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接近我是爲了打聽你。”蘇揚掩嘴笑。
“啊呸, 我謝你吉言，他看上我，我一輩子不用愁了。”李蕭蕭說。
蘇揚怎麼聽不出她這是玩笑話, 人家趙小豐也不差, 還是S市這麼大個市市長兒子, 她不也還認死理。有的時候他也會想, 自己到底有什麼好, 這女的怎麼這麼死心踏地，可是自己拿什麼去回報她，陪她時間太多, 會覺得是不是還在給她希望，老是不理, 他內疚。
他們這回看的電影, 蘇揚沒睡着, 之所以沒睡着，一部分原因是他一直在看手機, 偶爾一個短信他就神經質地拿出來看，但總是很失望地把手機放回去。
“你一晚上心不在蔫，太不尊重我了。”李蕭蕭小聲說。
蘇揚有點窩火，這麼晚了還沒動靜，得, 不指望了, 乾脆關了機, 安安穩穩看起電影來。這晚的電影是個搞笑片, 蘇揚覺得這幾年的搞笑片跟以前的比, 真是差太多了，雖然有幾個橋段還是不錯, 但都是似曾相識，沒勁。
進寢室大樓前，李蕭蕭從包裡拿出一條黑色的圍巾給蘇揚。
“真土。”蘇揚拿着圍巾說。
“這個羊絨毛線幾百塊錢一斤，我買了一斤織了半個月完成的，不要拿回來我自己也可以圍。”
“給出去的禮物還想要回去？你要不要臉啊。”其實並不土，就是一條黑色的沒有任何花紋的圍巾，既溫暖又百搭。S市的三月，雖說是春天，冷的時候還會飄幾片雪下來的，這圍巾還是實用的。
“我幫你圍一下合不合適。”李蕭蕭把圍巾往蘇揚脖子上圍，卻意外地看到了蘇揚身後十米外的葉煦。李蕭蕭有點害羞被人看到，對着他微微一笑。
“笑這麼淫.蕩幹嗎？”蘇揚見李蕭蕭莫名其妙地笑。
李蕭蕭下巴一擡指了指蘇揚後面。“他又來找你？給你過生日？你們兩真要好，好得不正常。”
蘇揚回了頭，見葉煦手環胸，立在車邊對着自己不懷好意地笑。笑得自己脊背陣陣發涼。剛纔怎麼會沒注意到他的車。不過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他是既驚又喜的。
葉煦走了過來，跟李蕭蕭打招呼。“美女，又漂亮了啊。”
蘇揚眼睛白他，幾時他也會用這種口氣跟人說話。再吹個口哨就是個十足的流氓了。
“你先上去吧。”蘇揚對着李蕭蕭說。
“哼。他一來就叫我走。”她在蘇揚耳邊小聲地開着玩笑。“你們同性戀吧。”
聲音不大，但也入了葉煦的耳。葉煦摟了蘇揚的肩，衝着李蕭蕭露出一個大笑臉，如果是別的女人，可能會覺得這笑容有着十萬伏的電壓，可是對李蕭蕭沒用，反而叫她有種異樣的感覺，特別他摟蘇揚的動作，好像是種宣示。
這個女人，葉煦有點忍無可忍了，自己趕死趕活讓公司在他生日前在香港上市，好回來陪他過的，結果倒好，被這個女人搶先了，他一定要跟她攤牌了。
李蕭蕭捂了嘴，不會真的被猜中了吧，她隨口一說的。
“你們……”
葉煦點頭。
蘇揚低頭。
李蕭蕭捂嘴。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她要暈過去了。
“我，我先上去了。”李蕭蕭趁着兩條腿還有力氣，跑樓上去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蘇揚發火了，揪了葉煦衣領。
葉煦攤手。“不說她老纏你。”
蘇揚鬆了手，葉煦整了整衣服。“好了，十幾天沒見面了，想我嗎？”葉煦在蘇揚耳邊輕聲說着，順便偷了一個吻。
蘇揚捂了臉跳開老遠。“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一時沒忍住。”葉煦無辜。
蘇揚往車上去。再這麼站下去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這人，越來越不一樣了。瘋了瘋了。
“你說，她不理我了怎麼辦？”蘇揚有點擔心這個問題。
“你很在乎她？”葉煦問。
“她從生下來我就認識她了，二十年的感情，我能不在乎嗎？”蘇揚看了一眼葉煦，都怪他。
葉煦想起那天晚上蘇揚擡起李蕭蕭的下巴，那專注的眼神。他不是個亂吃醋的人，但是，那個神態和動作，他想過，或許蘇揚對李蕭蕭也不是沒感覺的。
“如果當時我沒回來找你，你會和她在一起嗎？”葉煦問道。
“沒想過這個問題。”蘇揚如實說。
李蕭蕭是葉煦心頭的一根刺，這回讓她知道他們間的關係也好。而蘇揚呢，本來就有糾結要不要跟她說了，現在被葉煦說了，他也只能希望她不要對自己有偏見，還能像以前一樣。
葉煦拿了個盒子給蘇揚。“你的禮物。”
蘇揚打開一看，是個標有VERTU字樣的手機。
“我的手機還能用，幹嗎送我手機。”
“舊了。”
“你人還舊了，我是不是也該換了。”蘇揚白他。
蘇揚發現這手機沒什麼特別，“別人的手機現在都能拍照了，你這個怎麼什麼功能都沒有。”
“實用最重要。”
蘇揚想，好吧，收下來。回頭把老手機給老爸用，他到現在還一直沒捨得買呢。
葉煦帶蘇揚去了自己先前包下來的法國餐廳，蘇揚晚飯吃的早，看了電影后也餓得差不多了。整個餐廳就兩人，有個老外在那裡彈鋼琴，還燭光晚餐來的。
“搞得拍電視似的，這一晚上得多少錢。”蘇揚邊切牛排邊說。
“是你說的，沒吃過西餐，我答應過帶你來，卻一直沒來過。”葉煦看着蘇揚吃得像模像樣，突然想起來這孩子是在西餐廳打過工的，禮儀熟得很。
“那也沒必要把整個餐廳包下來吧，浪費。”
“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用了纔是自己的。”
“話是這麼說，可你不會省出來，比如說捐給希望工程什麼的嗎？”
“你嫌我給政府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捐的還少嗎？我倒是考慮過成立個公益基金會。不過暫時先再說，得把眼前的事先解決了。”
“你真的很忙，有的時候我會以爲我在你心裡一點也不重要，像今天，我以爲你都不記得了。”
“於是你就去找那姓李的妞？”葉煦放下了刀叉。
蘇揚不想糾結這個問題，扯了個話題說，“氣氛都已經像拍電影了，可是電影裡經常男主角會去彈上兩首鋼琴曲的。”
“那個人家男主角是彈給女主角聽的，你是女的嗎？”
蘇揚閉嘴。惡狠狠往嘴裡塞食物。
“如果你真的要聽，我也不是不給彈。”葉煦起身，優雅地請出了那個彈鋼琴的老外，自己坐了下去。蘇揚扮花癡，等着聽一曲優美動聽的情歌。
音樂一起的時候，蘇揚被灑了一身的狗血。
黃鸝鳥與蝸牛。
虧他還彈得那麼輕快。完了還欠了個身。
“一般男主角彈完的時候，女主角會拍手的。”
“滾！”
“好吧。那起碼也得有個吻作爲獎勵。”葉煦料定了蘇揚是不可能送上親吻的，自己俯身過去索吻了。完了後蘇揚扭頭看了下四周，恩，老外很有職業操守，專心致志彈鋼琴，別處也沒人。
走的時候，蘇揚說，“葉煦，我駕照拿到嘍。晚上我來開回去怎麼樣？”
“我可不敢坐飛車黨的車。”葉煦說。
蘇揚站後面不動了。
“走啊。”
“你侮辱我，我不走了。”
“好了好了，寶貝，我錯了，讓你開好吧。”
蘇揚拿了鑰匙，樂吱吱。
秦帆把玩着蘇揚的新手機。
“嘖嘖，有錢人。”
“有錢個屁，連個攝像功能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怎麼會送這麼個手機。”
“你想要攝像的？那我的跟你換。”秦帆拿出了他的手機。
這麼爽快，蘇揚覺得有貓膩。
“不換，這是人家送我的生日禮物。”
“實話跟你說吧，你那手機，夠人家買一輛車了。”
“什麼？！！！”王八糕子又亂花錢。還說什麼實用就行，我靠他大爺的，一輛車子和一部手機。啊，蘇揚要抓狂了。
蘇揚在食堂碰見李蕭蕭，打招呼？不打招呼？正猶豫着，李蕭蕭喊了起來，“蘇揚，吃什麼，一起吧。”
蘇揚心裡放鬆了下來，“你買什麼我吃什麼吧。”
李蕭蕭哦了一聲。蘇揚幫忙把菜端了過來。
“你都不問一下我的事，不好奇？”
“好奇也沒辦法啊。可是，你們怎麼會……要是大伯大媽知道，可怎麼辦？”
蘇揚聽到這裡，心裡一陣暖。真沒想到，她居然一點偏見也沒有，還想到這個去了。
“先瞞着吧。”
“我覺得你們應該是沒好結果的，別說大伯大媽，他們家這麼有錢，就那麼一個兒子。你們是認真的吧？我從以前就懷疑你不正常，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難道不娶老婆了嗎，怪不得你對我沒感覺，……”李蕭蕭像是在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喂。剛剛還說你怎麼都不好奇，一下子一連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