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秘書被貝貝不經意飄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難道是他的錯覺，爲什麼自己會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他偷偷瞄了一眼就坐在自己旁邊領導，對方饒有興趣的看着小女孩，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鄭秘書心裡不停的咒罵着，只能硬着頭皮說道：“至於你們的女兒貝貝，我想還是你照顧比較好。據我所知由於工作的因數她一直都是由你照顧，劉女士也不忍心拆散你們父女倆。當然，撫養費劉女士也是會出的。”
顧向南滿臉憋的通紅，不知道是生病還是被氣的。他瞟了一眼鄭秘書推過來的離婚協議書和保密條例等資料，一語不發，只覺得嘴裡發苦。
“我閨女我自己能養活，撫養費就不用了。”當兵人心直氣性大，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那麼就沒有必要再有所糾纏，咬咬牙拿起筆就要簽字。
顧貝貝拉了他一把，說道：“爸爸，周大爺給小藝考卷簽名前都要看看做錯什麼題，你還是好好看看吧。”
此時，不削和顧向南談話的徐明收起自己玩味的眼神，開口道：“鄭秘書你拿錯了，這一份是初稿，拿修訂後的那份。”
其實徐明來之前就打聽好顧向南的性子，安排了兩份合同，拿捏好離開的時間，這些話也是提前交代好的，沒想到變數居然是個小娃。
雖然第一份合同對自己比較有利，但第二份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他從來都是一個謹慎的人，做事情喜歡兩手準備。工作如此，私生活就更加小心了。
鄭秘書厚臉皮的將文件收拾好，送上新的文件說道：“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腦子不夠使了。這份絕對沒問題，絕對以你們的利益爲出發點，好好看看，若是同意就簽字吧。”
顧向南這回看的很仔細，確定沒有問題才簽字。“我不需要你們爲我做什麼，職工房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這房子是惠英......劉女士的職工房，我會盡快搬走。”
鄭秘書笑笑：“劉女士的單位一直都有集體宿舍，從來沒聽說他們單位有職工分房政策。這是房產證和存摺您拿好，以後小姑娘上學生活都用的到。”
“拿回去，我們不需要。”顧向南猛的擡頭看了看徐明，這是對的能力的一種侮辱，可對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咬着牙低下頭，拳頭握的緊緊的。
徐明看着他的表現，心裡最後一絲疑慮消失。這樣的一個男人確實不配當他的情敵，不夠資格。失敗是必然結果，慧文這樣的女人他怎麼能保護的好。
“這是給貝貝的房子，會有人幫忙辦理好手續。存摺裡是她的撫養費，我們一次性付清。如果以後你們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鄭秘書，他知道聯繫我的。”有些話最好早點說清楚，免得日後糾纏。
徐明轉頭微笑的看着貝貝：“其實你媽媽真很疼你，希望大人的事別影響你正確的判斷。聽說lisa想帶你出國，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我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小孩，知道怎麼選擇。或者你想和叔叔走也可以。”
“不用，謝謝。現在這樣很好，我知道哪裡是我家，誰對我好。”貝貝接過存摺看了一眼：“一萬嗎？原來什麼都是有價碼。她知道嗎？”
其實顧貝貝想問：她知道自己就值這個價嗎？
徐明聽到這話在心裡過了一遍，面色立馬冷了下來，沒有繼續停留，自顧自的打開門離開。當坐在車上他依舊在腦海中回想顧貝貝話中的含義和當時的神情，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小孩說的話做的事，抑或是自己想多了。
鄭秘書見他眉頭隆起小聲問着：“主任怎麼突然又想把小女孩帶走？”他是見過照片的，徐明家裡已經有個孩子，而且是個男孩，聽說外家背景也不簡單，完全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
徐明意味不明的說着：“因爲她很像我老師，聰明。或許是我的錯覺。開車吧。”
紅旗轎車喇叭聲響起，飛速離開。
徐明的離開沒有將屋內的氣氛好起來，顧向南低着頭黯啞的說着：“貝貝，爸爸是不是很沒用，連住的地方都是別人給的施捨？”
“我不這麼覺得，在我心裡你很好，這樣就夠了。”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人，說出這麼的話已經是極限了。
顧向南一把抱住她，哽咽的說着：“對，你是我的女兒，以後你將是我的全部，這樣就夠了。爸爸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你要相信爸爸。”
“嗯，我相信你。”前世今生，她都是有一種彆扭的性子，接受不了別人對她太好，會渾身不舒服。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自己的脖子，開始轉移話題：“如果哪天晚上我沒出來，你是不是會答應繼續以前的生活？”
這是她這幾年埋在心裡的刺，當晚她其實是故意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因此有些愧疚。
顧向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摸摸她嚴肅的小臉：“和貝貝無關，即使你不出來爸爸也不會答應的。她心裡有人，我從認識她那天就知道，只是我一直再自欺欺人罷了。總以爲她會忘記他，然後愛上我。可是，現實很殘酷，她的回憶中是滿滿的愛，而我被她隔離在外。”
短暫的沉默之後：“況且，我不能讓你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成長，你聰慧敏感註定不平凡，爸爸想爲你創造更好的生活和教育環境。離開這個家，你媽媽應該會很開心，至少物質上絕對不會缺的。以後的日子，只能我們父女兩相依爲命了。”
“嗯，我知道了。”顧貝貝不覺得這有什麼，比較郭惠英在她記憶中佔的比例不重，離開影響不大。
之後是事情就順理成章多了，他們離婚了。兩人沒有出面是鄭秘書找人代辦的，而且是個職位不低的民政局幹部。沒有財產的糾纏，唯一的小孩有已經明確了撫養義務，再很短的時間內就辦好了所有的手續，不管是單位還是家裡都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以爲郭惠英只是出差，顧向南也沒有解釋。
顧貝貝原本以爲他們的日子會安靜平和的過下去，沒想到這卻是痛苦生活的開始。人都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壞就壞在顧向南有個不怕事大的媽。
“貝貝，今天有你喜歡吃的海鮮，快來吃飯。”顧向南喊着沉迷書中的女兒，不知道她是真看懂還是無聊打發時間。
“知道了，就來。”顧貝貝將前幾天撿的梧桐葉子放了進去，起身洗手。
其實對於這些大部頭她還無法完全理解，字都認識可連一起看就有些吃力。畢竟前世生長在新加坡，雖然是華裔，可環境和學習的文化是不同的。
“南子，快來開門。”突然門口傳來叫喚聲，隨即是砰砰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