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上,面對蘇曜的問題,被捂住了嘴的迪娜愣了半天,方纔無比掙扎的點了點頭,發出了些許的聲音。
這位聖女小姐正不可抑制的動搖。
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境下遇見神諭中預言的“魔王”。
蘇曜緩緩鬆開手,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別害怕,如果我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剛纔說了,來救你。”蘇曜在房間內踱步,“不過現在看來,我們或許可以達成更深入的合作。”
迪娜警惕地盯着他:“合作?”
“沒錯。”蘇曜停下腳步,直視她的眼睛,“你不想看到韋蘇提婆繼續濫殺無辜,而我也需要解決這個麻煩。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解決麻煩?”
“你是說要我來幫你解決我貴霜唯一能抗衡你的嗎?”
迪娜悽然一笑:
“如果沒有了韋蘇提婆陛下,下一刻你是不是立刻就帶大軍來踏平犍陀羅了?”
蘇曜聞言大笑:“聖女果然聰慧。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
他忽然收斂笑容,目光如炬:“我確實會踏平犍陀羅,但不是作爲征服者,而是作爲解放者。”
迪娜冷笑:“多麼冠冕堂皇的藉口。”
“隨你怎麼想。”蘇曜聳聳肩,“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要的是一個臣服於大漢的貴霜,爲我的西征提供助力,而非血流成河的廢墟。韋蘇提婆現在的暴政只會讓這個國家加速滅亡,分裂成一塊塊相互鬥爭的碎片,不利於我的統治。”
“現在你眼前的選擇很簡單:要麼繼續讓那個瘋子繼續血洗王都,要麼與我合作,一起阻止他的暴行。”
“我可以向你承諾,在韋蘇提婆之後,貴霜將在我大漢治下迎來一個更寬容的未來。”
迪娜沉默良久,月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搖曳的光輝,終於,她擡起頭問:“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計劃。”
“很簡單,這並不會讓你有多爲難。”
蘇曜自信一笑說:“我要你在明日祭典出場,見證我們一對一的決鬥。”
——“我要在衆目睽睽下終結他的殘暴統治,而你只需要在之後以神殿的名義承認我的勝利即可。”
迪娜瞳孔微縮:“你想在所有人面前擊敗神王?!”
“怎麼,你覺得做不到?”
迪娜深吸一口氣:“陛下現在的力量已經遠超凡人他的神王絕非什麼虛名。”
“巧了,我也是。”
蘇曜握了下拳頭,雙目中隱約閃過一絲金光,周身突然涌現出一股無形的威壓,讓迪娜瞬間呼吸困難。
這股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已經足夠讓迪娜明白眼前之人的實力。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蘇曜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迪娜的雙手微微顫抖,最終緩緩握緊:“我我答應你。但有一個條件——”
“說。”
“如果可能.請留陛下一命。”迪娜低聲道,“他曾經是個非常好的王子,也許.也許還有救贖的可能。”
蘇曜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抱歉,這個我無法保證。他已經走得太遠,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不過.”
他頓了頓:“我會給他一個體面的結局。”
迪娜聞言沉默。
涼爽的秋風吹過,蘇曜看了眼夜色,後退兩步遠離了迪娜:“我差不多該走了。”
“如果你決定好要阻止他的暴行,那明日咱們就大典上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去告發我。”
“但這也不會改變什麼,我一樣會殺了那個男人。”
“不過是這裡會多上一陣混亂罷了。”
迪娜猛地擡頭,月光下她的眼眸閃爍着掙扎的光芒:“等等!”
蘇曜的手已經搭上窗櫺,聞言微微側首:“聖女還有何指教?”
“你你真的能保證貴霜百姓的平安嗎?你所謂的更寬容的統治究竟是什麼?”迪娜攥緊了衣角,緊張發問,“你敢對天發誓.”
蘇曜轉過身,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我以大漢唐王之名起誓,凡歸順者皆可安居樂業。至於寬容——”他指向窗外血色的廣場,“至少我的治下不會有人被送上那種祭壇。”
迪娜順着他的手指望去,月光下遠處的祭壇若隱若現,她突然想起昨日被拖上祭壇的老祭司臨死前的詛咒:“暴君必遭神罰!”
迪娜閉上眼睛,一滴淚水無聲滑落:“.請記住你的承諾。”
“我會的。”
蘇曜轉身走向窗口,突然迪娜又喊住他:“薩米拉公主是無辜的,你必須保證不會傷害她!”
蘇曜回頭,頓了頓說:“只要她不自己找死,我還不至於非要跟一個女人過不去。”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口。
迪娜踉蹌着撲到窗前,只見夜色中一道黑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王宮的重重屋檐之間,快得彷彿從未出現過。
她顫抖着雙手合十,對着月光低聲祈禱:
“梵天在上,請指引我做出正確的選擇……”
夜風拂過,迪娜的祈禱消散在寂靜的夜色中。她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桌上那盞搖曳的油燈上,火光映照着她複雜的表情。
“魔王與神王的對決……這就是神諭預示的終局嗎?”
她輕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脖頸上的淤青。韋蘇提婆暴戾的眼神仍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而那個自稱漢將的神秘人,卻帶着令人心悸的自信與從容。
“他真的有把握戰勝陛下嗎?”
迪娜走到銅鏡前,看着鏡中憔悴的自己。作爲神諭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韋蘇提婆如今的力量有多麼可怕——那絕非凡人所能抗衡的存在。
“但若他真能做到……”
迪娜突然打了個寒顫。她意識到自己正在思考的,是協助外敵推翻本國君主的叛國行徑。可若不這樣做,明日又將有多少無辜者血濺祭壇?連日來這一幕還要再持續多久?
“我到底該相信他嗎?”
就在迪娜陷入深深矛盾時,房門突然被輕輕叩響。
“迪娜小姐,您還好嗎?”是薩米拉公主壓低的嗓音。
迪娜急忙擦去淚痕,整理好衣襟:“請進。”
薩米拉推門而入,臉上寫滿擔憂:“我聽到哥哥摔門而去……他沒傷害你吧?”
迪娜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陛下只是……情緒不太穩定。”
薩米拉握住迪娜冰涼的手,聲音顫抖:“我剛纔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王宮燃起大火,哥哥站在血海中狂笑……迪娜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迪娜沉默良久,終於下定決心般擡起頭:“公主殿下,您相信神諭嗎?”
薩米拉公主愣了一下:“當然相信,迪娜小姐的神諭從未出錯過。”
迪娜深吸一口氣,拉着公主在牀邊坐下:“那明天請你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從宮中出來。”
“這,迪娜小姐?”
薩米拉公主困惑地看着迪娜,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迪娜緊握着公主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明日祭典上,很可能就會上演神諭中的決戰。”
“什麼?!你是說那個東方的魔王要來了?”公主大驚失色。
“可是朝中的情報說,漢軍不是還在貴霜尼亞嗎?”
迪娜先搖了搖頭,又點頭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但就像你說的,神諭絕不會出錯。”
“而且,我還有一件事其實一直都沒有說.”
“那是什麼?”公主緊張的嚥氣。
“神諭中的決戰,其實從未揭示勝者。”
迪娜的聲音輕若耳語,卻讓薩米拉如遭雷擊。
“這這怎麼可能?”公主的瞳孔劇烈收縮,“神諭不是一直說哥哥會戰勝那個魔王嗎?”
迪娜沉重地閉上眼睛:“那只是我爲了堅定王子信念編造出的善意的謊言。”
“在神諭的夢境中,我只看到了陛下登基,還有兩人大戰,血光沖天,天地色變的場景.”
“最終,在璀璨的光芒中,確實有一人勝利,他被冠之以神王之名,受衆人頂禮膜拜。”
“而失敗者則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爲萬世唾棄的魔王暴君。”
迪娜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我始終看不清勝利者究竟是誰。”
薩米拉公主突然打了個冷顫:“所以.所以哥哥他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我害了他,讓他一步步走到了現在這樣.”
迪娜拉着公主的手:“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出事。”
“答應我,公主殿下,無論明天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現在祭典現場。”
“不!”她突然抓住迪娜的肩膀,“我們必須警告哥哥!讓他取消明天的祭典!”
迪娜苦笑着搖頭:“沒用的,公主。陛下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了。況且.”她望向窗外的月色,“如果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那麼該來的終究會來。”
“如果.如果陛下真的戰敗,至少還有你能延續王族的血脈。”
次日,處決叛黨的獻祭如期舉行。
而與往日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祭典規模空前盛大,王宮廣場上人頭攢動,數萬民衆被強制前來觀禮。
他們目視着一隊隊被捆綁的囚犯被押上高臺,其中有白髮蒼蒼的老祭司,有一臉正氣的大和尚,有曾經顯赫的大貴族,甚至還有年齡幼小的童男童女——他們唯一的罪名,就是對韋蘇提婆不夠忠誠。
高臺之上,韋蘇提婆一世身着華貴的金色戰甲,頭戴鑲嵌寶石的王冠,目光冷峻地掃視着臺下的人羣。
而這一次,在他身邊,甚至還站着那個一度被傳失蹤被害的婆羅門聖女迪娜。
這位聖女小姐一身素白長袍,面紗遮面,靜靜地站在韋蘇提婆身旁,彷彿默認了這場血腥的祭祀。
聖女迪娜的出現,不但讓人羣出現了一陣騷動,就連祭壇上的婆羅門溫和派祭司們都震驚不已。
“迪娜小姐!您爲何會在這裡?”
“您不是被囚禁了嗎?”
“您難道真的支持這個暴君?!”
面對昔日同僚的質問,迪娜只是沉默地垂下眼簾,不發一言,她面紗下的表情無人能見。
韋蘇提婆冷笑一聲,擡手示意衛兵將那位老祭司拖到最前排:“看來有人對我的王后有所不滿?很好,那就讓你第一個見證神明的力量。”
他轉向迪娜,聲音刻意放柔:“親愛的,是時候了。向所有人宣佈我們的婚約,然後開始這場神聖的儀式。”迪娜緩緩擡頭,面紗被微風輕輕掀起一角,露出她蒼白的嘴脣:“陛下,在開始前,我有個請求。”
韋蘇提婆眉頭微皺:“說。”
“請允許我.爲這場儀式獻上禱詞。”
韋蘇提婆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很快被得意取代:“準了。讓所有人聽聽聖女對神明的虔誠。”
迪娜緩步走到祭壇中央,面對那些眼中表情各異的祭司同僚,她沒有任何一絲猶疑,雙手合十,開始用古老的梵語吟誦禱詞。
韋蘇提婆聽不懂那語言,但場上的祭司卻聽的明白,她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很快就讓嘈雜的廣場漸漸安靜下來。
血腥的祭壇出現了一陣難得的寧靜,就在禱文即將結束時,迪娜突然轉向韋蘇提婆:
“陛下,有新的神諭出現——今日的儀式將與以往不同,這裡將上演一場決定天下命運的決戰。”
“決戰?”
韋蘇提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今天又有不知死活的叛賊想要挑戰朕不成?”
“不,陛下。”迪娜的聲音突然提高,迴盪在整個廣場,“神諭昭示,今日將有一位來自東方的挑戰者現身,與陛下進行一場神聖的對決!”
韋蘇提婆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站起身,金色的戰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目的光芒:“東方的挑戰者?你是說那個漢人魔王?!”
他的聲音中混雜着憤怒與興奮,彷彿一頭嗅到血腥味的猛獸。
廣場上的民衆頓時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蔓延。
“漢人魔王?那不是傳說中一人破城的惡魔嗎?”
“天啊,他怎麼會出現在王都?”
“難道神王陛下要親自與他對決?”
就在這騷動達到頂峰時,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廣場邊緣傳來:
“不錯,正是在下。”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彷彿就在耳邊響起一般。人羣如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一條道路,只見一隊身着異域服飾的武士大步走來,爲首的正是昨日入城的安息使者——那位自稱米赫蘭家族公子的年輕人。
他手持一根粗大的鐵杵,緩步走向祭壇,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衆人的心跳上。陽光灑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映照出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安息使者?”韋蘇提婆眯起眼睛,突然放聲大笑,“有趣,真有趣!沒想到堂堂漢國唐王,竟然藏頭露臉,假扮安息使者混入我的王都!”
“我若不親自過來,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慘遭你這惡魔毒手。”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天啊,他居然敢孤身來到王都!”
“神王陛下會把他撕成碎片的!”
蘇曜沒有理會那些喧譁的人羣,他一邊上前一邊扯下身上的安息外袍,露出內裡那標誌性的赤紅戰袍:
“現在,準備好受死了嗎?”
“還是說你這個懦夫不敢來面對我,想要玷污這神聖的決鬥儀式,躲在人羣之後?”
韋蘇提婆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怒,但很快又化作猙獰的笑意:
“好,很好!朕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
他猛地扯下金色披風,露出精壯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佈滿了詭異的血色紋路,在陽光下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你根本不知道朕現在有多強大的力量。”
——“今天,朕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將你這冒牌天神撕成碎片!”
蘇曜嘴角微揚,鐵杵轟然頓地:“那就來戰!”
霎時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數萬雙眼睛緊盯着祭壇中央的兩人,連呼吸都彷彿停滯。
迪娜緩緩退到祭壇邊緣,雙手緊握在胸前,嘴脣無聲地蠕動着,似是在祈禱。
韋蘇提婆率先發難,他拔出腰間佩劍,怒吼一聲,隨即身形如電,瞬間跨越數十步距離,直逼蘇曜面門。
“死吧!”
韋蘇提婆的劍刃上泛起詭異的紅光,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斬向蘇曜脖頸。這一劍快若閃電,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然而蘇曜只是微微側身,鐵杵輕輕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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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衝擊波以兩人爲中心擴散開來,吹得近處觀衆站立不穩。
“就這?”蘇曜挑眉。
韋蘇提婆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又被瘋狂取代:“別得意,這纔剛開始!”
他身形驟然加速,劍光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劍都帶着開山裂石之力。
這不是什麼比喻,而是實際的現實。
只見祭壇的石板在他腳下碎裂,劍氣所過之處,一片飛沙走石的景色。
這架勢,甚至讓很多祭壇上維持秩序的兵士都被波及,被劍氣餘波掀翻在地,慘叫着滾下臺階,流下一地的血色。
然而蘇曜卻如閒庭信步,鐵杵在他手中舞出一道道殘影,將韋蘇提婆的攻勢盡數化解。
“太慢了。”蘇曜突然開口,“這就是你所謂的神力?”
韋蘇提婆怒吼一聲,突然變招,左手成爪直取蘇曜心口。
那五指上泛着詭異的紅芒,毫無疑問這是能量外放的表現。
“哦?這還不賴!”
蘇曜嗖的一下向後一躍,彈出十數米,臉上的表情終於變得認真起來。
“怕了嗎?”韋蘇提婆冷哼一聲,看着跳到遠處宮門上的蘇曜,大聲說:
“朕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現在跪下投降,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沒人告訴過你嗎?半場開香檳,這可是取死之道啊。”
說話間蘇曜已從宮門上縱身躍下,鐵棒在陽光下閃爍,劃出一道金色弧線,直劈韋蘇提婆腦門。
韋蘇提婆冷笑一聲,舉劍格擋,結果卻見蘇曜在半空中突然變招,那鐵棒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直刺他咽喉。
“噗——”
鮮血飛濺,韋蘇提婆踉蹌後退數步。
“什麼?!”
“陛下受傷了!!”
“天吶,他傷到陛下了!”
現場一陣驚呼。
韋蘇提婆自登基以來,幾乎每天都會有逆賊作亂。
但他本人每戰必親臨一線,手刃無數而無一人能傷他分毫。
如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
“你竟敢傷朕?”韋蘇提婆難以置信地摸着脖子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但很快又被瘋狂取代,“很好!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身上的血色紋路突然暴漲,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他體內爆發,廣場上的民衆驚恐地後退,就連那些祭司也面露懼色。
“看到了嗎?這就是神明的力量!”韋蘇提婆張開雙臂,聲音如同雷鳴,“朕註定要統治這片土地!”
蘇曜卻只是平靜地看着他:“靠着屠殺無辜獲得的力量,也配稱爲神力?”
他緩緩舉起鐵杵,周身突然涌現出耀眼的金光:“讓我來教教你,什麼纔是真正的力量。”
金光與血光在廣場中央對峙,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碰撞,激起陣陣狂風。迪娜緊緊抓住祭壇邊緣,面紗被吹得獵獵作響。
“去死吧!”韋蘇提婆怒吼着衝上前,劍光如血月般斬下。
蘇曜不閃不避,鐵杵迎頭而上。
無雙技——霸王降臨!
蘇曜心中默唸一聲,隨即力量暴漲。
突破後本就無比強大的力量被他完全釋放,再加上無雙技的增幅,這一棒子帶着無與倫比的威勢猛猛的砸下。
“轟——!”
沒有花裡胡哨的鬥技和特效,只有力劈華山的沉重猛擊。
韋蘇提婆的劍刃在接觸的瞬間便寸寸碎裂,鐵杵餘勢不減,重重砸在他肩膀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韋蘇提婆的左肩瞬間塌陷,整個人如破布娃娃般被砸飛出去,撞塌了祭壇一角。
“陛下!”大祭司驚呼出聲,想要上前卻被衝擊波掀翻在地。
廣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驚天一擊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韋蘇提婆掙扎着從廢墟中爬起,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嘴角溢出鮮血。他死死盯着蘇曜,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朕的力量怎麼會.”
“你的力量?”蘇曜緩步上前,鐵杵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不過是靠殺戮掠奪來的邪力罷了。”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就強盛一分:“而我,纔是真正的——”
鐵杵突然指向天空,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雲層爲之洞開。
“——天命所歸!”
韋蘇提婆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天地的意志。
“不朕纔是神王!朕纔是天命!”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僅剩的右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顆跳動的心臟,“以吾心血爲祭,請降下神罰!”
那顆心臟瞬間化爲血霧,在空中凝聚成一柄血色長矛,散發着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
“去死吧!”韋蘇提婆擲出血矛,空間彷彿都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
蘇曜不閃不避,鐵杵橫在胸前:“破!”
又是一記橫掃。
金光與血光再次碰撞,這一次的衝擊波直接將半個廣場的地面掀翻,無數碎石飛濺,觀衆們尖叫着四散奔逃。
當煙塵散去,衆人驚駭地看到蘇曜依然屹立原地,而那柄血矛已經化爲烏有。
韋蘇提婆跪倒在地,胸口是一個巨大的空洞,鮮血不斷涌出。
“爲什麼.”他艱難地擡起頭,眼中滿是不甘,“朕明明獲得了神明的力量”
蘇曜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位曾經的王子:“因爲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擡起鐵杵,指向天空:“一個真正的,統治天下的王者,絕不會以無辜者的鮮血爲食。”
韋蘇提婆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又變得猙獰:“成王敗寇.朕.不後悔.”
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爲點點血光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句最後的詛咒:“朕在黃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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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擊殺波調·韋蘇提婆(邪神化身)】
【獲得獎勵:經驗值一萬,史詩級武器“因陀羅之怒”,成就稱號“弒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