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儀中,離克乾丶兌克震,陰儀中,坤克坎丶澤克艮,此七象之中,陰絕殺陽之法—..」
「道然你這麼一說,我想起《金簡陣要》裡的坎卦一山離卦向,裡面的紅鸞水法,單變初交錄作推,兩儀相配有高低。」
「此法極是!」
「那就在這裡變陣,休門開於此,呈巨門之象,可現乾良相生丶坤兌相生,景門開於灘邊,有兩塊巨石那裡,可現震坎相生丶巽離相生。」
「這就是巨門之象?」
「對。」
「掌門可否借《金簡陣要》與我一觀?」
「咱們藏經樓裡就有啊,都放樓上了。」
「咱們有藏經樓?」
「怎麼沒有?就在大殿左側那樓,周瞳有鑰匙牌子,回頭讓他給你一塊。那上面還寫着藏經樓三個字。」
「我當然知道那樓叫藏經樓,我的意思是,那樓裡有這些經卷嗎?我去的時候,只見樑上吊着一排排臘肉,牆邊堆着靈米甕和靈酒罈,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沒有經卷——.」
「那是你沒往樓上走,經卷功法我都放樓上了,就是供你們借閱的,但你們都不去,
上面還佈置了書案,白瞎了我一番苦心—」
「樓上我去過,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啊,哪有什麼書案?」
「不可能!你不都在平都山嗎?什麼時候去的?」
「上個月我就回來了啊,回來就去了。」
「」.—?哦,我想起來了,上月香溪河李家丶靈宗都派人來了,送了一批土特產來,
一樓放不下,我就讓周瞳存放在二樓了,堆得是滿了一點,但你只要有心,往裡面扒拉開進去,就能看見。」
「有嗎?真的假的?」
「道然,不是我說你,你就沒怎麼在山上待過,對宗門的情況瞭解太少,這方面你要多學學我劉嫂子,她打理宗門可是一把好手,山上的事情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我不是一直在平都山嗎?我兄道林在幫我找機緣———
「那你也可以問一下劉嫂子嘛!對了,你可別一口一句說什麼亂七八糟,那些東西都是各家土特產,你好好翻翻就知道了,將來都是宗門底蘊,不是亂七八糟!這次戰後你可以回去找找,有什麼好的帶家去和劉嫂子分享,我跟你說,巴天佑送來的虎鞭好得不得了,說是打了一隻吊額金晴白毛虎,真金晴丶真白毛!還有天溪山鹿茸,那是吃天溪山野韭苗長大的,我都泡上酒了,一大罈子,就在二樓書架下,爲防被人偷喝,我買了些新書碼上去,別人看不到,回去差不多咱倆就可以嚐嚐了,到時候包嫂夫人滿意!」
「光飲酒,壯是壯起來了,可法門訣竅不好掌握,有沒有新的?」
「有啊,陰陽經裡就有,一看你道然兄就沒有好好讀過,關於法門就有多種,適合你用的有洞玄三十六式,如果是嫂夫人的話有玉女九——」
「噓—小點聲彆扭頭—」
「...咳———九—九星—和坐山,所以要設立坐山,山上九星照耀,坐山由張小金擔任,然則老波重傷,誰人可領九星之責?道然你以爲———」
「啊,夫人—」
「劉掌門,你們在說破山之法嗎?」
「哎呀,我和道然兄正在研討破山之法。」
「是這樣的掌門,我和周家姐姐商量了,我們也想上陣———」
「她掌旗,嫂夫人助煉陣盤,已經和上陣無異————」
「依然不是上陣,我和周家姐姐很想體驗一下戰陣交鋒,這種機會畢竟不多,還請掌門成全—道然,你說兩句!」
「啊?這個——」
「啊什麼?這個什麼!夫君你可以想好了再說,沒人逼你—」
最終,還是由劉小樓扛下了所有,免得人家家境不寧,他滿口答應,只要上陣,一定爲周七娘和劉夫人安排,讓她們也一展所長,在破陣時有所表現。
等劉夫人滿意離開,去向周七娘告知這個好消息後,劉道然極爲擔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們兩個女人都還沒築基,又沒有參演過百花十里陣,怎麼上陣鬥法?白露霜節陣更不可能,我家夫人肚子裡的文墨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周家七娘或許可以吟詩作對,她哪裡懂這些?難不成讓她們去八卦紫金陣?可就算我答應,星德君能答應麼?張小金和波不平兩個貨,把夫人交到他們手裡,就算我放心,星德君也不放心啊!」
劉小樓搖頭:「偏見!偏見啊—首先要糾正道然兄的偏見,張客卿和波客卿很好啊,怎麼就不放心呢?其次,我以爲道然兄大可不必多慮,我答應的是有上陣的機會再說。事實上還會有大戰的機會麼?」
「沒有了?」
「接下來應該是摧枯拉朽了,像午時這般大戰恐怕是沒有的,小打小鬧的上陣或許還有,卻應該都沒什麼危險了。」
「掌門的意思是—」
「我們先把軍陣操演起來,多攻幾次七星臺,局勢怕是就明朗了。」
「那我夫人她們—」
「讓她們跟着方不礙丶丁茂丶焦虎,等待戰機。」
接下來的幾天,在劉小樓和劉道然的調教下,三玄門以八卦紫金陣爲主,輔以百花十里陣和白露霜節陣,連續多次衝擊七星臺雷霆金光陣。
經過三天丶總計十八次的衝擊和試探,劉小樓和劉道然摸清了七星臺上的虛實之道,
在雷霆金光陣的貪狼丶破軍兩陣星光之間找到了薄弱之處。
接下來,便是軍陣對這處薄弱位置不間斷的連續猛攻。
因爲天梯山大陣已經延伸到了七星臺下,爲軍陣提供了堅實保障,衝擊不利就可以迅速後撤回來,接受天梯山大陣的庇護,因此攻山破陣的過程相當順利。
朱家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朱元紫丶朱和海都帶隊打過反擊,但有天梯山大陣的遮護,反擊效果極其有限,而他們每一次下山又都膽戰心驚,隨時要提防着朱元橙的悲劇再次發生,因此束手束腳,以至於戰況越來越不利,雷霆金光陣有越來越明顯的動搖之像。
那位管家使者再次出現,向周瞳提出談和之議,請劉掌門開出條件,朱家答應儘量滿足。
於是劉小樓向紅姑請示方略,紅姑微笑着告訴他:「繼續打。」
又過了兩日,這天清晨攻山時,張小金一度帶隊打上了七星臺半山腰處的破軍亭,這是一個關鍵位置,一旦打通這裡,雷霆金光陣就破了一半。
朱家大爲緊張,動用了最大力量壓下來,終於還是將張小金等人打了回來。
這一仗,張小金魔下有一半人受傷,還有人沒來得及撤下山,被朱家俘虜了。
陳實譜聽到消息後趕來,滿臉緊張和憂慮:「劉掌門!張客卿!這一仗吃了虧嗎?我那弟子宗霖怎麼樣了?聽說沒撤下來?他——他不會有事吧?朱家會殺俘嗎?」
張小金道:「他受傷了,的確沒撤下來,被朱家的人抓了,當時我想趕過去搶人,結果惠明賊婦出現了——」
轉而憤憤道:「那個惠明,傷勢完全好了,剛纔也參戰了,又是三個築基後期,她用上了朱元橙的旗,沒有朱元橙那麼厲害,但和朱元紫配合得很好!早知道就不應該放她!」
陳實譜又是焦慮又是煩躁:「當初你說的,沒有一個月她緩不過來,怎麼現在就出來了?靜真都沒好,還在閉關療傷,她怎麼就能好呢?」
張小金怒道:「我沒說錯,至少一個月,服什麼丹都是那句話,一個月,甚至不止!
這賊婦又沒有結丹,朱家也沒有金丹高修給她療傷—」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張小金丶韓高丶陳實譜丶劉小樓,面面相。
陳實譜雙手捂臉,痛苦的蹲了下去:「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