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小妖超脫

林小妖甦醒之後,境界一路高升,居到直接到了超脫境才恢復平靜,她畢恭畢敬的說道:“拜見三位至尊!”

軒轅無雙可不敢受禮,側身擺手說道:“小妖姐,當年的記憶想必你已經恢復了,咱們的夫君前些日子進了長安城北坊參加洪荒帝令選拔,他居然打着爭霸天下的旗號廣開後宮,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三個走不開,就拜託你去北坊都尉府刷一波存在感了。”

林小妖接受了軒轅無雙的委託,直接回了飛鳳坊林家,以林棟嫡女的身份做了飛鳳坊都尉。

林小妖到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揮師東進,攻打朱雀坊涼山大營。

龍國大軍統帥劉正,遠在北坊都尉府處理錢多多和苟元的家務事,聽得林小妖之名,機緣巧合之下便激活了塵封的記憶。他以爲有機可乘,居然孤身冒險前往飛鳳軍駐地,打算再續前緣。

行至誤賢鎮時,恰逢一位擔柴老翁跌倒,折了腿骨。

劉正生就一副慈悲心腸,便停車救人。

經過一番施救,老翁終於醒轉。然而腿傷特別的嚴重,擔柴賣錢的活兒是幹不了了。

老翁以爲家徒四壁,若無橫財便無法養傷,康復就是遙遙無期的事情了。再看身着便裝的劉正,眉宇間的威勢偶爾流露,一看便知非富即貴,於是就借題發揮,想要撈取一點營養費,甚至還能給子孫後代掙一筆遺產。

老翁堅持要求劉正賠償,劉正自認爲不差錢,於是就痛快地準備花錢免災。

侍女打扮的苟元立馬上前勸阻說:“將軍,千萬不能賠錢!”

劉正疑惑不解,於是就問道:“爲什麼?”

苟元解釋說:“將軍,老翁窮困潦倒,着實可憐。若是以其他名義尋求幫助,倒也無可厚非。然而他爲了一己私利,居然顛倒黑白,此風絕不可漲。”

劉正辯解說:“老翁索要的錢財,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咱們還有正事要辦,沒有必要爲了三瓜兩棗浪費時間。”

苟元勸道:“將軍之舉雖無大惡,卻危害甚大。將軍財力雄厚,倒是不差錢。可是整個洪荒大陸芸芸衆生,又有多少人具備將軍這般豐厚的身家呢?”

苟元的話,引起了劉正的沉恩。

的確如同苟元所言,老翁索要的金錢,對於劉正來說不值一提,甚至連毛毛雨都算不上。可是若是換了類似於老翁家境的人,或者是不如老翁家境的人,結果就該是傾家蕩產了。

劉正說道:“我的身家,足以撐得起我的善良,我覺得沒有必要謹小慎微。”

苟元卻道:“將軍不怕麻煩,也有絕對的實力解決麻煩。可是將軍還得替洪荒大陸的普通人考慮一下,他們有沒有能力付出這樣的善良代價?他們還要不要善良了?你的遷就行爲,就會助漲老翁不勞而獲的心思。一旦這樣的人多了,洪荒大陸的普通百姓誰還有膽量善良吧?”

劉正嘆道:“可是這老翁也太可憐了?”

苟元卻道:“老翁有困難可以理解,可是理解歸理解,卻不能縱容他訛詐錢財。這點錢對你不算什麼,甚至你也可以認爲老翁的行爲不具備普遍性。可這一切都是你的僥倖心理作怪。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錢點不會要你的命,卻可以要了普通百姓的命。你的僥倖,會讓善良的普通百姓用生命買單。當善良的成本高出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普通百姓就沒有膽量善良了。洪荒大陸像將軍這樣的人,不說絕無僅有,那也是鳳毛麟角。這爲數不多的善良,根本就撐不起整個洪荒大陸的道德體系。”

劉正聽了苟元的話,也覺得賠錢會扼殺普通人的善良,於是就放棄了賠錢的打算,還義正辭嚴的對老翁口頭批評教育。

老翁沒有訛詐到錢財,有倚老賣老的以爲劉正不敢下手,於是就不依不饒的大吵大鬧。

直到誤賢鎮的鎮長出面,才喝退了老翁,劉正才得以脫身。

只可惜折騰了大半天,已經日落西山,劉正既定的行程也就泡湯了,只得在誤賢鎮留宿。

誤賢鎮西北50裡,便是伏牛山。世尊地藏帶着精銳潛伏了整整一天,也沒有發現劉正的影子。

世尊地蔵又等到了午夜,依舊一無所獲。他以爲情報有誤,便決定前往誤賢鎮重新收集情報。

天亮之後,劉正和苟元剛走出客棧的大門,卻發現世尊地藏帶着一羣蔫不拉幾的士兵進門。

劉正愣了一下,世尊地藏也嚇了一跳。各方各退一步,又不約而同的命令士兵衝鋒。

這一仗打突然,兩軍鬥了個旗鼓相當。

各自撤回之後,劉正也失去了前往飛鳳軍大營的興趣。

世尊地藏得知了誤賢鎮發生的事情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打了一仗的劉正,忍不住的對無理取鬧的老翁生出了感激之心。這要是嚴格按照行程走,龍軍肯定會進入神佛軍的埋伏。從這個角度來看,老翁的無理取鬧,可是實實在在的替龍軍擋了滅頂之災。

劉正找苟元商議,打算對老翁進行補償。

苟元堅決不同意,她說道:“將軍,昨天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你就不要節外生枝了。知道的人,認爲你是感激老翁的救命之恩;不知道的人,就會覺得老翁訛詐有理,而你的行爲就成了知錯能改。”

劉正問道:“難道世人就喜歡歪曲事實嗎?”

苟元嘆道:“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撿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話說,那也是人之常情。至於是不是斷章取義,會不會讓其他人誤會,甚至是無端消費世人的正義之心。從來都不會有人在乎,就算是明知不妥,也會視而不見。”

劉正心裡清楚,老翁的無理取鬧,的的確確的替龍軍擋了災。雖說鬧得很不愉快,甚至有可能扼殺普通人的善良。

可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個道理,在洪荒大陸就是亙古不變的規則。

世間諸般緣分,皆是因果報應。

老翁壞了劉正的行程,也解了龍軍的災厄。孰是孰非,就只能由當事人自行判斷了。

人們常說相遇即是有緣,那就說明既然沾了因果,就不要選擇逃避,否則就會導致更大的損失。

劉正深知因果報應無小事,老翁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苟元見劉正堅持要補償老翁,於是就提出由誤賢鎮出面,將軍府出資,對全鎮範圍內的老人進行救濟式援助。

老翁所在的村子,被設定爲第一批援助的對象。

這樣一來,老翁的養傷經費就有了着落。

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劉正名正言順的把錢給了老翁,還沒有助漲訛人風氣。這樣的了卻因果之法,雖說頗有周折,卻不損害普通百姓的善良。

誤賢鎮那些獲得了援助的老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打聽援助金設立的緣由。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老翁無理取鬧訛詐錢財的形象,就弄得衆所周知了。

每天都有老人不遠萬里趕到老翁家指指點點,甚至是指桑罵槐的發泄一番。

消息傳到客棧之後,苟元問道:“將軍,難道我做錯了嗎?那些老人拿到了實惠,爲什麼不肯放過作爲引子的老翁呢?”

劉正嘆道:“這就是人性。那些老人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筆錢,心中難免忐忑不安。當他們得知老翁的事情之後,理直氣壯的指責一番,再心安理得的享受援助,就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了。”

人言可畏,老翁終於不堪重負,憂憤交加,最終死於非命。

衆老人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認定老翁是罪有應得。

苟元很難理解,劉正卻心知肚明。

老翁用不光彩的手段,替誤賢鎮的老人爭取到了援助。那些老人在享受援助的時候,心中就不可避免的對提供援助金的劉正產生一種內疚感。他們千里迢迢的罵老翁,不是因爲有仇有怨,純粹是爲了心安理得的使用援助金。

當老翁被流言殺死之後,所有拿援助金的老人,纔可以大言不慚對世人說:“公道自在人心。”

苟元嘆道:“將軍,我終於明白了,替衆人抱薪者,必將凍斃於街頭的真正原因了。衆人烤火之後,不僅對抱薪者會有虧欠的感覺,還對薪柴的擁有者心生恐懼。唯有抱薪者凍斃了,擁有者纔沒有理由繼續追究,大家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烤火了。”

劉正並沒有說話,其實抱薪者必死的主要原因,就在於抱薪者並不是薪柴的主人,更沒有資格主導分配規則。至於那些烤火的人,就只能乖乖聽話,那樣還能離火堆近一些。

要讓薪者的擁有者認可抱薪者的行爲,簡直就是緣木求魚。至於讓烤火的人主持公道,就更不可能了。畢竟能不能烤火,得規則的制定者說了算,抱薪者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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