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什麼時候來的？”
兩人已經走出了體育館，沒人跟着。
三浦明彥現在正享受着衆星捧月的待遇，儘管這待遇是月野弦帶來的，儘管所有人圍繞着他都在問，這樣的哥們到底是什麼怪物。
不過哥們的榮耀就是自己的榮耀，他很坦然的享受了。
西園寺和月野弦走在放學後的學校內，此時夕陽還沒有多麼濃郁，但是學校已經顯得有些空曠了。
“你們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就在了，本來還想着多拍一點，怎麼兩個球就結束了，不是五個嗎？”
西園寺花戀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月野弦好笑的說，“就那種水平的對手，真的打五個球豈不是顯得我很弱？”
這倒不是吹牛，的確是一開始的想法。
要不月野弦第二個球就不會選擇扣籃了，他懶得跟水谷這種水平的人彎彎繞繞的。
管你這那那這的，直接展示肌肉就完事兒了。
不然我時間有多，還真跟你打五個球？不可能的事情。
聽到回答的西園寺花戀輕快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月野君，連回答都是這麼一如既往的自信。只是不覺得這種時候稍微謙遜一點更能獲得女孩子的好感嗎？”
月野弦直接反問對方，“我一定要獲得學姐的好感嗎？”
西園寺花戀微微不滿的撅起嘴來，“明明不是直男的人卻做直男的發言，更加傷人了。”
“哈哈哈哈。”月野弦笑了笑，然後說，“開玩笑的，實際上就是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故作謙遜。在不該謙虛的時候謙虛反而更加惹人討厭不是嗎？”
“月野君反正正反說都有理由呢。”
拿着相機的西園寺走的很輕快，百褶裙的裙邊會微微漂浮，就像是鋪在湖面上的荷花葉。
西園寺無疑是各方面來說都好看的人。
明明是貴族小姐的氣質，卻有着親和力與溫柔。
也無論是之前的中短髮還是現在留長到了過肩的髮型，在她身上都是無比的契合。
關鍵是和她說話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壓力，並不擔心她別有企圖，因爲她有的時候坦誠的就像是在說謊一樣。
“對了，學姐怎麼知道我在籃球館？”
月野弦問。
西園寺花戀又擺出了那副日漫女主的姿態，食指放在脣間，一副思考的模樣。然後轉過臉來，連雙眼都笑開。
“說起來有些彎彎繞繞，是三浦明彥的姐姐告訴我的。”
三浦彩花？
不是。
這都繞到哪裡去了？
月野弦無法理解的看着對方，“她怎麼知道的？三浦說的？不是，三浦跟她說這個幹嘛？她又跟你說這個幹嘛？”
女人之間的話題真的能繞這麼一大圈嗎？
而且還來的這麼正好。
月野弦總覺得不可思議，比籃球場裡的人看自己劈扣籃筐還要匪夷所思。
而西園寺也不打算詳細解釋，只是微笑着說，“這就是四處散發魅力的代價啊月野君，知道有人在背後這麼默默關注你，是不是冷汗都下來了？”
月野弦點點頭，“你別說，還真有點。不過四處散發魅力也不是我的錯，它是自然而然散發的，並非我有意爲之。除非我一輩子都不出門，或者毀容。”
“誒？你還真信嗎？月野君這自戀的程度是不是.可以去看心理醫生了？”
西園寺花戀一副驚訝的模樣。
月野弦微笑着搖搖頭，“天才總是有些病態的，如果這算是我的缺點的話，那我希望我是不完美的人。”
“不行.我要找棵樹扶一下，笑的有些走不動路了。”
其實倒也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月野弦還是在一棵樹下停下腳步，等了西園寺一會兒纔開口問。
“現在是要幹嘛去？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
“我才拍了一點點你就回家？”
西園寺不滿的說。
月野弦看了看周圍，“大小姐也沒有來，就我一個人拍？”
“她的時間我當然會找，也會有你們一起同框的機會，彆着急。”
“我沒急。”
“你急了。”
“有點點。”
“嗯？這麼期待和大小姐同框？還以爲你會很介意呢。”西園寺花戀眨了眨眼睛。
月野弦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大小姐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幾乎是在我眼裡完美的存在，一起留下一段影像是很美好的事情，爲什麼要介意？”
“在一個美少女面前大肆稱讚另外一個美少女，是想引起我的嫉妒心？”
“那這次是學姐你想多了，我壓根就沒想你。”
“砰。”
當着月野弦的面，西園寺花戀一腳將一個石子踢飛。
月野弦收回視線，看過來，“學姐你好像急了。”
西園寺花戀冷冷的看着月野弦，“是有點，你咬我？”
“.所以你想去哪兒拍，拍什麼？”
西園寺輕哼一聲，優雅的一甩頭，將髮絲盡數甩到肩後。然後順便將自己的表情也調整過來。
“跟我來就是了，放心，沒有陷阱，沒有危險，也不會設計仙人跳，更不會專門安排十幾個黑衣人等着你，等你一到就給你迷藥，然後販賣你的器官。”
“.爲什麼感覺你在講述你的犯罪手法？”
“怕了？怕了就別跟過來。”
“那我回家了。”
“啪。”
西園寺一把抓住月野弦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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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走啊？！”少年相當乖巧的點點頭，“我這個人最聽人勸了。”
“去你的，趕緊跟我走。”
似乎沒有給予什麼可以誤會的空間，說完這句話，西園寺就放開了手。
但是溫度的殘留已經成爲事實。
有些時候，所謂的曖昧並不需要等一個事實兩人共同發現，然後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羞澀纔算成功。
這不夠高級。
更加高級的是一切都做的自然而然，但是發生了事實，留下了讓人回味的觸動。
做作刻意怎麼比得上潤物細無聲呢？
西園寺走在前頭，帶着月野弦走進了公開課教室與一些試驗室還有舞蹈室共在的綜合樓裡。
手持鑰匙的少女，輕鬆的打開了一扇門。
教室空間很大，座位不少，沒有拉上的窗簾透進來的陽光燦爛，鋪滿了地板。
但是最特別的還是靜靜擺放在講臺上的那一架鋼琴。
她衝着月野弦笑着說，“這間鋼琴教室的鑰匙我好不容易借來的，別讓我失望。”
月野弦狐疑的看向對方，“你不會是想拍我彈鋼琴吧？”
西園寺花戀毫無顧忌的點點頭，“當然。我生日那天，你的穿着的氣質就很像是落魄的貴公子。什麼都不會，就會一些對付女孩的花言巧語和小伎倆。坐在鋼琴面前一定很迷人。可是沒辦法，既然是學校宣傳片那就只能穿校服，可惜了。”
月野弦好笑的看着她，“我可沒有說過我會彈鋼琴，真把我當超人了？”
西園寺無所謂的說，“放心吧，不用你會。後期可以錄音配上去，我儘量不拍你手指的特寫，你會裝模作樣就好。氣質在就有人信。”
“彈鋼琴不拍手也會有人信？”
月野弦伸出雙手，展示着自己漂亮的十指。
的確很漂亮，修長，筆直，還皮膚白皙。其實男性比女性更加適合當手模，畢竟手夠大。
而他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帝似乎真是太偏心了，怎麼什麼好東西都往他身上放呢？
西園寺笑着回答，“當然會有，沒那麼多人在乎你會不會，看到你這張臉就足夠讓很多人忽略細節。”
西園寺看着月野弦步伐緩慢的走到鋼琴邊。
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保養的不錯的鋼琴，沒有什麼灰塵積累，簡單按響的幾個音符似乎也沒有走音的跡象。
陽光灑在他的雙肩，他低頭看着琴。
西園寺覺得這一幕美極了，就像是一位鋼琴家深情的注視着自己的靈魂伴侶。這雙眼睛，真是看狗都深情。
“所以怎麼拍？”
月野弦問。
西園寺拿起相機微笑着說，“很簡單，你坐在椅子上，然後開始隨便按就好，有發力的動作就行。要像那些鋼琴家一樣，時而低沉，時而激昂，時而微微閉眼，能做到嗎？”
“要求有點高，挺裝模作樣的，不過可以試試。”
“那就行。”
“對了學姐，冒昧問一句。你特地要我拍彈鋼琴的畫面，是因爲你喜歡鋼琴嗎？”
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題，卻讓西園寺的笑容低沉下去，她的笑容都變得有些漂浮。
“嗯，算是喜歡吧。我就很喜歡那首愛麗絲夢遊仙境。”
“等下？是這首嗎？我怎麼只聽過致愛麗絲？”
“因爲我胡說八道的，好了，開始了。”
西園寺舉起了相機，對準夕陽下坐在鋼琴後的少年。
這畫面構圖已經很美了。
只是可惜他並不會
“.”
“.”
當流暢的音符開始流動。
屬於那首鋼琴曲獨特的節奏響起，卻不是致愛麗絲。
她勾着脣角，靜靜的拍着，靜靜的看着，直到少年彈完整首鋼琴曲。
她按下了暫停。
月野弦望向她，微笑着說，“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做假，所以還是真彈會比較好。”
西園寺花戀微微歪着頭，似笑非笑的說，“其實你會彈琴我並不奇怪，你會什麼我都覺得正常。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
“我都告訴你，我更喜歡致愛麗絲，爲什麼要彈克羅地亞狂想曲？”
真是的，在女孩子面前彈克羅地亞狂想曲一點都不浪漫好嗎？
月野弦聳了聳肩，他正準備開口回答的時候。
突然。
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大概是因爲我比較喜歡吧。”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門口。
穿着校服拿着書包的大小姐就站在那裡，平靜的注視兩人。
而西園寺花戀一點都沒有心虛驚訝的意思，反而是笑的愈發燦爛。
“小凜什麼時候來的？我還說找不到你人呢。”
“我一直就在活動教室，你什麼時候來找過？這個時候.我是不是不出現比較好呢？”
她一步一步走進來。
越過了西園寺花戀的目光，然後看了一眼月野弦，接着優雅輕巧的坐下。
不是在他身邊的長椅上。
而是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