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放炮！全是生意！賤不賤？！（24）
沈三通聽懂到了她想問的點。
幫她組織了語言。
“我明白你的意思，好比做記者，學習的教材和理論都是西方的，周圍的老師、領導也是相信這一套。”
“篤定國外的月亮更圓，對內比較殘酷，對外很搖尾巴。作爲學生和下屬，即使反對，爲了自己的生活和未來也不能表現出來。”
？？？？？
“.”
姜微沒法接話。
你也太尖銳了：“這段不能登，要刪掉。傳出去對你也沒好處。我們迴歸電影。”
沈三通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意見：“說白了，我和第六代導演不同。我的精神狀態很穩定，沒有黑暗、昏暗、浮躁、批判、反思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男主許樂房間裡，有一行字‘變得更強’，這也是我的人生態度。”
“選景的時候，我就要選擇明亮的，鮮活的，充滿青春氣息，富有生命力的大學校園。因爲我自己的大學生活就是這樣的，青春，荷爾蒙，自由，快樂。”
“我在電影最後，每一個鏡頭，每一幀畫面，我都反覆的考量取捨，我不否定生命的苦澀，人生的挫折，但是更是強調希望和向前看，鮮花盛開、燕子歸來。”
姜微道：“你和和第六代導演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和第五代也很不同。很多人在網上評論說你電影依然很沈三通，但依然不國產電影。”
“除了你的作品之外，很難想象其他本土導演能拍出這樣的影片。所以將你的電影稱之爲獨一檔，沒有競品。”
“你的電影追求是什麼，在生快選題你提到，你其實有拍恐怖、懸疑的想法，但因爲觀衆反饋，你放棄了，你很在乎觀衆想法嗎？”
沈三通承認：“是的，超市之後我是有些飄的，兩百萬成本，一億五千萬的票房，不是我狂妄，你像賈章科，他拍一輩子，沒有我這一部票房好。”
姜微無語：“你點名幹嘛？你怎麼確定賈章科以後不會拍商業片，拍了不會成功，或者說觀衆就永遠不喜歡他的片子？”
沈三通撂下話：“走着瞧好了，第六代導演水平很差，他們形而下沒弄好，就往形而上走。”
“基礎的技術沒掌握好，就要去探討所謂的藝術。老話說基礎不牢地動山搖，錯過了青年時期，以後想補回來都沒辦法。”
“以後新一代導演多起來，大家就會明白，文藝片一樣可以‘好看’。這段你給我保留。”
“行吧。”
姜微心想：你不怕人家找你麻煩，不怕預測錯了，我更不怕。
她把話題拉回來：“你很在乎觀衆，你的電影更能吸引普通觀衆進入影院。”
“但我認爲你和港島導演不一樣，你的電影不功利，你個人也不是特別在意金錢，你完全可以自己拍自己喜歡的？”
沈三通不是很明白她的問題：“我拍的就是我喜歡的。”
姜微：“但你換個題材。”
沈三通：“我都喜歡，包括之前的想法，我用在了《迷失小鎮》上，只是這部不上院線，試驗數字電影。本來想弄得喜劇一點，後來剪輯的時候偏向於懸疑。這部戲應該會在生快下映後登陸電影頻道，免費送給大家。”
“我覺得大家看完這部戲，應該就會明白我說的，文藝片，作者電影也可以很好看。”
姜微注意到一個問題：“你對院線電影和非院線電影，有不同標準？”
聞言，沈三通一臉大爲震撼的表情：“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不是不同標準，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院線電影是需要觀衆掏錢的。”
姜微可不想給沈三通留下很不專業的印象，趕緊道：“我知道你提到過，賺觀衆的錢至少要尊重觀衆，和道德無關，是基本的職業追求。你對院線電影有很深研究，能談一談你對電影市場的認識嗎？”
沈三通也覺得有必要給國內同行上一課：“我說一個常識，電影觀衆的狀態，我認爲可以看做經濟學假說中的理性經紀人。觀衆是買電影票入場的，真有一張電影票。我編過一個笑話。”
姜微：“什麼笑話？”
沈三通：“問一個明星粉絲，你願意捐一個億給這個明星嗎？那個人回答，我願意。你願意捐一千萬嗎？依然是願意。願意捐一百萬嗎？還是願意。願意爲他的電影買一張電影票嗎？不願意，因爲真有買電影票的錢。”
姜微忍不住笑道：“你說的很形象。”
沈三通：“賣版權的電影和院線電影根本上不同。”
“版權電影只要服務於某個電影節幾十年不換的藝術總監，或者某個政治體的需要，每年給藝術院線撥款，只要服務好少數人就可以，被包養就可以活的很好。”
“院線電影是需要一張張觀衆的電影票，所有人都說好看，觀衆說不好看，口碑依然會砸掉。因爲觀衆真買了電影票。”
姜微若有所思，隱隱覺得沈三通話若有所指。
但又讀不出來沈三通的深層次含義。
姜微繼續採訪，問到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現在很多人稱呼你爲三大導之一，和馮曉剛、張一謀並列商業三大導，你自己有什麼看法？”
沈三通搖了搖頭：“我對這個名號不感興趣，我不喜歡虛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80後導演。”
雖然最早營銷三大導是他自己弄得，但現如今沈三通已經不需要了。
兩部電影大賣，初步有了口碑效應。
你張一謀什麼玩意，拍的東西，又糾結，又迎合西方。
馮曉剛更爛，一股子中年油膩混圈子腐朽氣息。
別來沾邊！
據姜微所知，這個稱號最早是沈三通公司的公關部門弄得。
哪怕不好直接認領，但也應該“謙虛”互吹一波，給人一種三人並列的感覺。
沈三通的回答，再次讓她感到意外。
她問了最尖銳的一個問題：“能談一談你的藝術追求嗎，你就一點不想拿獎，只掙票房？”
沈三通道：“拿獎也是爲了錢啊，第六代導演我說過，賣版權賺錢。張一謀導演也是，拿獎好賣錢。不光是我們，奧斯卡同樣如此，特別是非商業片，獎項決定能否收回成本。”
“中國人想拿獎要拍一些扭曲的東西，還要公關、跑獎。像奧斯卡，公關費用就要好幾百萬美元，一些女演員爲了拿獎，還要各種伺候好製片老總。”
“我拍自己喜歡的電影，能通過院線回本賺錢，也能娛樂觀衆，還不用經過拿獎回本，少了一道程序。挺好。”
姜微再度無言以對。
越是尖銳問題，沈三通的回答，越是出乎預料之外，但又莫名的切合一定邏輯。
姜微不由追問：“但像第六代導演，還有張一謀導演，賺的是美元、歐元？”
沈三通歪嘴：“美元是錢，歐元是錢，人民幣就不是錢？賤不賤啊！”
至此，採訪結束。
姜微和他分別時問道：“沈導，你的言論恐怕會很有爭議，需不需要再做一些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