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佬圍火燒烤,劉小樓既不敢問丶也不敢說,就跟旁邊默默伺候着,幫忙撒一下香蘭籽,
翻轉烤熟的雞肉,添加或是抽取柴火,更去溪裡捉了幾尾魚上來,加進篝火裡烤着,彌補食材不足。
漸漸的,他才聽出個一二三來,這位身材傲嬌的老太太原來就是崖上五龍派的那位金丹羅掌門,元辰派楚侯的徒孫。
似乎他們三個以前都很熟悉,尤其是盧長老,和羅掌門不僅很熟,在白長老的冷言冷語裡,好像還是羅掌門年輕時的追求者。
於是劉小樓的耳朵豎得更直了一一聽到這種事,很少有人的耳朵豎不直。
然後劉小樓慢慢搞明白了,好像搞小爲山「姓姜的匹夫」很大程度上是爲了這位羅掌門,其中當然還有各種亂七八糟說不清道不明的紛爭,總之「姓姜的匹夫」一直躲着不出現,所以兩位長老又來問計羅掌門。
那你們兩個老傢伙剛纔讓我上去望個鬼的風?劉小樓忍不住暗暗吐槽。
但很快,他就得到了完美的解釋,讓劉小樓望風,是因爲不想這件事情傳出去,因爲羅掌門之所以想搞「姓姜的匹夫」,其中也有某種無法言說的秘辛,就連她五龍派自己人都不能說,所以讓劉小樓望風是真望風。
聽到這裡,劉小樓不敢聽了,趕緊稟告:「各位前輩,晚輩再去戒備着?」
白長老道:「差點忘了,你去看着些也好,別讓人靠近。」
盧長老也揮手:「去吧,不要讓人打攪我們說事。」
羅掌門沒在意,繼續道:「馮大魚找不過來,找過來有我出面擋下,現在的關鍵還是姜行之,
這匹夫可能有所察覺了我幹他個匹夫!弄不死他個孫老孃跟你姓—」
盧長老忙道:「弄他!你跟我姓———
白長老吧唧着嘴道:「收着點,讓孩子聽見不好·
劉小樓渾身冷汗,匆忙上了崖頂,繼續望風去了。
從崖頂往下看,篝火還是剛纔那堆篝火,煙火只升到幾丈就散了,沒有吃完的雞魚依舊架在火上,白長老還在時不時灑着七月香蘭籽,靈酒的罈子也依舊開着,但酒肉的香味卻再也嗅不到了。
卻是三位老人家開了隔絕聲音和神識的小罩子,不是陣法,應該是什麼道術,讓劉小樓好一陣羨慕,金丹真好!
劉小樓轉過頭來專心望風,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同時又在琢磨,自己趟的是哪門子渾水?
但既然撞見了,白長老和盧長老都沒讓自己走,那當然也就沒法走,不然真當每年領的宗門貼補是鬧着玩的?
又想,也不知那個顏述會不會耍賴?答應過的築基丹會不會給?雖說到了金丹層次,事關大道,一般不會食言而肥,但煉製築基丹非常麻煩,不僅靈材難尋,還得找一幫丹師一起幫忙,更要耗費數月之久,顏述真耐得下性子給自己煉丹?
思量時,見有人從牌坊內溜達出來,跟五龍派山門前打了一通拳,也不知是什麼拳法,拳頭前面肉眼可見有亂流密集而生,相當不俗。
劉小樓就一邊看着這人打拳,一邊想着築基丹的事。
到時候自己怎麼去討要?直上小爲山嗎?自己昨夜沒報名號,但露了琉璃盾丶落暉衣丶水火蟠龍棍丶飛靈弓諸般法器·
練拳的人收了拳,形如山嶽,頗有宗師風範,然後負手至崖邊,遠眺」
還沒眺遠,就被一根繩索綁了,拖到劉小樓身邊,尚未看清端倪,就被劉小樓一指點暈。
劉小樓接着思考。
自己隨便取出一件法器,顏述就應該知道是自己,唯一的問題,他給不給?就算不用違背大道,他也可以藉口還沒煉製而把自己打發走,這一招也不好破解一一不是不願意煉,是沒時間。
怎麼破?
山門內又有一人出來,四下打量,好像是在找人,找着找着,目光看了過來,盯着劉小樓藏身處眯眼睛。
劉小樓順着他的目光看來,卻是剛纔那位拳法宗師的一截衣角好像露了出來?
也不管那人什麼修爲,繼續繩索飛出,把人綁了拖過來,一指點暈。這回多了步手腳,找了幾根松枝砍了拖過來,蓋着兩個人,蓋得更嚴實一些。
劉小樓繼續思考。
這次南下,除了一千多人的收穫,最重要也最意外的,應該就是這枚築基丹,這枚築基丹給誰合適?
星德君家已經有了一枚,接下來該輪到劉家了,但劉道然在平都山幫忙掙功勞,應該很有希望拿到一枚築基丹,這樣的話,築基丹可以給譚八掌,只是這樣的話,劉夫人會不會心有芥蒂?畢竟星德君丶譚八掌的築基丹都是三玄門自己給的,只有劉家那枚是她家自己掙的。這個問題還真得好好想想·
正權衡時,又見一女子從山門內出來,到處尋找,口中不停叫道:「師兄———師兄——」
她叫聲越來越大,離得也越來越近,再這麼叫下去,不得五龍派的人都叫出來?劉小樓無法聽之任之,只得飛出玄真索,繼續綁過來點暈。
如果能順利拿到築基丹,如果劉道然在平都山也築基,如果星德君也築基成功,那麼三玄門除了自己,就有四大築基長老了,弟子數量比不過別家,至少長老一項,在彰龍派一系也算得不錯,
要不要重新向六宗重新申請覆核宗門每年貼補?這裡頭進項可不小!但這麼早暴露三玄門實力,是否合適?
這五龍派的人沒完了?怎麼還一個找一個的?跟串成線的螞蚱也似!
沒二話,一根索子綁了點暈!
還來?
這回來了兩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妥,兩人各持法器,小心翼翼出了山門,向着四下張望試探,如臨大敵。
劉小樓低頭看了一眼崖底三個大佬,見他們聊得正歡,也吃得正歡,無奈之下,只得繼續出手。
一根索子綁了一個,另外一個修爲差不多有煉氣七層,一招手就凌空抓了過來,兩個都點暈。
至此,被點暈的傢伙有點多,崖邊這兩棵松下藏不住了,劉小樓只好動手,把人往樹上掛,放到松針密集處的大樹上,讓一排人挨個跨騎上去,前後相互搭着雙手,就像湘西排教那幫傢伙趕戶...—
佈置藏人的時候,五龍派山門裡繼續出來人手,最多的時候一次出來五個,擺出個對敵的軍陣來,倒讓劉小樓頗費了一番手腳。
爲了免於驚動五龍派,他又是啓動參謁八光陣盤,又是甩出玄真索,更是配合着迷離香大面積點燃,這才悄無聲息在最短時間內拿下五人,沒有驚動五龍派。
至此已至深夜,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五龍派再無人出來查看,但劉小樓卻沒放鬆警惕,在規劃三玄門發展大計的同時,繼續把望風的職責完成好。
直到午夜時分,三位大佬才晃晃悠悠從崖底上來,上來之後,盧長老向羅掌門道:「羅家妹子,那就說好了,明日午時白鶴嶺見」
羅掌門道:「我帶好家夥幹他—
白長老跟在後面,無聊的隨口問劉小樓:「沒什麼事吧?」
劉小樓道:「弟子幸不辱命。」
就見盧長老丶羅掌門忽然住口,看向旁邊兩棵老鬆,白長老也駭了一跳:「什麼鬼?」
兩棵老鬆的主婭上,各自騎了一排人,最前面的抱着鬆幹,後面的雙手扶在前面一人的雙肩上一個一個排到末梢。
劉小樓解釋:「這幫傢伙跑出來四下亂看,弟子爲防他們打擾,故此迫不得已,只能都抓了,
保得前輩們不受打擾。啊——放心,弟子沒有傷人,封了氣海經脈而已。」
盧長老遲疑問:「羅妹子,這些——都是你們五龍派的?」
羅掌門臉色非常難看:「嗯,很好,非常好,當然不會受打擾了,我五龍派門下,凡今日在山門裡的,長老—.—弟子——一個不差,都在這裡了。我幹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