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道戰

看到古拉德手中又冒出兩個黑疙瘩,西格爾老臉猛地抽搐了多下,他微微顫聲的喝道:“威脅我嗎?如果你硬來的話,我們南丁堡有勸選擇和你開戰,再說就算你要買,那點錢也相差太多……”

“哦,原來大人擔心錢的問題,這次確實是我失策了,來的時候竟然忘把錢帶足。”見西格爾軟下來,古拉德也不再咄咄逼人,輕輕的叩着桌面緩聲說道,“現在奎拉就是不缺錢,但如果這次空手而回,領主大人肯定要治我罪。這樣好了,大人儘管看着隨便給我些弓、箭、輕甲,嗯,就一車,怎麼樣?”

“真的只要一車?真的?”見古拉德認真的點着頭,西格爾暗忖難道奎拉鎮發現金礦了,對方怎麼這麼財大氣粗,復又見希拉爾和馬丁等都在旁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他咬牙應承下來道,“好,這次我就收下你這些金幣,隨便你們裝一車,下次錢帶足了,凡事都好商量。就這樣一言爲定,如何。”

“好,一言爲定,還請大人你在旁監督一下。”古拉德見西格爾把金幣揣進了懷中,他嘴角揚的笑道。

跟着古拉德來到殘破不堪的城門口,西格爾忽然臉色鐵青的手捂胸口大喘着氣,一副搖搖欲倒的樣子,只見在城門外面,彭彭站在一輛十多米寬,五十多米長的木車,車身下安着十二個鐵車輪。車前有個巨大的繩套,能拉這輛巨車地,非那個六米多高的地龍莫屬。

“來人啊,西格爾軍尉心病發作了,快,快扶回去,叫先知來……”城門立刻忙亂混成了一片。古拉德把交到西格爾手中的金幣,趁此給悄悄取了回來。

伴着古拉德一聲令下。連費辛利都顫顫悠悠的向城裡衝去,還有這三千多新兵,從出生就活在被人常常掠劫的日子裡,今天難得換變一次角色,還不變本加厲的撈個夠本,他們衝進軍營外的物資倉庫後仔細搜刮,連不知誰掉下地一粒銅釦。都滴點不漏的全給打進包中。

一個多月地訓練沒白費,百多斤鐵礦都能輕鬆的跑個幾十裡,這些物資就更不成問題,在費辛利拖着第一包輕甲到城外時,新兵們已扛着一堆堆的東西,來回跑了十多趟。

最後這輛巨車的東西,堆的比城門還要高,幾乎搬空了南丁堡守軍的整個軍營倉庫。幸虧西格爾已經被氣的不能下牀了,否則再看到這種場面地話,以後曼多斯可就只剩下兩位軍尉了。

照着古拉德的意思,一行人大張旗鼓開到埃瑪城,地龍拉的那輛巨車列在最前。

果然如古拉德所料,當得知狡猾如斯的西格爾都遵從領主命令。貢獻出了所擁有的物資,桑託羅雖然深感疑慮,但滿滿一大車東西擺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

最後又在古拉德軟硬兼施下,桑託羅帶着親隨滿城跑的籌備物資,勉強把剩下一百多輛小車給塞滿,古拉德這才領着滿載而歸的隊伍,搖搖晃晃回到了奎拉鎮。

待新兵們全換嶄新的統一制式輕甲,配齊套地弓箭,再加黑黝壯實的身板。讓奎拉鎮百姓見了。走起路來背都挺的筆直。

即使這樣,也只動用了半數小車的物資而已。費辛利臨時調配人手在領主府後建了個巨大的地下倉庫,把剩餘物資全堆在了裡面,這陣他笑的嘴都歪了,天天纏着古拉德,問什麼時候大家再去一次南丁堡、埃瑪城。

從兩城搜掠回來後,新兵們又都投入進緊張地訓練當中,彭彭私自作主,把他們輕甲全染不會掉色的墨綠草汁,穿趴在雜草中更讓人難以察覺,這就省了他們整天往衣服塗泥巴。

這是前些日彭彭從一種青草中,無意中提煉出來的墨綠色濃汁,抹在臉和身後,人趴在這雜草橫生的平原中,就算走到近處都很難發現。

當鐵礦砌成的城牆建有一米來高時,安德魯和派出的雪熊人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但豪豬族的大軍卻壓到了二十里外,望着黑壓壓的大軍,奎拉百姓的眉頭都擰了起來,時刻準備鑽進到隱蔽的地道內。

本來在開戰之前,雙方還應該來幾句開場白。在那天下午,古拉德領着三千新兵站在一米高地城牆,對方派出一名甚是強壯地豪豬而來,看樣應該是來說“棄械投降”、“不要做無謂反抗”之類話的,誰知那豪豬纔剛開口,一個新兵激動了下,三百米地距離利箭瞬間而至,其他新兵見了也跟着激動,豪豬立馬變成了箭豬。

“你們這羣敗家子,就算有的是箭,也不能那麼浪費啊……”在費辛利滿鎮子叫罵中,大戰的帷幕緩緩來開。

站在古拉德身後的韋蒙,他從腰間摘下長角號,瞬間,低沉的號聲在整個奎拉空急促響起,按照事先演練多次的步驟,所有居民動作利落的躲到藏身地道內,夏爾娜和艾蓓莉他們也是如此,黛西則倚仗着水汶之漣和魔寵地龍,獲准留在古拉德的身邊。

與此同時,新兵們也各自就位的鑽進地洞內,依靠這四通八達的地道,快速結隊散佈到奎拉地下各處,這些新兵穿着的墨綠色輕甲,滿頭金髮掩藏在自編的草環之內,他們背和長弓都箍紮了些草葉,連臉都抹着幾道草汁。

一米高的城牆,建在這樣的平原,對於衝鋒的豪豬戰士來說簡直是種諷刺,倚仗強碩的軀體,衝在最前列的豪豬戰士,全抵着狼牙棒撞城牆,挨後發覺這城牆不是一般的石磚所建爲時已晚。第一批百名豪豬戰士就這樣掛了重傷。

輕鬆跳過城牆,豪豬戰士們發覺整個奎拉鎮都靜寂一片,連以前掠劫時雞飛狗跳地常景都沒見到,他們不知自己已踏進了恐怖的夢魘之中。

奎拉鎮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五千豪豬戰士散佈在各處仔細搜尋,鉅細無遺的連豬圈羊欄都翻開了。也愣是找不到一個人影來。就在他們以爲剛纔出現的精靈士兵,和鎮百姓全都奇蹟般消失時。鎮中心處的豪豬戰士突然遭到了偷襲。

鋒利的羽箭不斷厲射而來,彷彿從四周各處射來的一般,讓這羣豪豬戰士躲避不及,更要命地是,中箭的豪豬開始發覺,箭頭竟抹了劇毒,隨後。整個奎拉鎮到處都有豪豬戰士驚慌地慘叫聲。

所有人都知道,精靈是不會在箭下毒的,他們認爲那樣做是在侮辱精靈的箭術,連陰險狡詐的暗夜精靈都不屑爲之。

物資從兩城運到奎拉分發後,彭彭秘密讓新兵們給羽箭抹劇毒,這是古拉德的意思,因爲他認爲戰場廝殺看重的是結果,要追求儘量減少已方傷亡的勝利。

如果是其他地精靈士兵。肯定不會遵從古拉德這樣的命令,但這三千士兵,可是被雪熊人們訓練成沒人格沒性格的好兵,之所以秘密,就是不想遭到像費辛利那樣頑固守舊人的反對。

精靈弓箭手在奎拉鎮各處出沒,他們悄悄撥開地道出口的掩體。瞄準四處亂竄的豪豬,奮力射一箭後立刻鑽回地道內,再轉到其他地方偷襲,沾有毒液的羽箭從每個豪豬戰士身邊擦過,有的甚至把厚厚鐵甲都給射穿。

慘叫聲此起彼伏,開始不斷有人倒下,恐懼在這羣先前還存有勇猛無畏之心地豪豬戰士中蔓延開來,藏身到地底下、在箭頭抹毒、專門抽冷子放暗箭,這些足以讓他們揪着頭皮發狂,大呼這奎拉鎮裡的住還是精靈嗎。簡直比獸族、人類還要陰毒。

豪豬們在死亡的籠罩下。在鎮中發狂的尋找地道入口,但還沒等仔細探找。田野裡、草叢中、茅坑下、矮樹幹、溪水邊、豬圈旁……一時到處都是毒箭飛來,防不勝防,就算有聰明的豪豬挨在堅固的牆角處,倒他們倒下時才發覺身後厚厚地牆原來也有毒箭射出。

潰退,絕對的大潰退,豪豬戰士再也沒了無畏勇猛之心,誰都知維持那虛榮的東西,結果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他們拋下受傷和死去的同伴,瘋狂的向來路回奔,但一路精靈的毒箭偷襲更加兇猛來,即便偶爾有豪豬戰士發現了精靈用的地道,可是隻見有人橫下心鑽進去,卻不見有人爬出來……

此時,古拉德帶着索斐爾德、黛西等,以及三十多個雪熊人正待在領主後的地下倉庫中。

費辛利則領着作爲先前奎拉守軍的那兩百個老弱病殘的士兵,一起窩在倉庫角落,根據之前地經驗,他深知,當古拉德帶着雪熊人鑽出地道衝鋒,就是他們扒光被打倒地豪豬戰士最佳時刻。

科比比馬丁克的性格要衝動些,他站在韋蒙後面,着急衝安閒坐在一堆輕甲地古拉德抓耳撓腮叫道。“老大,能衝了,再不去,那些豪豬就要被新兵蛋子給玩光了,老大,衝……”

古拉德含笑不語,等去出口探風的馬丁克折身返回,他才騰的站起,只聽馬丁克興奮的大聲嚷嚷道:“老大,偷襲很成功,彭彭秘密吩咐新兵們抹在箭簇的毒液也起了效果,但凡被箭劃破皮膚,這麼大塊的豪豬不到半刻就死了。他們現在開始潰退了……”

“哈哈,兄弟們,我們是時候衝鋒了。”古拉德鼓勵的望了科比一眼,然後衝大家繼續喝道,“這次下手絕對不能心軟,放掉一個對我們都是危害,待會黛西放出地龍在前狂奔,我們就跟在它身後衝殺,務必讓這些豪豬一個都逃不掉。”

“老大,你不會……”希拉爾當日也聽到古拉德逼問赫斯基的話,他愕然的喊道。

古拉德攬住希拉爾地肩膀。壓低聲音輕聲道:“嘿,蒙提炎靈的套甲既然在奧克城內,我們就去逛一圈嘛……”

“我的真神啊,你們竟然在箭下毒……希望梵拉大神能原諒我們的褻瀆……”要不是因爲外面還有東西要搶,聽了馬丁的話後,費辛利還真想暈一會,他虔誠的叫喊了幾聲。看到古拉德等人全衝出了地下倉庫,他也忙的叫那兩百多名士兵。把一早就準備好地麻袋往肩膀一撂,匆匆跟着狂奔而出。

地龍在奎拉的“城牆”拱出道缺口,古拉德他們跟在它身後,又觀賞了一次“空中飛豪豬”,希拉爾兩手前地風刃,不斷收割着從空中掉落下的豪豬,雪熊人一字排開。粗大帶有電花的鐵棍無人敢敵。

伴着韋蒙吹起嘹亮的號角聲,新兵們從地道中鑽了出來,所有人都知這是追擊敵人的號聲,他們羅列成一支支小隊,依靠精靈天生的行動靈敏,快速追到潰退的豪豬身後,淡出綠芒地箭雨,給這沃野千里的平原不斷留下肥料。

沒有知道豪豬戰士已經死了多少。還剩有多少,只看到前方密密麻麻都是丟盔棄甲逃逸的豪豬,滿地也都是他們的屍體,個個臉都泛着青綠色,毒箭和地道都收到了極好的奇效,在古拉德眼中是如此。

對巴巴爾剛教授沒幾天的東西。古拉德現學現用來,附近豪豬屍體炸響了多聲,只見二十多個手握狼牙棒的大骷髏從血肉中鑽出,在他手一揮後,它們比精靈還要更迅速的追向前方。

古拉德兩手光芒再現,骷髏毒蜂和骷髏狼騎雖然不夠巴巴爾看地,但對付這羣豪豬卻綽綽有餘,支支骨矛從豪豬胸前鐵甲慣穿而出,骷髏毒蜂的毒刺用完,它們就撅着鐵頭去撞。亮出小骨牙去咬……

讓古拉德吃驚的是。小飛座下不再是隻骨狼了,取而代之是一頭三米半高的地骨龍。雖然比不黛西魔寵地龍那樣威猛,但一蹄猛踏下去,倒也能踩傷個豪豬戰士。

“有什麼好奇怪,我的骨狼被那個人不人、骷髏不骷髏的怪物給毀了,我看坐騎骨狼這麼弱,就隨隨便便換了一個,看着還順眼……”小飛滿不在乎地向古拉德叫道,他手中骨矛也換成了兩米多長的長戟,說完崔動地骨龍向前方豪豬追去。

日落黃昏,古拉德他們追出了幾十裡外,前面還能逃奔的豪豬戰士剩下不到四百了,

突然,追在前面的弓箭手、雪熊人,連同地龍全都停了下來,見到這種情況,古拉德急忙衝到隊伍的最前方,只見面前的一塊空地,剛纔召出的大骷髏全散架堆砌成了座骨頭小山,小飛連同骷髏狼騎全都消失不見,想必是私自回去了,

那百多隻骷髏毒蜂此時全趴在這塊空地,身全被一抹淡淡青色光芒所籠罩,它們翼骨不斷的扇動,卻怎麼也飛不起來。

見古拉德衝到隊伍前列,附近有個精靈弓箭手走到他跟前顫聲說道:“軍尉大人,前面……前面是獸族的薩滿大祭祀……”

見古拉德露出不解的表情,希拉爾湊到近處說道:“老大,精靈們一直認爲獸族祭祀是等同邪魔般地存在,他們能借助神秘地自然之力,不怪這些新兵有這樣的反應,在奎拉這樣地鄉野之地,祭祀應該是被神化了職業……”

古拉德現在擔心的是,會讓殘存的豪豬戰士逃回去,這樣的話,他突襲奧克城的想法也會隨之成爲影,管他什麼祭祀不祭祀的,他現在爲了蒙提炎靈套甲可是豁出去了。

順着希拉爾手指的方向,古拉德看到遠處站着個蒼老的獸族牛頭人,他臉抹着濃豔的彩油,手握一根結滿棕繩的木杖,木杖頂端鑲着一顆白森森的小骷髏頭,他身穿着打滿補丁的長袍,袍掛着許多五顏六色的布條。

在這個牛頭人前方,跪着兩個面貌娟好的精靈少女臘像,她們着身子,表情痛苦的臉一對俏目緊閉,金色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香肩,她們身包括嬌挺和芳草萋萋之地,全鉅細無漏的一一印在所有人的眼中。

這兩個少女從頭臉到腳,都畫着古怪的圖案,一個少女下身畫的是濁黃大地,在這大地有一羣矮人被綁着,另一個少女身則畫着青紅相間的烈烈火焰,兩團顫顫悠悠的**畫着炎炎烈日。

“這兩具臘像做的真是逼真,乍一看還以爲是真的……”古拉德吞了吞口水,脫口的說道。

“老大,什麼叫真是逼真,那兩個是真的西爾凡精靈。”好像應和希拉爾的話一般,對面兩個少女呻吟的扭動了下身軀,環顧四周弓箭手又憤怒又恐懼的表情,他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據說獸族祭祀用圖騰與自然溝通,而畫製圖騰則需要以精靈女子做基體,你看她們身畫的圖騰……

索斐爾德從地竄到了古拉德肩膀叫道:“希拉爾說的不錯,她們身的圖騰,一個是大地束縛,另一個應該是灼熱之域……”

這時,前方被青色光芒壓在地的骷髏毒蜂,全都驚恐的向四處瘋狂抓爬,但它們像被一種無形的繩索綁在了地,根本動彈不了。

突然,牛頭人祭祀面前全身畫滿火焰的少女了站起來,她劇烈的搖着頭,金髮伴着胸前挺立的而舞動,四肢緊隨祭祀的木杖而揮劃,空地那百多隻骷髏毒蜂全被地冒出的火焰包裹,剎那成了一攤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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