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涼越發看不透自己這個妹妹腦子裡的想法,她似乎變得更冷漠無常了。
“這是你打算促成的?”蔚涼詢問蔚渺的意願。
“不是,是事件本身的可能走向。”蔚渺分析道,“你畢竟不是玩家,沒法切身體會我們對於勝利的渴望。剷除競爭對手對我們來說有利無弊,尤其是陳博善因爲理念問題,太容易得罪我們這樣的人。這是爲什麼我覺得他最後一定會死。”
蔚渺冷靜地說道:“再說他爲什麼這次能活。”
“如果陳博善在這次綁架中獲救,案件應該會通過網絡迅速傳播,引起更多高玩的調查,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時注意到陳博善的變故。”
“到時候再順藤摸瓜反查回去,比現在跟權貴圈的人隔空鬥法好查多了,一些高玩在現實中只是普通人。”
“但要是他死了,特調局會用網絡監管力量壓下這件事。對惡劣案件,報喜不報憂是常態。這件事也就過了。”
“陳博善要是活下來了,這次想保他的人肯定明白他被綁架的真正因素,還需出手安排來應對後續的可能追殺,沒法再隱藏了。這下對方在明,我們在暗。”
“這樣算來,陳博善活着比死了有價值。”
蔚渺相信策劃了綁架案的人和她是一類人,魄力和手腕都不缺。生命在他們的口中明碼標價,被放在價值的天平上反覆衡量。
蔚涼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問:“那麼,你要確保這個結果嗎?”
蔚渺點頭:“反正我們原本就打算這麼幹,最後奉上致命一擊的爲什麼不能是我們?”
他們談論的是陳博善最終的下場。
三言兩語間就決定了他的命運,比在副本中費神費力地搏殺要輕鬆。
蔚渺回憶起初見陳博善的時刻。在學校的鬼域中,她僞裝成一個發放物資的工作人員,與林奈一同將他踢出副本,林奈順便把她的傀儡也殺了。
之後是狂歡舞會上的口舌交鋒,那次她也不落下風。
現在,蔚渺連他的面都不用見,就能讓他永不見天日。
現實真是毫無公平可言。
“明白了,我會有所準備。”蔚涼並不覺得這是難事,應承下來,“綁架案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
接下來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午飯。蔚涼時不時拿起手機發消息,蔚渺吃得快,洗完自己的那份碗筷後上樓回房。
她登上直播平臺,搜索陳博善。
他昨天果然沒有直播,這放在他身上挺稀罕的。
陳博善在之前沒有高人氣的時候,直播比較隨心。
乘着假面舞會的東風起飛後,他與平臺重新簽約,推廣給予的流量直線上升,個人直播時間也穩定下來,每天至少播一場,一場兩三個小時。
但由於假面舞會的排位機制,他只有星期一才直播舞會副本,其餘直播時間會玩其他遊戲或者互動聊天。
這段時間幾乎沒有請過假,但昨天一聲不吭地消失,已經有人在他的最新動態下留言詢問緣由。
當然,評論區沒有真相。平臺的工作人員一定緊盯着後臺,防止“綁架”之類的言論出現。
在這件事未解決之前,特調局那邊爲了防止發生變故,刺激到綁匪,不會走漏任何風聲。
蔚渺估摸着頂多明天這起綁架案就能塵埃落定。
她悠閒地打了一個下午的遊戲。
傍晚吃飯時,蔚渺和蔚涼再次談起陳博善的事。
“陳博善的家屬已經先匯了兩千萬過去,說是需要時間籌錢。特調局的人還在查綁匪的行蹤。但這次的綁匪很專業,有強烈的反追蹤意識,特調局查得艱難。”蔚涼透露道。
顯然,他在特調局裡有眼線,對破案進度掌握得一清二楚。
蔚涼平靜地接着說:“此外,之前說的多方人馬,也算是在特調局和私人行動裡交上手了。有人在查這件事,我們則查到底是什麼人查這件事。”
“陳博善在Y行省的紅丘市,地頭蛇是鄭家。這次是鄭家的二少在背後保他,兩人應該是朋友的關係。特調局裡的一位助理主管對這事也挺上心的,催着破案。”
“總體的破案進度有點僵住,基層的人形形色色,不可能都盡心盡力。”
他的意思是,基層的部分人員可能受到背後勢力的指使,故意拖延破案進度。
他自己說不定也是其中一員。
“外省的一些勢力悄悄派了人過去,目前知道的有京城、R行省的人,都是轉了很多手纔派出來的,能知道來自哪裡就不容易了,說不準背後到底是哪一家。特調局裡的人脈背景就更復雜了,還在查。”
蔚渺想了想,問:“那我們有暴露的風險嗎?”
蔚涼答非所問:“這是我該擔心的問題。”
他既然能查別人,別人自然能查他。
蔚渺知道在這件事上幫不上忙,蔚涼心中有數,她乖乖等結果就行。
晚飯結束後,蔚渺回到房間,戴上頭盔。
今晚,娛樂副本將再度開放。
【虹膜識別中……已通過,歡迎回來!】
灰兔先生還保持着上次下線前的姿勢,愜意地窩在躺椅“泡泡南瓜”中。
復古留聲機奏着奇詭華麗的背景音樂,在美輪美奐的個人空間中迴響激盪。
時間其實還早,但蔚渺在副本正式開放前有其他事情要準備。
娛樂模式處於預開啓狀態,可以進行預創角和預組隊,獵魂者與旅者方的投影在她面前沉默對立。
娛樂模式獨立計算分數,蔚渺目前的積分爲“10”。
蔚渺有進行多周目的打算,但她的重點會放在日常,旅者的身份更方便行動。
所以她要創建旅者方角色,而且是四個,每個身份都有。
蔚渺根據需求依次創建了預設。
通用技能方面統一選擇【彈射起步】,專屬技方面,除了攝影師必定攜帶【真實影像】外,其餘角色她隨便定了一個,因爲在副本開始前,預設是可以修改的。
爲了省事,她直接使用隨機形象,搖出了四個奇特形象,總括爲“老弱婦孺”。
攝影師是一個老頭子,冒險家是瘦猴子,偵探是一位甜美婦女,遊蕩者是一個光頭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