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煙拿來!”老皇帝伸手向王爾討要道。
王爾連忙將煙遞給老皇帝,而老皇帝則把兩封奏摺遞給了王爾。王爾狐疑的看了一眼老皇帝,然後將奏摺打開一看,臉色頓時也變的鐵青。這兩封奏摺一封是說西南大旱,整個雲貴地區寸草不生,土地龜裂,剛剛播種的莊稼還沒有長出苗來呢,就被幹死了!所以雲貴的大小官員聯名上書,請求皇帝撥款用來興修水利,補種糧食。
這第二封是江南御查使來的,江南鹽道利用職務之便,給江南鹽商大開方便之門,偷稅漏稅都是小意思,關鍵是這些人把朝廷的官鹽當私鹽賣,根本不都賬,稅收完全收不上來,今年的鹽稅比去年的一下子少了將近六成!
王爾看完這兩封奏摺,心裡也直打突突。自己第一次上朝的時候,爲了新軍的事已經討論過了這個國庫銀子的問題。偌大的一個帝國,國庫裡的銀子還沒王爾手頭裡的銀子多呢。現在西南要錢,恐怕國庫根本拿不出來吧?
這拿不出來銀子是真的沒錢還好,可是第二封奏摺直接把沒錢的原因告訴了老皇帝,這大新國庫沒錢是因爲有蛀蟲!這老爺子不火大才怪呢!
王爾將兩封奏摺放在老皇帝的案几上,然後垂首站在一邊等着老皇帝發話。
“看完了?”
“嗯!”
“怎麼看?”
“殺雞儆猴!”
“哼哼!朕還沒有動刀子呢,他們就先給朕殺了一隻雞!”老皇帝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封白色紙卷寫的信扔給了王爾。
王爾將紙卷展開一看,這紙捲上寫着江南御查史一家十四口在蘇州家中慘遭殺害,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媽的!這幫狗日的要翻天了吧!”王爾看完這封信頓時大罵道:“這大新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哼!小二,那你說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查!一查到底,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打入大牢!”
“一查到底?”老皇帝突然毫無緣由的笑了起來:“這底可不能到啊!一倒底了,大新也就差不多該完了!”
“啊?什麼意思啊?老爺子,我不明白啊?”王爾納悶的問道。
“唉!”老皇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不要搞明白的好!”
王爾奇怪的看着老皇帝,搞不懂今天這老皇帝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直說一半啊?江南鹽道不過是一個四品的小官,這鹽可是國家控制的東西,誰要是敢亂動的話,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要是朝裡面沒有一個大佬給他頂着的話,那這個四品的小官怎麼敢這樣子幹啊?這朝裡肯定有一條特別大的蛀蟲!
可是老爺子卻不讓把蛀蟲挖出來,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就放任這條蛀蟲慢慢的蠶食大新的基業嗎?
“老爺子,那你說這個事該咋辦啊?”
“敲山震虎!”老皇帝將菸頭掐滅,將背靠在椅子上,然後閉着眼睛慢慢的說道:“把臺前的傀儡給打掉,臺子後面操控着線繩的人也就害怕了!”
“那我去敲這個山?”
“對,就你去敲!狠狠的給朕敲!”
“可是老爺子,我這手頭上還有好多事呢,新軍,快樂各種,萬壽節大典,所有的事我都要親力親爲,我怎麼去敲啊!”
“你的幕僚隨從呢?朕不是讓你開府建衙了嗎?”
“嗨,還說呢!”王爾一攤手說道:“你老人家給我冊封的當天晚上我就被人刺殺,昏了一個月,醒來就聽說老爺子你出事了,我當天晚上就從敦煌出來,一路狂奔就到了長安來了!哪有功夫去開府建衙啊!”
老皇帝聽到王爾的話心裡不禁感動,王爾的事老皇帝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聽王爾把事情一說,心裡還是暖暖的:到底是有血緣關係啊!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自己這個爺爺十幾年都沒見過了,可是一聽自己出事了,他就立馬敢來了!
“嗯,小二啊!”老皇帝向王爾說道:“你讓你的那個義兄去搞這件事吧!他反正是你老子收的義子,朕就給他個名分!讓他代表你去處理這個事情!”
“瞳哥啊?”王爾聽了老皇帝的話不禁點了點頭:瞳哥的話確實可以,他嫉惡如仇的,而且心思慎密,最關鍵是他是我大哥,不管到哪腦門子上都印着王爾的印章,他代表自己去就絕對沒有問題!想定之後王爾便點頭說道:“老爺子,我看這個可以!”
“那明天早朝的時候,你就把葉瞳叫上一起來上朝,朕當場給他個名頭!”老皇帝想了想說道:“小二,你看讓他當個.......”
“陛下,西北急報!”這時候承明閣的外面突然有一個小太監高聲叫道,將老皇帝嚇了一跳。
“西北?這纔出去幾天啊?就有急報了?”恢復過來的老皇帝連忙說道:“宣!”
林公公快步走到了承明閣的門口,推開房門讓站在外面的一個軍士進來。
“聖上啊!完了!全完了!”軍士一進到承明閣一下子撲到在地,大哭大喊的說道:“十萬城衛軍全完了啊!”
“混蛋!把話說清楚,什麼完了,怎麼完的!”老皇帝大罵着說道。
“聖上啊!那個江鵬不是個東西啊!他一出長安城就帶着弟兄們撒開丫猛跑,一天一夜疾行一百里!連着三天!弟兄們這叫苦不迭的時候,党項人突然殺了出來把弟兄們殺的一個片甲不留啊!”
“什麼?”王爾吃驚的問道:“本來應該在敦煌的党項人怎麼可能突然跑到這面來了啊?一天一夜疾行三百里?三天就是三百里,離長安三百里的地方有党項人?有多少人?”
“三千!”軍士低着頭說道。
“三千?!”老皇帝猛地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恨恨的看着這個城衛軍的士兵。
王爾也咬着牙說道:“三千党項人你們全完了?嘖嘖,真是太有出息了!”
“不是啊,侯爺!”這個軍士一邊哭一邊說道:“起初陳翔將軍還帶着弟兄們拼死抵抗,雖然弟兄們連着疾行了三天,累的不行了,可是面對三千党項人,咬咬牙就能把他們全包圓了!可是那該死的江鵬突然帶着一大半的城衛軍兄弟叛變,跟党項人合起夥來打我們!”
“混蛋!”老皇帝一把將案几上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怒氣難平。
“之後呢?之後怎麼樣了?”王爾着緊的問道。
“我們大家拼死護着陳將軍突圍,可是突圍出來之後,到了潼關地界,陳將軍卻說無臉去見聖上和侯爺,便自刎在潼關城下!”
王爾聽到這個軍士的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眼淚橫流的城衛軍軍士!林公公連忙走到王爾跟前,將王爾扶起來。
“什麼?陳翔死了?”老皇帝也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軍士。“說,陳翔的屍首在哪裡?”
城衛軍軍士悲慼的說道:“陳將軍死後,我便借了潼關守軍一匹快馬,連夜趕回長安,向陛下和侯爺稟報!陳將軍的屍首現在應該在回長安的途中!”
“陳叔,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王爾突然長嘆道:“我怎麼會讓城衛軍去党項啊!”
“行了,別做婦人之仁!”老皇帝大喝一聲說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江鵬嗎?大不了朕御駕親征,那江鵬和李繼遷都給砍了!”
王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着這個前來報信的城衛軍軍士問道:“江鵬帶着多少城衛軍叛亂了?”
“少說有七萬!”軍士將掛在臉上的眼淚擦了擦說道。
王爾又問道:“你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逃到潼關的還有不到一萬人!”一說到着,軍士眼淚花花有在眼眶裡轉啊轉啊的。
“媽的,這麼說來,李繼遷一下子就有了二十多萬人了!”王爾一下在絕對現在的大夏國主,党項人統領李繼遷一下子難對付了太多了!
這時候有三個小宦官雙手捧着一封奏摺快步的走進了承明閣。“陛下,江浙沿岸急報,倭寇進犯我江浙沿海,匪患橫流,江浙經略使叩請陛下發兵,一平江南倭寇!”
“陛下,山東急報,高句麗突然將所有對大新的通商口岸關閉,並且扣押了大新在高句麗的商船!”
“陛下,大同府急報,柔然,鮮卑,瓦剌聯軍突然進犯我大新邊境!現已經突進長城!”
“報——!”一個小宦官小跑的跑到了承明閣跟前大聲的說道:“陛下,交趾府太守蘇輪叛亂,自稱南王!起兵五萬,向雲顛進發!”
“噗——!”老皇帝突然猛地吐了一口血,直愣愣的摔倒在了地上。
“老爺子!”王爾大急,衝到老皇帝的跟前將老皇帝抱了起來,不停的晃動。“老爺子,老爺子,醒醒啊!醒醒啊!”
“快去叫太醫!叫太醫醫丞過來!快去!快去啊!”林公公向着都已經傻掉的小宦官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