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初哪懂得什麼堅持,不過是在死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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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蘇離準備到漢金宮去看看安如初和念兒母子。
漢金宮不是人人都能出入的,來訪的人必須有邀請函或者提前辦好通行證,自從時域霆當政以後戒備更加森嚴。
安如初一早就讓艾琳娜去漢金宮的大門迎接蘇離。
金秋的早上,安如初帶着念兒,看了看花園的陽光房裡佈置的茶會。
傭人準備了點心、水果、糕點、花茶。
其實茶會只有兩個人,就是她和蘇離,但依舊準備得特別豐盛。
擺臺上除了吃的喝的,還有美麗芳香的百合與鬱金香。
安如初望了一眼,準備得應該差不多了,不由彎下腰來看了看嬰兒椅裡的念兒。
“寶寶,等會兒乾媽要來看你哦。”
她用手指尖,那處最軟的指腹處,輕輕的,輕輕的戳了戳念兒的鼻尖。
輕柔得像是羽毛拂過。
“念兒要乖哦,等會兒乾媽抱你不許哭,要對着幹媽笑,才能給乾媽帶好運?”
安如初也是愁。
這蘇離的婚事就是沒有動靜。
許博文明明向她求了婚,而且她也答應了,但婚期遲遲定不下來。
只是她是個局外人,並不知道許博文和蘇離之間隔着一個陳嘉致,因爲陳嘉致,她所期待的離兒的婚期再也不可能定得下來。
正是讓她發愁之際,艾琳娜已經領着蘇離和安子奕走到了花園的陽光房裡。
艾琳娜站在她的面前,雙手依舊優雅的交疊在身前,“夫人,您的客人已經帶到了。”
“安子奕,你也來了?”她從嬰兒車前擡頭一看,不由詫異,卻也驚喜,“你怎麼和蘇離一來了?”
安子奕旁邊的蘇離解釋道,“是安少約了我,我們一起來看看你和念兒的。”
“怎麼,不歡迎我?”安如初開着玩笑。
安如初也笑了笑,“哪能,你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們一來,念兒就哭了。
育嬰媽媽一看,是念兒拉粑粑了。
安子奕主動走上前,說是讓他這個大舅舅來幫念兒洗屁屁換尿褲。
“你快別摻和了。”安如初說,“一個大男人,哪能作這種事情。”
“在念兒面前,我是舅舅,不是什麼大男人。”安子奕堅持,“怕我照顧不好念兒?”
蘇離笑道,“安少好有愛心。”
安子奕說什麼也不肯罷休,就是要照顧他的小念兒。
說起來也是奇怪,以前沒搬進漢金宮的時候,安子奕也就只幫小念兒換過一兩次的尿褲,卻能駕輕就熟。
安如初攜着蘇離一起坐下,遠遠地看着安子奕在忙活。
花茶早已泡好。
安如初問,“離兒,想喝什麼?玫瑰蜂蜜?還是要喝洛神水果茶,或者來一杯珠蘭?”
“怎麼準備了這麼多種茶?”蘇離一看,桌上吃的喝的一大堆,“這總統府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呢。”
“問你呢,到底喝什麼茶?”
“要杯珠蘭。”
“離兒。”安如初給蘇離倒了茶,“許博文出差也有大半個月了吧,什麼時候回來呀?”
“這次出差比較久,要半年吧,他很忙的。”
“這麼說,你們的婚事要拖到半年後?”
“嗯。”蘇離也不是很急,“其實他出差前,我們去民政局了。”
“什麼?”安如初一陣驚詫,“你和許博文已經拿證了,我怎麼現在才知道。離兒,你太不夠意思了。”
“沒有。”蘇離又說,“要是真拿結婚證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就是沒辦成,所以纔沒告訴你。”
“怎麼沒辦成?證件沒帶齊。”
“不是,出了點小狀況,等博文出差回來後再去辦吧。”
“離兒,我好想參加你的婚禮。”
蘇離說,“安安,如果我真的結婚了,我不想辦婚禮。能拿證就行了,我對婚禮和婚紗這種東西,沒有什麼期待。”
“還想着那個陳嘉致呢?”
“不是。”她有些口是心非,說要忘記也並非易事,也不願多提陳嘉致,“我已經過了期待浪漫的年齡,只想安安穩穩的。”
這也正是她答應許博文求婚的原因。
不期待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只願細水長流,歲月靜好的過日子。
婚禮和婚紗什麼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早上博文還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回來後就辦婚禮。但我拒絕了,我不想辦婚禮。”
“電話裡你們還說什麼了?許博文懂不懂得甜言蜜語?”
“他哪懂什麼甜言蜜語,就是關心一下吃過早餐沒,忙不忙,沒什麼話題。”
“日子溫淡如水,其實也挺好的。”
安如初想要溫淡如水的生活,卻偏偏不如意。
哪怕能像許博文和蘇離一樣,平平常常也好。
她有些唏噓的嘆了一口氣,眉眼間難掩那絲悲涼。
蘇離心疼道,“安安,你有心事?”
“沒啊。”
“總統最近是不是很忙,很少陪你吧?”
“他很忙的。”
說曹操,曹操到。
蘇離看見時域霆紳士優雅的朝這邊走來。
陽光斑駁的照在他的身上,可還是驅不盡他臉上的寒意。
新聞裡的他,臉上還有紳士的笑容。
但私下,他臉上哪有什麼笑容,黑煞着一張臉。
原本蘇離以爲,時域霆會走進陽光房的,但是隻是在外面駐了幾秒,目光寒冷的掃了安如初一眼,就又轉身離開了。
當然,這一幕安如初也看見了。
蘇離問,“總統怎麼走了?”
“他政事比較忙。”安如初解釋,“我們喝茶吧,離兒你要不要嚐嚐蛋糕,很不錯的。”
蘇離皺眉,“安安,我怎麼覺得總統看你的目光很冷似的。”
安如初手裡已經端着一盤早就切好的宮廷水果蛋糕了,這一聽手不由抖了抖。
“安安,你怎麼了?”
安如初盡力掩飾內心的荒涼,笑了笑說,“沒事啊,我給你拿蛋糕,你嘗一嘗,這種蛋糕市面上買不到的。”
“安安,你和將軍一定是有事。”蘇離又不傻,“告訴我,好不好?”
“也沒什麼。”安如初淡淡的笑了笑,“就是時域霆的腦部受了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