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三 毒計

強忍着身體的劇痛,孫少鏘硬撐着身子,爬到聞安臣面前,跪地磕頭道:“小的多謝司吏老爺開恩。”

聞安臣瞧着他,淡淡道:“打你,是爲你好。以後刑房中有什麼事兒,少不得還得你去做。”

孫少鏘聽了,頓時狂喜。聞安臣話裡話外這意思,分明就是說以後要重用他!他欣喜之下,眼淚都下來了,一邊大哭一邊給聞安臣磕頭:“謝司吏老爺恩典,謝司吏老爺恩典!”

捱了頓打卻得了重用,這頓打捱得值啊!他心中的怨恨頓時就淡了許多,而當他看到其他刑房書吏那豔羨的眼神,那一絲怨恨更是消弭,轉而變成了畏懼和感激交雜的情緒。

旁邊圍觀的有些頗有見識的老胥吏,瞧見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兒,心中暗道:“這聞官人,當真是個極有手腕的,又拉又打,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等手段,哪裡像是個未及弱冠的年輕人能做出來的?分明就是衙門裡老油子纔有的本事!”

他們暗自搖頭:“紀司明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這裡發生的一切,紀司明現在是肯定不會知道的,而且他也不認爲自己會輸給聞安臣這個毛頭小子。雖說他看似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但紀司明一點兒認輸的意思都沒有,恰恰相反,此時的他,兩眼炯炯有神,臉上滿滿的都是鬥志。

紀司明正站在秦州州衙同知衙的一處偏廳之中。

同知衙,自然是同知大人辦公起居的所在。同知是知州的副手,這一點,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秦州同知,乃是整個秦州城中,僅次於知州大人的第二號權力人物,位高權重。

偏廳不大,佈置的卻很雅緻,博古架上放着許多珍貴的古玩,桌椅都是都是上等花梨木打造,在博古架後面,還有一處羅漢牀。牆角一尺八寸高的銅香爐中,散發着淡淡的幽香,這種那種能夠讓人心情安靜平和的香料。

但此時,秦州知州徐惟賢徐大人,心境可是一點兒都不平和。

他靠在太師椅上,冷冷的盯着面前哈着腰恭謹站立的紀司明,神色間頗有些不悅道:“那姓黎的,你到底又沒有法子把他逼走?若是你沒法子,本官便換個人動手!”

徐惟賢已經年近花甲,比黎澄年歲還要大得多,頭髮鬍子都已經

花白,不過他臉色頗爲紅潤,氣色是很不錯的,眼睛也很有神。他身材高大寬厚,寬袍大袖,不怒自威。

同知本就權勢頗重,而現任秦州同知徐惟賢,比起別的州的同知來,權力還要更大一些。

因爲他資歷足夠深,他在秦州當了整整十年同知。

在外驕橫跋扈,州中百姓聞之色變的紀司明,此時在徐惟賢面前卻是恭敬之極,聽到徐惟賢的責罵,他慌忙跪地磕了個頭,而後道:“回二老爺的話,小的已經有了一樁妙計。”

“哦?說來聽聽。”徐惟賢精神一震。

紀司明湊上前去,把整個計劃細細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冷笑一聲:“二老爺,您若是用了我這個計策,那聞安臣自然得死,便是黎澄也要被牽連!輕則遠凋他處,重則丟官去職!”

他直呼黎澄之名,也不喊大老爺了,顯然是恨透了這個打壓自己的知州大人。

“果然是妙計!”徐惟賢聽完,重重的一拍椅子扶手,讚道:“紀司明,你是用了心思的。”

“大人如此提攜小的,小的敢不效死?”紀司明趕緊跪地磕頭表忠心。

又說了約莫一刻鐘,商量了一下細節,紀司明便告辭離去,下去着手佈置了。

徐惟賢站起身來,走到博古架前,伸手拿起一個小鼎來在手中把玩。小鼎斑駁陳舊,樣式奇古,乃是一件商朝的奇珍,這等物件兒,根本是有價無市,堪稱無價之寶,也是徐惟賢最喜歡的一件兒藏品。

“黎澄,你等着,這一次,你也跑不了!哼,你一介後輩,何德何能居於老夫之上?只要是你離開秦州,以老夫的資歷,順理成章便能接任知州!”

徐惟賢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微笑,低聲道:“別怪老夫,只怪你,擋了老夫的路!”

說起來,徐惟賢不但年紀不黎澄大,資歷也比他深,黎澄是嘉靖二十六年進士,而徐惟賢比他早一屆,乃是嘉靖二十三年二甲進士。只不過,他的仕途要比黎澄坎坷的多,蹉跎數十年,到現在纔是個同知。

而且還是一個屬州的同知。

秦州不管縣,也就是說,秦州下轄是沒有縣的。而且秦州不是直屬於陝西布政使司的,而是直屬於鞏昌府的,也就是說,秦州不是直隸州,而是

屬州,是府下的州。

直屬於布政使司的直隸州和府平級,而屬州就要低一些,黎澄這個秦州知州是從五品,同知爲從六品,判官從七品,典史等未入流。堂堂二甲進士,混了三十來年纔是個從六品,徐惟賢也確實是夠失敗的,要知道,二甲進士,出則知一縣,在朝中則很多都會成爲各個衙門的中低層官員,起點就是七品。

他在秦州當了整整十年的同知,早就想那個知州的位置快想瘋了,好不容易把知州給盼走了,本以爲以自己的資歷,接任知州十拿九穩,卻沒想到,橫空裡殺出來一個黎澄,硬是把他視爲囊中之物的知州位子給搶走了。

徐惟賢表面上笑吟吟的,實際上心裡已經恨透了黎澄。

他這一次打定主意,是要把黎澄給弄走。

至於聞安臣,他根本沒放在眼中,不過是個螻蟻而已,順帶着除去也就是了。

注:

關於屬州和直隸州的資料,我查了許多,語焉不詳自相矛盾之處都不少。有兩種說法,其一:直隸州和府平級,屬州和縣平級。第二種說法:直隸州和府平級,屬州比府低,比縣高。

聞安臣回到家中時候,天色已然漆黑。正堂之中,一燈如豆,謝韶韻正自坐在那裡等着,聽到外頭的動靜兒,她趕緊站起身來,走到屋門口相迎。

“怎麼抱了這麼一堆書過來?”

謝韶韻詫異道。

“不是書,是過去一些案子的卷宗。”聞安臣笑着解釋一句,把卷宗拿到書房放好。

他今夜打算把這些東西好好的看一看。

謝韶韻端過一盞油燈來放在書桌上,而後很自然的幫他把外衣除去,掛在一邊衣架上,笑道:“奔走了一日,也乏了吧?你先坐着,奴把飯菜端上來。”

聞安臣呵呵一笑,跟個大老爺似的往正屋裡一坐,享受着她的伺候。

飯菜早已做好,一直在廚房鍋裡溫着,謝韶韻不知道聞安臣什麼時候回來,不敢把菜端上桌,生怕涼了。

一道道菜端上來,今天晚飯卻是很豐盛,足有五道菜,有魚清蒸,有蝦油燜,有雞白斬,有肉涼拌,還有一道素菜。喝的是小米粥。

聞安臣嗅了一口,舒坦的嘆了口氣,誇讚道:“好香。”

(本章完)

三九一 林夫人的野望三三三 毒婦一二零 擺脫嫌疑二四一 做生意的構想二七九 趙記大車行二五五 佈局二七零 震驚二八零 生意前景三二四 守歲零九六 成交零四九 原來如此!零七一 全都斷了二二零 問醫二八七 狡辯二零八 步步殺局二零一 五日之內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一五九 秘密三九六 首輔相召三零一 服軟了三九四 走着瞧吧三八二 觀念的不同一七三 刮目相看三二六 假期散心三零零 掌控巡檢司三三九 明升暗降一七六 覬覦她的人二四七 和趙光的合作三五一 靜觀其變二八七 狡辯一七三 刮目相看三三七 熟人零一八 疑竇重重三三二 前往龍安府四零五 江陵城一七三 刮目相看零二八 刑房副司吏二四四 不現實零二四 水落石出零三二 打板子二五七 辦案三一零 行商宋遠程零二二 有孕?二八二 撞槍口一八八 如此離奇零八四 請託二九一 探監紀司明一二七 就此別過三九三 議論三七七 張記綢緞鋪的絕活三五八 暴怒的張誦一五零 婉拒三零一 服軟了一四三 曹一夔零八九 莊子零五三 夜殺!二七六 十五石!零八六 收拾你不費事二二六 贈書零四零 約談零五五 打草欲驚蛇零三一 水墨梨花一五零 婉拒一八七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二一八 食物相剋一二九 抵達薊鎮一三九 禮遇二一二 首輔召見零二九 租房三七九 公文二八八 調查耿義一七六 覬覦她的人二五四 要下手了一五八 打聽一一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九二 事情了結二四七 和趙光的合作零六六 現場勘查一四二 報信兒四零四 出發三四七 林大川零七八 少年時三五七 謠言四起一零五 酒後大罵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三一九 生意安排二六六 打!一三八 絕非薊鎮軍兵三一九 生意安排三九四 走着瞧吧二零八 步步殺局零二二 有孕?零二二 有孕?零八二 可得抓手裡二零三 去領板子吧二二二 阿拉特部三二八 幽會零三八 暗中打探三八七 超市零九八 又鬧什麼幺蛾子?
三九一 林夫人的野望三三三 毒婦一二零 擺脫嫌疑二四一 做生意的構想二七九 趙記大車行二五五 佈局二七零 震驚二八零 生意前景三二四 守歲零九六 成交零四九 原來如此!零七一 全都斷了二二零 問醫二八七 狡辯二零八 步步殺局二零一 五日之內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一五九 秘密三九六 首輔相召三零一 服軟了三九四 走着瞧吧三八二 觀念的不同一七三 刮目相看三二六 假期散心三零零 掌控巡檢司三三九 明升暗降一七六 覬覦她的人二四七 和趙光的合作三五一 靜觀其變二八七 狡辯一七三 刮目相看三三七 熟人零一八 疑竇重重三三二 前往龍安府四零五 江陵城一七三 刮目相看零二八 刑房副司吏二四四 不現實零二四 水落石出零三二 打板子二五七 辦案三一零 行商宋遠程零二二 有孕?二八二 撞槍口一八八 如此離奇零八四 請託二九一 探監紀司明一二七 就此別過三九三 議論三七七 張記綢緞鋪的絕活三五八 暴怒的張誦一五零 婉拒三零一 服軟了一四三 曹一夔零八九 莊子零五三 夜殺!二七六 十五石!零八六 收拾你不費事二二六 贈書零四零 約談零五五 打草欲驚蛇零三一 水墨梨花一五零 婉拒一八七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二一八 食物相剋一二九 抵達薊鎮一三九 禮遇二一二 首輔召見零二九 租房三七九 公文二八八 調查耿義一七六 覬覦她的人二五四 要下手了一五八 打聽一一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九二 事情了結二四七 和趙光的合作零六六 現場勘查一四二 報信兒四零四 出發三四七 林大川零七八 少年時三五七 謠言四起一零五 酒後大罵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三一九 生意安排二六六 打!一三八 絕非薊鎮軍兵三一九 生意安排三九四 走着瞧吧二零八 步步殺局零二二 有孕?零二二 有孕?零八二 可得抓手裡二零三 去領板子吧二二二 阿拉特部三二八 幽會零三八 暗中打探三八七 超市零九八 又鬧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