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蓓莉到達德林魔法學院外,正是黎明前天色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事情辦好了?”一個身影從樹底下走出,微微咳嗽了一聲。
艾蓓莉嬌軀微震,通紅着眼睛冷聲回答道:“按照約定,我可以回去了,不是嗎。”
那人影道:“當然。按照你們星海精靈的習俗,女子會跟着她的第一個男人,終生忠貞不變,要不,就親手殺了那個男人。我很是奇怪,你該怎麼辦。”
艾蓓莉對着那個人影,暗自摸腰間的細劍,憤怒的顫聲回道:“至於怎麼辦,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說這是我最後的任務,難道你想反悔。”
“哼,殺你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況且我也不是食言之人。我只想確定一下,你的任務能完成到什麼程度,果然犧牲很大。哼,不要像很委屈一樣,對於這件事情,你們星海精靈遠比我要關心,要不怎麼會派你過來,聽憑我差遣。走,如果你再在威坭國出現,我就殺了你。”那個人影把話說完,在原地倏地消失。
“仁慈的星海精靈女神蒂莉莎,請你原諒你的罪人……”艾蓓莉眼中噙着淚水,向遠處掠去。
天色大亮,樓下的吼叫聲,把古拉德從甜甜的睡夢中吵醒,他揉着朦朧的雙眼,昨晚之事恍如春夢,牀單的印痕和梅花般血跡,在證明着事情的真實,
古拉德走下樓,打開大門,就見希拉爾心急火燎的一把拽着他,就悶頭向學院外面跑去,說格雷齊被人扣了起來。聽的古拉德眉頭直挑,心想格雷齊雖然魔法不怎麼樣,可怎麼說也是個衛劍士,聽那叫弗裡森的說,還快進階大劍士了,什麼人能扣住他。
入城來到大街,見前面有三十來個,全身盔甲亮錚錚的騎士圍成了一圈,圈外站着四、五個白袍法師,每個法師身邊還各有一名劍士,劍士的後面有輛精緻的馬車,車邊竟然還鑲着金絲,車窗車門都掛着金飾,映着朝陽,快把古拉德眼睛都閃花了。馬車對面站着格雷齊,他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抱着柄黑色劍鞘的長劍,正戒備着四周露出敵意的騎士們。
“我也不知道,我想到搬去格雷齊那裡去住,還要和家裡說一聲,便早早出學院往家裡趕,誰知剛進城,就看到格雷齊被這些人圍住,我想這裡能幫忙的,只有你和黛西她們了,所以就去找你們了。”希拉爾解釋道。
“那黛西和艾琳呢?”古拉德向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二女的影子,“你叫她們來做什麼,這些人看起來不好惹,要叫也要叫導師維漢特來啊。”
“她們應該早到了,這爲什麼不見了,我也不知道。難道你不曉得,黛西可是圖爾斯城城主羅恩邇大人的獨生女。”希拉爾也一頭霧水,接着瞪着雙眼向古拉德叫道,“叫導師來,做夢?在學院外的事情,導師是不會過問的。”
“黛西是城主的女兒?她以前說她爸爸,爲了巴結什麼有錢有勢的家族,把她往火坑裡推……可一個城主還要巴結誰啊……沒想到,我竟然把城主女兒身子看個遍,還看了很多次,要是被城主知道……”古拉德心不在焉起來,可另一便又罵希拉爾,這分明是來幹架的,連武器都不招呼讓拿,難道又要用魔法?
見到希拉爾,這些騎士不屑的哼聲連連,提繮驅馬讓出條小路來,古拉德他們這才擠到了格雷齊的身邊,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昨晚,我在武器鋪中看到了這柄劍,老闆他說是個公子哥需要錢花,才把家裡珍藏的寶劍拿出來賣,這劍名叫暗月。既答應爲你尋柄好劍,當報答你前日幫我,我就給買了下來。誰知,今天早,武器鋪老闆剛把劍送過來,我就被幾個劍士圍住,剛剛要解決掉,還沒脫身,這些騎士又圍了過來,非要我把暗月賣給他們。”格雷齊把寶劍遞到古拉德的手中,冷着面孔的盯着馬車,復又低聲道,“武器鋪老闆說,這劍有兩個特點,一是據說這劍裡藏着個寶圖;二是,這劍拔不出來,據說這種寶劍遇到真正主人才能得拔出來。反正我就一直沒拔出來劍,不知你行不行。”
“行,那還用說。”古拉德雖然鑑定不出劍的好壞,但這暗月不但比較賣看的,入手後還極爲沉重,幸好他重生www.Freexs.Cc有了身體後,力氣出奇的大,這柄劍握在手中倒也感覺不到吃力,他聽是格雷齊爲了他買這劍起的衝突,心血熱了一熱,立刻目露兇光的低聲道:“多說那麼多幹嗎,揍他們,揍不過,跑回學院不就得了,魔導士看場子,誰敢到裡面鬧事……希拉爾,你待會可跟緊我們,跑丟了,我們可不管……”
希拉爾苦笑不得,連格雷齊都扭曲着面孔,悶聲道:“你個骷髏腦袋啊,這些人來頭肯定不簡單,光看這些騎士,可不是一般貴族能養的起的,指不定是哪個伯爵、督軍之類。要是能打,我還用你說。再說那些白袍法師,看到沒有,領口的工會徽章,那可是師的認證標誌,你以爲能逃掉的機會有多少?”
“小姐,我再加一百個金幣,怎麼樣?”一個劍士裝扮的走進圈內,古拉德和希拉爾眼前一亮,這人竟是在坦卑山腳下見過的庫爾曼。
“不賣。”格雷齊臉色冰冷的一口回絕,惹的四周騎士個個怒目對之相視。
庫爾曼稍稍打量了古拉德和希拉爾一下,仍是很有風度的道:“我家主人想要這暗月,小姐不妨自己開個價,先前你又打傷我們幾個家將,你看看四周的形勢,應該知道我們是志在必得,只要小姐肯賣此劍,事情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不賣。”格雷齊仍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斜眼瞟了一下身前,正咬牙切齒努力拔着暗月的傢伙。
“庫爾曼,你是不是見她生的漂亮?和她羅嗦什麼,賣就賣,不賣那搶過來不就得了。”馬車中飄出陣鶯聲軟語,“難道我想要的東西,還有得不到的嗎。”
“小姐你也太野蠻了,難道不覺得這是仗勢欺人嗎?”這裡是圖爾斯城的大街,遠處都是平民百姓觀望,難道就沒有一點顧忌,想到這,古拉德頓覺氣悶來,他還從沒見過這麼跋扈的女人,就算是庫爾曼林中所說的五公主,也不能不把城內官兵放在眼中啊。
“哼,本公……小姐一向都是仗勢欺人,庫爾曼,這是什麼人,還不給我掌他的嘴,竟然敢出言頂撞本……”馬車裡的聲音再次傳來,言語之下帶着些不滿。
呯的一聲巨響,不待車內的女人把話說完,古拉德已經掄着劍鞘砸下了個騎士,使勁的踹了幾腳。格雷齊和希拉爾沒想到,這個骷髏變的竟然這麼沒大腦,拖到黛西找人來不就算了,他竟然率先發難,但事已至此也別無選擇了,他們倆把早就運好的魔法施展了出來。
顯然這些騎士都身經百戰,光看他們坐下的駿馬就能知曉了,見土刺從等下冒出,這些馬兒竟能靈巧的閃身避過,庫爾曼跳到馬車前,打了個手勢,騎士們驅動戰馬衝了過去,彷彿這種場面經常發生,白袍法師們依舊站在圈外觀戰,像給騎士們表演,也樂得悠閒。
見到騎士的長槍刺來,古拉德再也顧不努力把暗月拔出來了,他猛的跳起到馬頭高處,掄出帶鞘的暗月就往長劍砸了過去,刺叫聲劃破騎士的耳膜,他也被震的倒飛出去,跌在地衣服都蹭爛幾處,格雷齊急忙起出道土牆阻了騎士們一下,希拉爾纔有時間,發出大風捲製造出混亂的局面。
“你個窮鬼,捨不得給我賣劍就明說,咋給我找了這把破劍。”古拉德握着手中的暗月,衝身邊的格雷齊叫道。只見劍鞘裂開的碎片散了一地,怪不得古拉德無法拔出暗月,原來它鏽在了劍鞘裡,此時劍鞘被震的粉碎,暗月露了出來,劍身如黑乎乎的鐵棍一般,有二指來厚,還沒開刃。
二十多個騎士,竟然還沒有沾到兩個法師一個劍士的衣角在他們眼中,古拉德是屬於劍士類,這絕對是種恥辱,他們重新糾集起來列成相對兩隊,隨着領頭騎士的一聲震喝,長槍前豎呼嘯的對衝而來。
馬蹄奔聲如雷,長槍刺眼奪目,這種衝勢之下,遠遠觀望的百姓都閉了雙眼,這纔是騎士的陣勢啊。古拉德結果格雷齊的法杖,佯裝的念起咒語來,而格雷齊則拎這長劍冷眼看着衝來的騎士,希拉爾一面大罵兩人變態,一面硬着頭皮的施展大風捲。
讓情形讓庫爾曼和車內的女人,見了都驚訝叫了一聲,劍士和法師的武器臨陣對換,他們真看不透對方在玩什麼把戲。
法師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近距離,這些騎士怎能不明白,速度更加快起來,還沒等再衝幾步,就見一個個巨大的火球飛向馬頭,而格雷齊身影幻成輕煙,暗月落在了衝在最前的幾個騎士身。
“咒語怎麼可能唸的這麼快,法師怎麼會這麼高強的武技……”白袍法師們扣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見庫爾曼面色微沉的在馬車邊打出手勢,他們知道不能再悠閒下去了,低沉咒語聲即時響徹全場。
“住手。”伴着巨吼在衆人耳邊咋響,只見一個巨大的水球砸在了場地方,水波如巨浪般蔓延,騎士坐下的駿馬被推後了多步,紛紛不甘的嘶叫,但又動彈不得,古拉德等三人,在水汽擠壓下,連伸伸胳膊都極爲的艱難。
水波涌動迫至馬車的時候,庫爾曼腳一震,雙手舉起長劍狠狠的往前劈去,一道巨大的劍光,讓壓至跟前的水波頓時化爲烏有。
“水焱息,高階水系魔法。”當場的白袍法師們,紛紛的倒吸涼氣,中斷了咒語。
弓箭手、劍士、法師所組成一隊隊城衛士兵從遠處擁來,把所有人圍個水泄不通。
一個額寬嘴闊、着華衣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士兵們紛紛讓出道,他握着晶瑩的綠色法杖,雙目不怒而威的掃視古拉德等人,然後衝馬車喝道:“什麼人,竟敢在我圖爾斯城生事?”
庫爾曼從馬車前跳了過來,他走到羅恩邇身前,恭敬的低聲嘀咕了幾句,接着就見二人一起鑽進了馬車之中。
“古拉德你沒事?”黛西和艾琳也衝了進來,見古拉德衣服破爛不堪,忙跑到跟前關切的問道。
古拉德有心裝作受傷,可想到城主就在對面,忙正色的示意沒事,見二人臉略顯擔憂的樣子,心裡一陣舒暢。
不時,羅恩邇從馬車裡走了下來,他高聲喝道:“來人,把這三個造謠滋事的人拿下,把那人手的長劍也拿過來。”
“不用了,還以爲是什麼寶劍,原來不過是條鐵棍,本小姐不感興趣了,羅恩邇大人不必麻煩了,至於他們……”車簾突然挑開,一個嬌豔的女人探出臉來,她笑嫣嫣的衝古拉德點點頭道,“剛纔是你罵我是嗎,記住了,我叫塔席塔.菲奧里納,用不了多久,你會永遠記住這個名字的。呵呵,羅恩邇大人,就不要爲難他們三個了。我們走。”
塔席塔放下了車簾,庫爾曼跳到了車頭,衝古拉德笑了一笑,在騎士的帶領下,向城中而去。
“那個塔席塔把名字都告訴我了,呵呵,是不是看我了。”古拉德笑嘻嘻的低聲道。
“哼,你個笨蛋。”黛西眉頭皺了皺,指着遠處的馬車說道,“西大陸只有皇族,才能把姓氏冠在名字後面,菲奧里納可是威坭國皇室的姓氏,你現在知道了。如果猜的不錯,這塔席塔就是五公主殿下,據說她折磨人可是很有一手的。”
“是嗎,那怎麼辦?”古拉德瞳孔收縮,一臉驚駭的向黛西求助。這把旁邊希拉爾搞的頭大,不明白老大這到底是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