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殺

“埃勞德先生,那你覺得我那幾箭怎樣,是否能自保,況且剛纔我有留力。”碧昂絲淡聲說道,“沒有我,你知道華佰尼從哪條路走,知他現在所處何處嗎?”

“你有辦法?”古拉德停下身下詫異的問道,慶典在即,通往內斯堡的所有路都是常常行人熙攘穿往,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辨跡找人,怕會很艱難。

“我之前在花霓綵衣,加了獸族之地才產的蘿葉粉,只要他們不走出五百里以外,蘿葉蟲都會找到這蘿葉粉。”碧昂絲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拉開袋口後,裡面飛出一隻晶亮的飛蟲來,她淡笑說道,“這就是蘿葉蟲,花霓綵衣這麼貴重,華佰尼定會隨行帶,不論他跑到哪裡,這蘿葉蟲都會找到他。”

蘿葉蟲尾後的光亮,在黑夜中還算明顯,見它化成一條光線向北而去,古拉德和碧昂絲忙疾步跟了去。

拂曉時,蘿葉蟲落進了一個隱蔽的山谷中,兩人知是它找到了加有蘿葉粉的花霓綵衣,變小心爬了嶺,向下望去,見幾兩馬車停在谷底,旁邊是幾個帳篷,篝火映照下,勉強看到十多個人在巡視四周。

碧昂絲用的是弓,古拉德讓其站在下面的一個隱蔽制高點,以便危急時支援自己,安排好後,他提着青炎小心的向谷底潛行過去。

解決掉兩個暗哨,古拉德成功接近了帳篷,可惜幾個大帳篷都是差不多樣子,無法猜出華佰尼、格雷奇、考特尼分別是在哪個裡面,觀察半天無果後,搖手衝面藏起的碧昂絲打了手勢。

聞得空中一聲厲響,兩個巡視的劍士喉嚨多了兩隻利箭,呯然倒在了火堆,引起所有人的恐慌。

“偷襲,偷襲……”人羣慌忙起來,剎那滿天都是飛箭,不斷有人倒下,不時水牆土牆等拔地而起,慌亂才漸漸平息下來。

見衆人有意無意的護着中間一個帳篷,古拉德握緊青炎,趁人不注意時,切刀鑽進了其內,刀鋒火焰暴漲,劈勢之下,整個帳篷燃成灰燼,但見寒光一閃,他被震出了帳外。

“你殺不了華佰尼的。”格雷奇從暗處踏出,他手中出鞘的長劍嗡嗡輕鳴,“你認爲你會是他的對手嗎?”

古拉德心知格雷奇提到的“他”是指考特尼,正待要回話,就見華佰尼在考特尼的陪同下,從遠處馬車中走出,華佰尼冷眼看着他叫道:“埃勞德侯爵,想不到你還真是好客,竟送到這裡,不過竟然來了,就留下好了。”

“華佰尼,我要殺了你。”古拉德狠聲喝道,碧昂絲適時的射來三支利箭,箭箭直指華佰尼的要害,可惜還沒至身前,就被考特尼獰笑用冰錐打歪。

“是你自找的,我華佰尼絕不會做唐突佳人之事,又何談的去虜殺莉亞妮夫人。不論你信不信,我就說這麼多,想殺我,能保住小命再說。”華佰尼又靠近了考特尼些,掃了四周漆黑的山嶺一眼,高聲叫道。

一陣利箭飛來,全都指向格雷奇,古拉德心中暗誇讚碧昂絲一聲,起刀向華佰尼而去,刀影如鮮花般盛開,火焰繽紛陪襯,兩旁劍士遇後紛紛倒地氣絕。

和波吉一戰,讓古拉德知道,作爲一個劍士,自信是不能喪失的,即使面對考特尼這樣恐怖的人,他不知這也暗合天刀之法,每刀經處,如開山劈石,讓人見了心生畏懼。

“保護華佰尼公子離開。”考特尼握緊法杖,發出個小暴風雪,然後發話下來,聲音一如往常般陰陽怪氣的。

不是死在莫名飛來的利箭下,就是在面前這人詭異的火焰刀下變成亡靈,聽了考特尼的話,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夾着華佰尼退去。

格雷奇應該是不願和古拉德廝殺,他嘆息一聲,又撥開幾隻利箭後,也翻身隨之遠去,頓時,場中只剩下了考特尼和古拉德兩人。

古拉德還沒來句開場白,考特尼的法杖已經發出暴風雪來,土刺也隨之冒出,隨後而發的颶風捲混入暴風雪中,使其更加猛烈,火焰衝擊如火幕般遮頭蓋目。

碧昂絲視線頓時爲止遮搪,拉開的弓箭根本找不到目標,其實考特尼早知古拉德是火系本體,發出火焰衝擊目的既是如此。

古拉德使出渾身解數,數次揮刀迫到考特尼身邊,但旋又被一串串土刺逼開,而他但凡失神一下,全身總會被多系魔法包圍,苦撐良久無攻,便生出抽身退去的念頭。

不料就在古拉德轉身之時,一道水牆倏地立在他面前,考特尼突然把法杖一收,捏起地一柄長劍如風刺來,滿天劍雨皆落向他全身下。

古拉德心中叫苦,躲開水牆就要挨考特尼的劍勢,躲開劍勢就要撞水牆,他無論選擇那樣都會被考特尼纏。

就在這時,一聲厲叫呼嘯而來,只見一支飛箭射來,箭尖隱隱現出亮光來,眨眼前就射在了水牆,驟聞一聲巨響,羽箭和水牆同時爆裂四射,古拉德見此,青炎回砍,藉着力道反震,人如淡煙向山掠去。

“埃勞德,他是什麼人?”碧昂絲接二連三的把考特尼阻在山下,衝着快跑來的古拉德,她蒼白着臉色問道。

古拉德低叫了聲:“考特尼。”

“噬靈法師考特尼?”碧昂絲常年遊歷大陸,怎能不知這樣的人物,見古拉德來到跟前,她停止放箭,收弓和其一起隱入夜色中說道,“難怪能放出幾系的魔法。沒想到他竟然藏在華佰尼身邊,有他在,想要對付華佰尼就難了。”

他豈止魔法、武技恐怖,還有個亡靈系……古拉德暗自嘀咕下才回道:“我就不信,考特尼會時時刻刻貼在華佰尼的身邊。”

碧昂絲袋中的蘿葉蟲還不少,憑着它們,每每都能準確的找到華佰尼。

有了第一次和考特尼對戰的經歷,古拉德都先勘察地勢,選好幾條逃生之路,再無所顧忌的衝進華佰尼他們駐紮之地亂砍,加之碧昂絲神出鬼沒的利箭,逼的華佰尼每每狼狽撤退,格雷奇以保護之名相伴,唯有靠着考特尼一人去應付。

短短一天半之內,古拉德和碧昂絲就偷襲了華佰尼五、六次,每次都和考特尼打了一陣再退,但也不是沒有斬獲,讓華佰尼一行人,從開始的四十多人,銳減到現在的十多人。

天至中午,古拉德和碧昂絲兩人停歇在了一座深山中,從追趕華佰尼後,他們就一直追蹤、偷襲,古拉德還好些,碧昂絲怎樣也是女流之輩。

古拉德摸着渾圓滾飽的肚皮,沒想到碧昂絲不但舞技出名,連野味都能烤的這麼好吃,不過穿的這麼火爆,讓他不知該把眼放在碧昂絲身哪裡纔好。

碧昂絲微蹙秀眉,俏然站在一塊巨石,隔着濃密山林,遙望遠處的山道說道:“埃勞德,華佰尼的馬車,應該快繞過這座山了。若是再耽誤兩天,我們可能要趕不回去參加內斯堡的慶典了。”

“我又沒讓你來,不如你把蘿葉蟲給我……”古拉德抹去嘴巴的油膩,小心的嘀咕了聲。

碧昂絲回瞥了一眼,剛要開口,見古拉德打出個禁聲的手勢,不由好奇低聲問道:“怎麼了?”

古拉德起身,側耳又細聽了下,低微的嘈雜聲又隱隱傳來,他見碧昂絲也表示聽到,心知這不是錯覺,忙捏足向山頂攀去。

翻過山頂,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個巨大的山谷呈現眼下,讓古拉德震驚的,谷中扎滿了營帳,一排排士兵操着隊列,粗略算了下,人數竟有幾千人之多。

“軍隊?”古拉德驚訝的叫道,“怎麼沒聽說過,內斯堡外有駐軍?”

“這裡離內斯堡,急趕之下只有一天的路程,騎士會更快,這裡地形這麼隱蔽,若不是我們追華佰尼,根本不會發現這裡……”碧昂絲補充了下,她突然伸手向下指着叫道,“你看,你快看。”

古拉德順着碧昂絲的指向看去,見一個大營帳外,站着個魁梧的黑鬚滿面老人,正對着面前一衆軍士指指點點,由於距離太遠而聽不到在說些什麼。

見古拉德投來詢問的眼神,碧昂絲臉色微白的回道:“你不認識他嗎?他可是格林漢姆侯爵,沒聽說他有兵權……”

溫米勒的老爹?古拉德胸前一陣沉悶,他看着眼前的場面,似乎捕捉到一些東西,但暫時卻無法找到線索來,去理清它們。

這時,古拉德看到格林漢姆似乎轉臉看向這邊,他忙的把頭一縮,見碧昂絲站在遠處皺着眉頭,他忙走過去問道:“碧昂絲,怎麼了,難道你知道格林漢姆爲什麼會和這些軍隊在一起?”

“慶典在即,內斯堡本應有許多政事讓格林漢姆處理,但他卻出現在這裡,確實耐人尋味。”碧昂絲打開腰間布袋,又放飛一個蘿葉蟲道,“更讓我不解的是另一件事,你看蘿葉蟲飛?”

即使在白天,蘿葉蟲尾的光芒還是能看到,古拉德嘴巴張得老大的說道:“這,蟲子竟然往回飛?難道華佰尼要回內斯堡。”

“不管耍什麼花樣,我們都要看個清楚。”碧昂絲臉色冷下來,縱身跳下山頭,依着蟲光向迴路追去。

甫下高山,纔來到山腳下,就見蘿葉蟲鑽進了前面竹林中,古拉德心中猛跳,忙背手向後打出手勢,跟在稍後的碧昂絲忙找地方隱藏起來,才完,就見一個身影踏出竹林。

“從你們第二次追來,我就猜到問題所在了,花霓綵衣特尼落落站在古拉德面前,丟在他面前裝着花霓綵衣的木盒,驀地燃燒起來,縈繞其的蘿葉蟲隨之被焚爲灰燼。他擡頭看了看四周道,“那個射手呢,我倒有興趣看看他,能破了我水之屏障,她還是第一個。”

“你早就知道了,那爲什麼……”古拉德悶下了,沒想這也能被考特尼利用。

“嘿。玩夠了,華佰尼應該明白我的重要了,讓你嚐嚐我的新鮮玩意,這幾天可是手癢的緊呢。”考特尼不同先前,他把頭的掛紗氈帽摘下丟到一旁,盯緊古拉德,空着的雙手陡然冒出鋼鉤來。

考特尼連異能也能抽取,怪不得會有這麼口氣,古拉德見了不由倒吸涼氣,正想着,考特尼以經揚起鋼鉤,劈面打了過來。

古拉德和金剛對戰過兩次,自是知鋼鉤的厲害,刀身展開護住全身要害,兩人越戰越勇,漸漸混成一團影光。碧昂絲怕誤傷古拉德,而不敢貿然射箭,唯有兀自拉住利箭,隨時準備接應他。

考特尼雖然得到金剛的異能,幸好他身體不像金剛那麼強壯,又加剛得到這技能,還應用的不太熟練,饒是如此,不多時古拉德就已陷入窘迫之地,全身下被刮出道道血口。

古拉德見考特尼單單依靠這一個異能,就把自己逼的相形見拙,他暗討所來的目的達到,沒道理把命丟在這裡,便心中萌生退意來。

就在古拉德心神鬆懈的一刻,考特尼驀地欺身來,拳頭直迎劈來的青炎,快要撞時,他拳刺出鋼鉤夾住刀身,但聽他大喝一聲,青炎附火的刀身應聲碎裂。

特尼望向駭然握着刀柄後跌的古拉德,他臉掛起猙獰神色,雙手生出的鋼鉤電射刺去。

如果考特尼能再細心一點,就會發覺到,被他擰斷的青炎刀身碎裂後,還沒落在地就消失了。

青炎刀柄刀身陡現,刀尖刺中考特尼的小腹,傳出一陣肉焦味,古拉德胸前也被鋼鉤硬生重掃了下,他扔下雙眼暴紅髮怒的考特尼,身子一翻躍向後方。

青炎被鋼鉤擰斷,確實讓古拉德心驚,但也讓他想到用青炎不爲外人所知的特性,佯裝駭然逃走,設計刺中考特尼。

碧昂絲哪裡還不知把握時機,扣在弓的利箭支支射出,但見考特尼身前起出一道土牆,箭到牆消時,他下一刻已出現在了古拉德身後,咆哮着拼命狂追。

“快跑。”古拉德也不明白,他那一刀刺的非常重,但考特尼還是無恙般生猛的追來,他心知已激起了考特尼的兇性,剛纔也是急中生智才傷了考特尼,現在哪還敢停下,他邊亡命奔逃邊衝發愣的碧昂絲大吼。

兩人在前,考特尼緊追在後,多次都虧碧昂絲忙中回射的利箭,纔沒被其追。沒多久,她身箭桶已空空如也,幸好一路樹林、山溝較多,兩人憑藉這樣有利的地形,暫時撇開考特尼小小的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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