這是10月中旬敲定。
階梯教室裡安靜下來。
許青舟點點頭，笑着說道：“我已經報楚院士的研究生了。”
“小許，不再考慮一下？”馬載良忍不住。
楊炳也是說道：“就是，小許，我從來沒見過幾個像你這樣天生就適合搞物理的。”
許青舟歉意地搖了搖頭。
楚江峰瞪眼說道：“小許已經是我的學生了，你們誰再挖人，我可得翻臉了。”
這羣老傢伙，剛纔就算了，現在知道這小傢伙是自己的學生了，還光明正大的挖牆腳。
馬載良和楊炳乾咳一聲，沒說話了。
“老楚，你可是撿到便宜了。”一起驗證過孿生素數猜想的王霖院士有些羨慕地說道。
見主題已經跑偏了，顧志鍾輕咳一聲，道：“行了，都沒問題的話，我就要宣佈答辯結束了。”
“沒什麼問題了。”
“這論文很不錯，我也沒問題。”
和幾個老友確認後，顧志鐘點點頭，笑着說道：“答辯通過。許青舟同學，恭喜你在京大完成本科階段的學習。”
“謝謝各位老師。”
許青舟從顧志鐘的手裡接過畢業證和學位證，又向六位前輩表示感謝。
一場答辯就這樣結束了。
從輔導員朱四同那裡拿到學士服，許青舟和宋瑤兩個也告辭，準備去拍照。
答辯結束，幾個老頭子也開始閒聊起來。
“那個小姑娘是京大的？”
“嗯，經院的，李岱月教授的徒弟。”
“嘖嘖，怪不得，和李教授的氣場這麼相似。”
楚江峰笑着說道：“我在萬和酒店訂了一桌，請大家吃飯。”
“難得，老楚今天不忙了。”王霖院士咋舌。
馬載良有些酸：“當然不忙，剛收了個這麼好的學生。”
好在早就知道許青舟想學數學，即便現在仍然有些不甘心，覺得這麼好的物理苗子去搞數學，實屬浪費人才，可也無可奈何。
顧志鍾倒想得開。
雖然大家都把許青舟當成他學生，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許青舟的學業上其實沒幫多少忙。
只要是對這小子前途好的，他都支持。
“今天必須好好宰老楚一頓。”
“對，得喝點。”
最終，楊炳幾個人的不甘心化爲了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