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讓你帶着人先走。”
一個外國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對着那個十幾歲的外國男孩說道,而看到他的手臂上有傷,那個外國人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該死的,你居然受傷了,頭兒肯定會發飆的。”
那人上前要看少年的傷口,卻被躲開了。“不走,我要等我哥。”他的臉上是倔強的堅持。
“瑞納,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況且你已經不小了。”
那個外國人低聲喝道,直接將瑞納也丟進救生艇,然後吩咐其他人看牢他。“路線已經設定好了,在飛鷹等我們。”說完,那個外國人便關閉了艙門,救生艇載着四個人慢慢下潛。
就在他們走後五分鐘,那條船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雙方人馬都被這突然的爆炸驚呆了。因爲誰都沒有想要這個結果,特別是後面那艘船中的人,顧彬愣了一下,急匆匆地往外衝。
“快救人,快救人啊!”
偌大的一條船此時被濃煙和烈火籠罩,顧家穿上的人能下水的下水,不能下水的則盯着水面尋找倖存者。
顧延剛上船,遠遠地看到韓越等人,但就在這時船意外地發生爆炸,巨大的氣流將顧延掀翻到水裡。巨大的衝撞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傷,但海水也給了他一定的保護,再加上潛水服,顧延只暈了十幾秒鐘便清醒過來,此時他已經沉到水面下五六米的距離,如果再醒不過來,水壓都會要了他的命。
顧延鑽出水面,便看到不遠處在水裡撲騰的韓越,他應該是受了傷,很大一塊水面都被染紅了。顧延游過去,一把拽住韓越,並將臉上的氧氣罩摘掉。“諾諾呢!,告訴我許諾在哪兒!”
韓越原本快要窒息了,此時看到顧延冷峻卻壓不住擔憂的樣子,他卻突然放鬆了下來。
“呵呵,我並沒有帶她出來。”
迴應他話的顧延的一拳,“許諾在哪裡!”顧延大聲問道,嗔目欲裂。
許諾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顧延根本不相信韓越的話,但他現在又找不到別人,只能抓着韓越,緊緊地……
“你快要殺死他了。”
許越比顧延晚了一步,所以躲過了爆炸。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遊了過來,
用了將顧延的手扯開,韓越得了自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的臉上掛着奇怪的笑容,同樣死死地盯着顧延。
“她死了,呵呵,我得不到的東西,你更得不到……”
顧延驟然掙開許越,一拳砸在韓越的太陽穴上,直接將人砸得暈了過去。要不是許越拉着,顧延一定會將人打死的。
很快,搜救的隊伍也上來了,燃燒着的船體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緩緩地沉了下去……
這次沉船隻有十五個人獲救,其中有六個船員,早在船被攻擊的時候他們便躲起來,要不是救生艇一直被韓越的人控制他們早就跑了。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許諾確實是被韓越關在船艙裡,並沒有帶在身邊。
這個消息讓幾個大男人的心都沉了沉,顧延更是一言不發,也不休息,更不去醫院,只是堅持等待許諾的消息。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之後顧延又調集了幾艘船來打撈,不過情況並不樂觀,因爲他們連屍體都沒有發現。
但這並不能證明許諾還活着,因爲之前船體燒了一陣子,穿上還有一些燒剩的殘破屍體,誰都不能保證許諾還有屍體剩下。
一時間顧家更是愁雲慘淡。
半個月過去了,所有人不得不接受許諾已經死了,且沒有剩下屍體的結論。而顧延是唯一不接受這個結果的人,他堅持許諾還活着,只是將許諾登記爲失蹤,戶口也保留了下來。
一直到這時,許諾仍是沒有消息。
最近北京的天氣不錯,氣溫開始回升,玉蘭也掛上了花苞,顧延站在窗前,盯着院子裡紫色的花蕾,一言不發。最近他除了去公司上班最經常做的便是這樣站着,一站就能站大半天。
顧惜快到預產期了,兩家人商議了一下便決定讓顧惜回顧家待產,以期待這個將要降臨的小生命能夠讓家裡的氣氛緩和一些。
“對不起。”
任邵謙走到顧延的身後,輕聲道。如果是以前,顧延一定會問任邵謙爲什麼要道歉,但現在顧延卻一言不發,似乎整個人已經跟這個世界脫節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以前的顧延冷漠,對外界雖然不關心但其實會將一切看在眼裡,但現在,誰也不
知道顧延究竟在看什麼。
“顧延……許諾她……”
遲疑了下,任邵謙還是決定將老一輩的事情說出來,但顧延聽到許諾這個名字,突然回過頭來,“諾諾跟任家有關係吧?”
“是的,算起來似她是我的表妹,是我爺爺的血脈。”任邵謙一咬牙說道。
“哦。”
但顧延的反應卻十分平淡,跟他預料的不一樣。
顧延點了點頭,又轉過去看那玉蘭。
“諾諾一直跟我說特喜歡院子裡的玉蘭樹,我跟她說過這顆玉蘭樹是我小時候淘氣被罰才種的,從那她就一直盼着春天早點來,想要看玉蘭開花……哥,你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想嗎?”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任邵謙覺得顧延不會再出聲的時候,顧延卻開口了。
任邵謙張張嘴,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麼堵住,酸澀到讓他不能出聲。而顧延似乎也沒有再等他接話,只是繼續道:“因爲她要看花的顏色,以後等我惹她生氣了,她就罰我將其他顏色的玉蘭栽種在我們自己的家裡。”
顧延輕聲道,眼角眉梢因爲往昔的回憶染上淡淡的暖色。
他揚了下脣角,似乎下一秒就會笑出來,但很快,那淺淺的弧度便又歸復平寂,好像從未曾出現過。
任邵謙長嘆一聲,因爲他一直記得許諾而高興,但作爲一個朋友,一個大哥,看到顧延這樣他心裡卻堵得慌。
難受。
“三兒,聽哥一句,諾諾已經不在了。”
“那又怎樣?”
顧延很平靜地說,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讓顧延接受“許諾可能死了”的消息。但卻沒辦法讓他肯定的相信“許諾死了”。“其實她一直都陪着我。”
似怕任邵謙不明白,顧延又補充了一句。
至於對方理解與否,就不在顧延的似計劃內了。
“但是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顧氏需要繼承人,而你不能一直……”
“夠了!”
顧延低吼一聲,他驟然轉身瞪着任邵謙。“顧氏並不只我一個繼承人,如果你想用自己是許諾親人的身份來勸我再結婚活着弄出一個孩子的話,那就不要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