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剛纔使團的女祭司來找妾身打聽常瑞的消息,怕是被朱雀門的事兒給嚇着了呢。”
立政殿內,長孫皇后摸着自己纖細的腰身,笑容溫婉的被宮女攙扶着小心坐下,看着在一旁批閱奏章的李廣孝,滿眼的甜蜜。
“皇后,你身子不穩,還去搭理那些祭司做什麼?好生修養,等常瑞那丫頭回來了,讓她先幫你看看。”
見長孫回來,李廣孝馬上放下硃筆,湊過來關切的輕撫她的肚子。
老天有眼啊,他從沒想到,都已經這把年紀了,竟然還能再迎來一個孩子。
他難以生育,長孫身子骨也沒年輕時候那麼康健了,但這段時日薰兒的上進,讓他們每天都心情很好,在一起恩愛的次數也多了,沒想到竟然喜從天降,長孫時隔多年,竟然又爲他懷上了一個孩子。
長孫皇后懷孕的事,只有少數人知曉,特別現在因爲身體原因,太醫診斷出孩子有些不穩的趨勢,所以兩人更是不敢怠慢,下令封口,先等孩子穩了,再昭告天下。
“呵陛下多慮了,妾身只是去接待一下使節,隨便聊聊算什麼辛苦?倒是常瑞的事……”
李廣孝眉頭挑了挑,衝守在一旁的司晨道:“你確定了,常瑞和古黎那小子,還有三天就回京了?”
“奴婢確定,按路程來算,第三日的午時之前就能到了,而且爲了預防萬一,奴婢還給貴女和將軍去了信,已經約好了時辰了。”
司晨不急不緩的回話後,又恭敬道:“陛下,貴女心中有怨氣,要把那百具屍體立於菜市口,讓牛靖看着屍體,被斬首示衆。雖然可能會對京中百姓造成驚嚇,但奴婢覺着,貴女這麼要求,也有殺雞儆猴的作用,可以答應。”
“她都把屍體招搖過市的運來了,不聽她的安排還能怎麼辦?”
李廣孝哼聲道:“那妮子已經夠收斂了,朕看啊,她怕是更想把百具屍體排成迎賓大道,讓大家看看她這個女夜叉的威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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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場景,長孫捂嘴笑了出來,眨巴着眼道:“陛下不是讓朝中四品下的大臣都出城迎接嗎?還好常瑞還有點分寸,不然大臣們吐了一地,到讓人笑話了。”
“哼,就算那樣,朕倒要看看誰敢吐出來!”
李廣孝面色陰鬱,要不是常瑞把那些暗地裡的老鼠引出來,他還真不知道,他的江山,竟然已經被那什麼天神教給鑽出了這麼多口子!
此次牛靖全家斬首示衆,是爲了給明面上的人看的,可暗地裡,暗內順藤摸瓜,整整查出和天神教有聯繫的大小官員二十六人!
最高竟然已經官居四品了!這是要毀了他的江山嗎!
最可恨的是,此事不能光明正大的抖出來,不然邊屬小國怕會覺得大乾氣運有降,失了敬畏之心……就算沒有,那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被查出來的那二十六人,都被找了各種理由,或貶官或遠躥,有的實在讓李廣孝忍不了的,乾脆被暗內弄了個“重病身亡”。
一時間,整個京都雖然看似平靜,但實則暗流洶涌,不明所以的朝臣人人自危,稍微知道一點苗頭的大臣,也裝聾作啞,明哲保身。
想了許多,李廣孝突然道:“既然那些西方來的時節對常瑞如此好奇,那常瑞回京的時候,讓他們也一併去迎接吧。”
讓客人去迎接自己的貴女回京,這擺在哪兒都算得上怠慢甚至侮辱了。
但李廣孝卻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麼不對,連司晨都只是瞭解的點點頭,十分的理所當然。
這就是大乾,東方最偉大的帝國的霸氣。
三日轉瞬即逝,早早的,禁軍就把那百具屍體用木架子綁好了,在菜市口裡三層外三層的插了一圈,跪在裡邊兒的牛靖,面如死灰。
屍體縮水變得有點像乾屍,反倒沒新鮮時候看着可怕了。
百姓只又怕又厭惡的瞅了幾眼,就沒了興致,全沒事兒幹似的擁擠去朱雀門,等着女夜叉迴歸。
早就下了禁令的朱雀門前的大道因爲沒人行走,寬敞的讓人害怕。
跟在大乾官員身後的使節團,身上穿着紅白色系的華麗衣裳,無數金絲銀線和耀眼寶石的點綴,讓大乾百姓看的一陣側目。
太土了……
好看是好看,但完全沒有君子之風,連財不露白都不知道,要不是使節有專門的禁軍保護,怕早被人拔光了打暈在臭水溝邊了。
隨便看了兩眼,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們,就再也不屑於關注他們,反而興致勃勃的翹首以盼,等着他們又敬又怕的女夜叉迴歸。
太陽越來越辣,說好了午時之前就到的人,卻愣是等到午時三刻的斬首時間都過了,纔在衆人抓狂之前,優哉遊哉的騎着馬來了。
江淺夏和古黎雙馬並排,連無涯都沒有資格跟在他們身後接受百官相迎,只能和紫蘇白芷等人一起,架着馬車從轉向另一側的城門進京。
馬是路上隨便買的馬,毛色略雜,體型也不若軍馬健碩挺拔,是中原特有的矮馬,踏在寬闊乾淨的大道上,看着吧……有點寒蟬。
經歷的多了,再回京都,江淺夏卻早已沒了去年第一次來時,那種小心謹慎、顧慮多多,看中形象。
古里古怪的衣裳,裡面就是短袖短褲,外邊兒罩層連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薄紗衣,還不是裙子,而是長袖長褲。
理由嘛,自然也不是爲了什麼女人的貞潔,而是爲了防曬的……
一雙小羊皮鞣製出來的涼鞋,露出了白嫩嫩的腳丫,看的好多受不了的大人臊的老臉通紅,唸叨着聖人語錄,用寬大的袖子遮住眼睛,非禮勿視。
古黎在一旁有些哀怨,他的小廚娘爲了貪涼被別人給看了……
除了算得上驚世駭俗的着裝外,江淺夏還嫌熱的把高價買來的假髮給扔空間裡了,反正她頭髮也長出來不少了,雖然還是短,但看着軟軟的,貼着耳朵和脖子,髮梢因爲睡覺壓的有些微卷,竟然還透出三分俏皮可愛來。
憑藉“高超”的騎術,江淺夏單手握着繮繩,空閒的手舉着娟傘,笑眯眯的衝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迎接隊伍晃了晃傘。
“許久不見,我江淺夏,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