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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來這事兒吧,飛宇覺是單就高虎一個隨同,恐諸事難拆兌。”
“遂有意加說,多派個許文澤同往,一文一武,遇事也好有個商量。”
“此一建議,我也贊同.”
“所以,這便又牽扯來第二道軍令!”
“除去柳二爺奔赴兗州外,喪門星也就別歇了,自領一小隊,亦星夜兼程,直奔濟南吧!”
“眼下濟南城中,袁平、培忠兩個還在。”
“叫他到了以後,找到這兩人,趕緊把隊伍給老子從濟南拉出來!”
“去往東部,找馬銘祿集結。”
“動作一定要快!”
“遲了,等聖命一到,咱保不準那黃得功會不會有意扣押自作指派!”
“那樣的話,袁平、培忠兩個,可就被動了!”
蕭自再言剩下指派,兩道急令,分道皆赴北去,意將麾下各部盡數歸攏後撤,以圖後計是矣。
聞之,長庭謹記。
“恩,是!”
“待我一會兒找到喪門星,把咱隊裡最好的馬批都集中配個他,反正現下聖旨還沒下,咱也還有得時間!”長庭隨言謀劃,脫口出。
可,較蕭靖川聽罷,卻是慘笑輕作嘆聲。
“哼!未必!”
“聖意雖是還沒傳達,但這意思,內閣諸員卻均有知曉。”
“唉,叫喪門星速去便是,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蕭語。
聽及,長庭正色點頭。
“還有!”蕭忽來複又相言。
“如袁平,培忠兩個能攜隊出來,那麼喪門星就跟同此兩部,一起去往青州。”
“要是出不來,那喪門星也不能耽擱,自己去青州亦有後話!”
“待是身到青州,找齊綱、馬銘祿,告訴他們隱蔽精幹,整訓募兵不可片刻鬆懈!”
“南境如今已成定局,我們能做的,就是利用此一空當時間,抓緊備軍整訓。”
“許繼祖、黎弘生,若是再加袁平,孫培忠,此四部人馬都要滿擴!”
“憑去佔平度、萊州、寧海等四五城池。”
“山東以東,非爲交通要衝所在,所以,那裡暫時還較能消停處事。”
“屆時,南有李虎臣、趙應元於中南山區運作,東部臨海諸州府,又依託東僻之地,堪行發展。”
“即便日後那黃得功守不住濟南,放了北邊兒韃子下來,那咱憑去此兩方人馬,亦或可同建奴鐵騎周旋一二!”簫郎多言盡釋。
“恩!將軍!”
“屬下明白!”長庭續以接應。
“恩,行啦!”
“來,你身後那幾捆也遞給我吧。”
令畢,簫郎長舒一口氣,忽言另話。
聞是,長庭一愣,堪堪沒能緩過神。
僵怔片刻,身形纔有動作,扭去胳膊,將剩下燒紙捆子一併都就近堆到簫郎身側。
“好啦,我把這些弄完也就去睡了。”
“呵,實話講,我早就有些熬不住了!”
“唉,一連又是好些天沒睡個整覺嘍!”
言說同時,一陣疲乏襲身,蕭靖川甚覺難受,扶額兩指擠去眉心。
“行,我這兒沒你事兒了,你速去依令辦吧,找他倆把事兒分派下去!”
“速度一定要快!”蕭撐着精神再作囑託。
瞧此,長庭心憂將軍情況,可畢竟任差爲要,遂緊口勸上兩句,亦爲難顧。
“是!”
“那,那將軍您也別太勞神了!”
“我這便去!”
“您早些休息!”
言罷,長庭鄭重一拱手,不相拖沓,就此反身,便疾步退走隱進四下黑夜之中矣
時間匆過
八月十八,晨時,喜神西北、財神西南、福神東南。
這南京城由來已久,不似北京,四方位四平八穩,規矩整形。
且城外西郊,亦因臨江,百舸爭流,大宗水運貿易昌盛,有得大大小小,甚多碼頭。
碼頭多處彙集一起,便興了鎮子。
大江寬闊,早起水鳥雀,岸邊盤桓,隨那抵岸貨船船把頭的嘈嚷,及搬卸力工之渾罵,縴夫的號子聲同處,旦有驚嚇甚去時,便呼啦抄,一片片飛轉拐走東南。
穿梭西郊水岸邊鎮之中,十餘條窄巷,擁擠堆住着各式樣跑生活的人們。
有朝廷派駐碼頭之衛兵,戲子、縴夫、漁夫、力工及各業商賈。
碼頭最前一條石板路,臨江街岸,更是有着茶莊、金銀店、藥店、浴室,乃至雞鴨行、豬行、羊行、糧油谷行,林林總總,應有俱全,儼然已甚有規模。
此臨水西郊,既承接着水運船員們得歇腳停宿,亦爲周邊鄉下那些肯出力掙錢的窮苦人,提供着一些難得的機會營生。
吱吱吱!
鳥雀東南,有着幾隻掠停,駐腳到西郊一處雜隨巷髒瓦檐頭
這一巷口,舊日以碎肉湯營生起的勢,碼頭掙命幹苦力活兒的卸工們最喜這口兒。
一個大子兒滿盛大海碗,吃不起正經肉食,憑着下水雜碎亦能混些油水裹腹,對較這些人來講,已是難得的珍饈美味了。
吱吱,吱!
鳥雀復啼。
弄巷那處混住的雜院中,一魚販打扮的糙漢,趁天矇矇亮,拾倒開屋門前摞放的一應漁具物什。
忙叨半晌,一個轉身,手頭兒抄網不加意,橫掃向後。
“誒!當心!”忽來,有言自身後報出。
隨聲響動,抄魚的抄子頭兒叫人一把攥到手裡。
魚販糙漢扭臉回首瞧。
“嚯!”
“哈哈哈,今兒這身兒精神吶!”
“怎麼着?”
“這可算是高升了吧?啊?!”
糙漢爽口朗笑去,滿腮胡茬兒,身子骨結實,膀大腰圓的,透着股子憨厚實誠勁兒。
“呵呵,只是上有公派的差事,沒,沒.”
“那個,小佳,近幾日我恐要隨任出趟遠門兒,怕是還得麻煩嫂子,幫襯照管她幾天”
“給,給你們添麻煩了!”
隨言應,憑漢子扭臉對去,身後一銀白飛魚服閃出,話口窘色難堪。
“嗨!”
“不妨事!”
“一個院子住着,添雙筷子就行啦,小丫頭能吃多少去!”
“你走你的。”
糙漢話間也不閒着,隨手拽起地上的攬鉤綁去麻線,一勁兒倒騰,滿身的魚腥味兒更濃來幾分,甚叫衝頭。
“恩?咋了越修?”
“還,還有事兒?!”
“呵呵,來,邊兒上挪挪腳兒,你踩着籠啦,別沾了腥氣,到衙門口兒,讓人笑話!”
“沒,沒碰到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