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被格雷奇說中,這麼快就來對付我了。”古拉德猜想着,就跳附近的房頂,他疾步跟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久,就見那人推門進了個看似荒廢好久的庭院中。
古拉德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便橫心悄悄翻進院牆內,腳剛沾到地,他頓覺心裡一顫,急忙拉出青炎,其火焰暴漲的向右斜方劈去。
一道漣漣流動的水牆憑空而現,水花四濺後,青炎的火焰和水牆一起消失,古拉德倉惶砍出的一刀落到空處,他還待掄刀繼續攻擊,一串冰錐伴着叮叮之聲,把青炎砸垂在他的手中。
“埃勞德先生,不問黑白就貿然出手,不是好習慣。”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帶着垂紗氈帽的法師落在面前,“看來先生和格雷奇似是舊識。”
“亨利。剛纔那個人,是你指派,故意引我來的。”古拉德見來人剛纔在海霄閣見過,正是華佰尼的隨從師亨利,他不由心想和華佰尼還真是有緣啊,短短時間內就見了此人的兩個隨從。他冷哼問道,“你引我到這裡,難道還有什麼好事不成,我和格雷奇的事情,沒必要告訴你。”
“確實是好事,我沒有惡意,也不想過問你和格雷奇的事。”亨利說話時臉前黑紗浮動,語調中帶着明顯的笑意,他把法杖收回到腰間道,“只是我這個人比較心軟,稍後和波吉一戰,不忍看你死的太慘,所以想教你點東西。”
古拉德暗想,剛纔的水牆已經表明這人是水系法師了,憑什麼還能說教自己東西。
古拉德開口問道:“我用你教?漫說我們系別不同,就算魔法系別相同,作爲一個師,你憑什麼認爲能教我東西和大導士對抗?再說我和波吉大導士一戰,應該和你沒關係?”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想你實力能強一些,至於有什麼目的,嘿,和你沒關係。”亨利見古拉德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他淡笑一聲握起法杖來,空着的手中光芒劇盛,只見一個青色的光球在他手心凝聚而成。
這時,古拉德身邊四周的地,驟然冒出十多個渾身發青的骷髏來,它們都有兩米左右,個個手持刀盾,空洞的眼窩骨中冒着兩點綠光。
“亡……亡靈法師。”見了這一幕,古拉德連對這些骷髏要提防都忘記了,他吃驚的指着亨利道,“你是亡靈法師?”
“是。不但我是,你也將會是。”亨利笑了起來,他振聲說道,“在海霄閣,我就發覺你身帶有強烈的亡靈氣息,是習練亡靈魔法的絕好材料……”
“亡靈法師能在西大陸生存嗎,兩大教廷發現了,可是格殺勿論的,你以爲我傻啊。決戰可是在皇宮內,到時教廷的人會出現不少,在那用亡靈魔法,你想我死的快些。”古拉德叫道。
“有道是技多不壓身,學了這東西,和波吉對戰的關鍵時候,說不定能讓你撿回一條小命呢。”亨利笑道,“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擔心什麼被教廷追殺,反正走一步是一步。”
古拉德被說的心動起來,高聲問道:“就算要學,但還有十來天就和波吉對戰了,學魔法不是吃頓飯,就算一個簡單的別系魔法,也不是短時間學會的。”
“別人不敢說,但我能保證你馬就能學會,呵呵……亡靈法師都各自有一套傳授魔法的方式,我的就很簡單,不過只能教你最有用的一項。”亨利笑道。
什麼傳授魔法方式這麼厲害,古拉德倒想看看這人想耍什麼花樣,他繃緊神經的警惕着亨利會發難,小心遵照指示仰面睜大眼睛,倏地眼前光芒刺目,胸前像被冰凍的麻痹,然後刺痛了下,耳邊響起亨利的話語來。
亡靈系的魔法術中,入門和最深的都是這召喚術,召喚出來的亡靈系生物,會根據該亡靈法師的強弱和體質而不同,甚至連戰鬥風格都會向主人貼近。
聽亨利的介紹完,古拉德看到自己完好無恙的呆站在原地,剛纔的麻痹和刺痛彷彿是虛幻的般,拔開衣服胸前沒有任何異常。
古拉德忽然覺得這亡靈系召喚術,像是本來就存在在腦海中一般,他伸出雙手,掌心騰起兩個紅色的光球,光球隨着他手掌的張合時亮時滅,見他閉目起把手掌猛地一舒,光球化成萬條絲線隱進四周。
張開眼睛,古拉德轉身看去,只見四隻漆黑的骷髏躍入眼簾,它們個頭都在一米半左右,比亨利招出的骷髏要矮一些,身顏色也比他做骷髏時要深些,走近看去,它們如同裹着黑緞一般,手中握的是一根黑色長矛,矛尖還不時會竄出幾簇火苗來。
拿長矛的骷髏,賣像不錯,就矮了些……古拉德一番感慨還沒發完,這四個骷髏身邊,竟又各冒出匹巨大漆黑骨狼,眼窩骨中的紅色豆光射出,不斷打量四周圍着的十多個綠色骷髏。
“骷髏狼騎,能成長的骷髏狼騎。”亨利很是驚訝的叫道,“我也只能召喚出這種骷髏兵,你剛接觸就能召出骷髏騎兵,還是成長型的骷髏狼騎,真是太驚人了……”
古拉德甚至能感覺到,亨利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在冒着光,他打了個冷顫說道,“成長型?什麼意思?”
“召喚出這種亡靈系生物,以後它們如不斷和別人戰鬥,會逐漸的變強。唯一的缺點是,它們如果戰死,再次召喚出就會變回初始形態,也就是沒成長之前……”亨利說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試試它們的實力……”
還用亨利來提醒,古拉德馬下了攻擊命令,四個骷髏接到後,翻身跳和它們差不多高的骨狼,不等十多個綠色骷髏兵涌來,它們藉着骨狼揚身的起勢,手中長矛大力的向前方投處,骨矛準確的貫穿綠色骷髏兵盾和脊骨,落在了遠方牆。
“這是什麼打法,來就把骨矛扔了,雖然威力不小,但也僅僅是解決四個而已,還有近十個骷髏兵怎麼對付,難道用牙齒咬……”古拉德愕然起來,暗想難道這四個狼騎骷髏喜歡肉搏不成。
眼見剩下的綠色骷髏兵已逼近,這四個狼騎骷髏策騎奔出,從攤倒在地掙扎的四個骷髏兵身踏過,由於這處荒院不大,骨狼短距離速度加不去,綠色骷髏兵緊咬在尾後不放,骨狼直奔院牆而去,即將要撞在時,四個狼騎骷髏各自拔出骨矛,隨後消失在了空中,空留下一堆骷髏兵收不住腳步,全都失神撞在了牆。
“這……”古拉德無語,指着骷髏狼騎消失的地方,半天都吐不出話來。
亨利笑道:“成長型的亡靈系生物,即便初始形態,也會有點自主意識的,由於你的實力還不能讓它們臣服,所以它們有時會出現這種私自逃走的情況,當然也是和其主人的性格,有點點關係的,還有,每天只能召喚一次……”
“我是打了就跑的人嗎……”古拉德鬱悶叫道,轉身時亨利已不見了蹤影,原本堆撞在一起的綠色骷髏兵,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考特尼,倒要看看你這個噬靈法師,這次來內斯堡想耍什麼花樣?教我這些,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呢?”古拉德悄悄跳到牆,看着拐進遠處巷道的亨利,他冷聲笑了笑,暗想考特尼雖然教他的亡靈召喚術目的不純,但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原來古拉德在海霄閣見亨利時,就有種熟悉感覺,由於其不但用黑紗遮了臉面,還故意改變說話的聲音,他當然認不出。
但剛纔亨利胡謅出的亡靈法師傳術,分明是和在禁地內,他被古拉德抽取的技能情形相似,加古拉德召出骷髏狼騎時,他一時大意而發出真聲來,才讓古拉德確定了他是考特尼。
剛得到風龍魔戒的希拉爾,現在走路基本是眼睛朝天看,據他說,這樣走路纔有師的風範。
在古拉德回府,說到在海霄閣見到格雷奇時,希拉爾想起在禁地內被逼的情形,要不是被強壯的馬丁克死死拉住,他怕早衝去外使館,藉助風龍魔戒和格雷奇單挑去了。
黛西倒沒有想那麼多,反而和艾蓓莉一樣擔心格雷奇所提到的警示,她們吩咐馬丁克着令一衆小弟,務必加強府邸安全,包括莉亞妮住的小院。
“從骷髏成爲人,容易嗎我。”古拉德不是拿命開玩笑的人,既然得知有人會暗自算計自己,他便老老實實待在了府中,莉亞妮常常被雷諾茲接去陪碧昂絲,留下卡姍和卡莉在府,就便宜他夜夜有四女相陪,但精力極其充沛和不需睡眠,讓他仍覺不夠盡興,但總比先前的日子要好過的多。
到了白天,古拉德則努力習練《天刀譜》,刀炎合一,刀身足有一米半,但僅此而以,刀法和魔力都像是到了瓶頸一般,無所進展,反而讓陪練的衆雪熊人武技有很大進步。
至於古拉德剛依靠考特尼學會的亡靈召喚術,他還不敢在府裡使用,畢竟人多口雜,萬一走漏出消息,被教廷追殺可不是好玩的,反正那四個狼騎骷髏現在不怎麼聽話,他也懶得找僻靜地方召出它們,何況考特尼的目的還沒搞清楚。
漸至嚴冬,天氣也愈加寒冷起來,距古拉德從海霄閣回來的第三天早,氣溫底的讓人呵氣成霧,天空竟悠悠揚揚的飄落雪花來,不多會就已給內斯堡披一件白色薄紗。
而古拉德悠閒舒服的日子,在這時被有客拜訪而打破,黛西和艾蓓莉見了來人不禁暗鬆一口氣,暗討所幸來的不是有瘟神之稱的溫米勒,否則古拉德又要受傷了,來的是被比爾侯爵勒令和古拉德劃清界線的沙克尼。
林府的大後院,從古拉德住進後,就漸漸變成了練武場,安德魯出了王宮後,在府裡表現的極爲勤勞,做事後還生怕他不會知道,有時房劈個柴,都會特意抱着木頭在他眼前轉悠幾圈。
沙克尼在安德魯的引領下,進了練武場,他皺眉看着古拉德和馬丁克領的衆多雪熊人打成一團的場面。
“哈哈,大哥,你怎麼來了。”古拉德青炎火焰暴漲,周圍的雪熊人除了馬丁克,皆恐懼的向一旁閃去,地剛鋪的一層白雪又被掃的消失殆盡,他爽朗大笑着收刀跳到了沙克尼身前,興奮的攤開手去接漫天飛雪說道,“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呵呵,真是漂亮啊。”
沙克尼聽了奇怪的問道:“第一次看到雪,西大陸每年冬天都會落雪,只有南大陸四季如春,難道你以前是住在那裡,不是說你從威坭國過來的嗎?”
“呃,我以前是住在威坭的一個鄉下小地方,可能是山高林深,所以沒有雪……”古拉德含糊其詞的應聲,見沙克尼看着雪熊人皺眉的表情,他抖落身的積雪說道,“走,大哥,有什麼事,我們去廳裡說去。”
“不用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沙克尼神秘的拉着古拉德向外而去,“那人被我安排在比爾大人不常用的一所別院裡,對你即將的一戰,會有很大幫助,據說他知道波吉大導士的致命弱點。”
波吉大導士的致命弱點,古拉德倒不是很期望,但能在戰前儘量多收集些關於波吉的資料,到對戰時心底也多少有個譜。
內斯堡十多家路特酒,最出名的是城南的一家,比爾的行院就建在其旁,古拉德跟着沙克尼進了院中,發現庭中有個木亭,亭角四根立柱用獸皮所包,靠近後立刻能感覺裡面透出的熱氣,想必裡面應該燃有火爐,進亭后里面溫如暖春。
亭中放有一張大圓桌,桌擺滿了珍饈佳餚,應是這附近的路特酒所做,光是聞一下,就覺心中饞味大動,古拉德和沙克尼相對而坐。
古拉德環顧下左右問道:“大哥,那個人呢?”
“他應該是臨時有事出去了,等下應該就會回來。來,我們兄弟倆先用,不用客氣。”沙克尼眼睛避開古拉德,提起桌酒壺,爲兩人都斟滿酒道,“這是路特酒的美酒,可不便宜啊,來,我們喝一杯。”
“大哥,你臉色有點差,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是關於我和波吉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古拉德舉杯盡飲,見沙克尼有點精神恍惚,還以爲沙克尼再爲自己將要對決而擔心。
“呵呵,你能這樣看的開就好。”沙克尼起身又爲古拉德斟滿酒,沉默了一會才道,“埃勞德,你覺得大哥對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