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榆說完一面指揮着那一片烏金色的雲光七煞玄陰天幕合攏,一面又喝道:“你們兩個賤婢還不上前納命,免得我入亭後連累不相干的人,受我虛驚恐嚇。”
他言還未了,齊金蟬卻是心急,見妖雲已經飛出,又向四外亂指,每指一處,便有千百縷極細的遊絲射出,晃眼無蹤,惟恐對方先發制人,落後吃虧,將自己的霹靂鴛鴦劍發揮到最大的威力,兩道十幾米長的紫光和紅光飛舞而去。
可是那毋榆又豈是簡單好對付的人?他身爲西崆峒軒轅法王座下第二尊者,手底下自然有些本領,雖然齊金蟬的霹靂鴛鴦劍氣勢猛惡,可是他還沒放在心裡,一擡手兩道烏黑的光華擋住了霹靂鴛鴦劍,同時怒喝道:“我看在你個娃娃是峨眉弟子的分上不與計較,還不收劍。”
齊金蟬終究是年幼,正處在模仿期,近來峨眉的各路長老都陸續回來準備開府,同時也帶回來各自的弟子,這些人天南地北的什麼人都有,無事時在一起互以各地俚俗之言說笑嘲罵有之,所以他學會了幾句南腔北調的罵人話。
一聽對方說自己是小娃娃他就不樂意了,要知道他本來是齊靈雲的哥哥,因爲轉生後成了小孩子就成了齊靈雲的弟弟,處處受管,所以最討厭別人說自己小,聞言先是忍不住,縱身出亭,指着毋榆大罵道:“放你孃的春秋大屁!哪個要你容讓?
本少爺不管你和二位姊姊有仇無仇,既然敢在我峨眉仙府門前放肆,便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讓我收劍?你也配,你們這些邪魔外道都該死,看我先破你了這些烏煙瘴氣的鬼門道,等有機會本少爺一定蕩平你們,讓世上再無魔教妖邪。”
他聲纔出口。手揚處,放出百丈金光,原來他手裡拿了一面鏡子,正是朱文的天遁鏡,他和朱文兩個人你我有情,雖然沒明挑。可是卻親密無比,朱文手裡的這件極品寶物都隨便讓他用,就可以知道兩人的關係如何了,當然他們的事情在峨眉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從紫雲宮回來後,齊金蟬雖然被父母治好了傷。卻沒將鏡子還回去,所以剛好現在用上,他並沒先照毋榆,而是先朝毋榆手指的地方照去,金色地鏡光照處,適才所見的千百縷極細如遊絲的妖煙立即由隱而現,成了片片烏雲,雜着無數魔鬼影子。慘嘯如潮。
可是隨着鏡子的寶光照處,那無數的魔鬼影子跌跌翻翻,重又化爲殘煙飛絮,由現而滅,這天遁鏡是當年廣成子煉魔至寶之一,又豈是等閒,要知道廣成子雖然來歷不可考證。有的說他是三清之一,上清原始天尊地大弟子,有的說他是老子借名而化。
來歷不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他曾經是軒轅黃帝的老師。同時也是個喜歡煉寶貝和收集寶貝的人,元江金船就是左證,同時他也有許多地法寶流傳在外,如宋長庚從廣成子天書下卷的玉匣裡得到的九天元陽尺。
而這個天遁鏡就是嵩山二老的矮叟朱梅從廣成子天書中卷的玉匣裡得到,與白髮龍女崔五姑和凌渾夫妻從廣成子天書上卷的玉匣裡得到七寶紫晶瓶一樣都是極品法寶,論威力自然不是毋榆可以抗衡的,就算齊金蟬不足以發揮它的全部威力也是一樣。
毋榆一見對方地鏡子一照自己的法術就被破了,急貪交加,即恨對方狂妄,自己剛纔說的軟話對方居然不理睬。同時對齊金蟬手裡寶貝垂涎不已。
見毋榆又開始動手施展法術。齊金蟬更不怠慢,對石奇等人喊了一聲:“還等什麼?大家快上啊!莫放這個妖人逃走!”說着將自己的霹靂鴛鴦劍化爲紫紅兩色的光華。連同天遁鏡的金光,齊朝毋榆飛去,竟然有拼命的意思,在洞口地石奇一看也不怠慢,將自己的飛劍也放了出去。
那對孿生女孩子聽了他的話,也各將手一舉,跟着兩道紅光飛出,兩人立刻飛身而起,待要上前幫助,在她們後面洞口的丁嫦看出毋榆的法術厲害,似乎是古修所傳,惟恐二女有失,忙喝:“二個小姑娘,你們遠來是客,妖人既敢來此猖狂,自有峨眉派地弟子對付,你們無須動手。”
聲隨法起,只見她一甩那寬大的袍袖,一幢彩雲先朝二女飛去,果然妖人一見亭中敵人這等厲害,所用法寶、飛劍無一不是至寶奇珍,才知峨眉門下果是不凡,一個年輕後輩已有如此威力,少時諸位長者得信趕出,更難討好,何況洞門那三個男女還沒動手,他更是心虛。\\\\\\
眼看仇報不成,弄巧還要丟人現眼在這個無名小輩手裡,並且從此和峨眉派結仇,後患無窮,益發把那兩個孿生女孩恨如切骨,他不願自己所煉的魔光爲齊金蟬的寶鏡所毀滅,一面放起數十道烏光抵禦對方的飛劍,一面運用玄功把未被鏡子照破的魔光收了回來。
他心裡憤恨,看兩個女孩從隱形的地方飛出來,立刻就施展出本門極惡毒的玄陰神煞,先是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化爲千百朵暗碧色的焰光,猛地噴出,直朝從亭中飛出的孿生姐妹和齊金蟬而去,恰值丁嫦地彩雲飛到,丁嫦一見對方放出來玄陰神煞就知道不好,忙把彩雲往前一擋。
然後就勢將二女擁住飛到身邊,對她們道:“你們兩個是哪家地弟子?怎麼這麼冒失,那個傢伙又豈是你們能對付的?給我老實在這裡暫且觀戰,等齊掌教地公子破了對方再說。”雖然言語斥責,可是她卻說的輕聲慢語,根本就不象責備而是安慰了。
兩個女孩子原知這個妖人的厲害,而且雙方的怨毒已深,她們雖然有小寒山神尼所賜的法寶、靈符,卻俱在途中被追殺的時候用完了,如今她們兩個身上帶的法寶雖多,卻決非對方的敵手,剛纔之所以出手,只爲初次和外人見面,好勝心切。
同時她們兩個沿途惹事,一直是均佔上風,未免膽大狂妄,不欲袖手示弱讓齊金蟬一個人上去,可是不料對方竟然拼着損耗本命精血,一個照面就對她們猛下毒手,如非丁嫦經驗老到,長於知機,兩人幾乎遭遇不測,就這樣,雖未受傷,也嚇了一大跳。
原來剛纔那一簇血焰撞在雲幢上後,頃刻間就全都爆散開來,宛如千百個霹靂同時爆發一樣,砰!砰!砰!之聲,震得山搖地動,聲波所及,就是洞口山崖一側的飛瀑俱都倒涌驚飛,連她們兩個帶那幢彩雲也被盪開老遠,那威力兩個小姑娘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所以對丁嫦的訓說也沒反駁,而是都低着頭,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大是不好意思,就在這同時,剛纔甘碧梧放出去的淡霧也發揮了作用,那一簇血焰剛一爆散開來,淡霧就開始凝聚,很快就將對方的血焰包起來,看是很輕薄的一層彩雲,可是卻堅韌已極。
隨着毋榆的玄陰神煞發出後,他在天空的七煞玄陰神幕也似天傾一般,罩將下來,立時星月無光。如非寶鏡、飛劍精光照耀,對面幾不相見,齊金蟬這才知道對方非常的厲害,自己實是不該輕敵,百忙裡回頭看了看宋長庚等人,心裡奇怪他們怎麼還不出手?
兩個孿生女孩在彩雲圍繞之中觀戰不前,見齊金蟬和石奇二人的法寶、飛劍均在滿空飛舞,與對方相持不下,兩人的飛劍又吃毋榆所放的烏金色光華絆住,雖然我強彼弱,但急切間仍難合壁,好在她們剛纔放出去的兩把紅光寶劍還在天上飛的。
她們心意相通,同時一掐手訣,兩口劍靈性更重,盤旋閃爍飛舞對着毋榆攻擊不已,讓人根本防不勝防,見到兩女厲害,齊金蟬手中的天遁鏡放出來的金光也更熾烈起來,將天空的妖雲阻住,和石奇一起,指揮着各自的劍光盤旋攻擊,不肯放鬆,可是依舊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下風。
這時候甘碧梧見宋長庚站在那裡不動手,就奇怪地問道:“道友,爲何不動手驅逐於他?難道你認識他,還是與他有什麼淵源?”
看了她一眼,宋長庚一笑,搖了搖頭,隨手一揮,一條紫光飛出,化成一條紫色巨龍,渾身燃燒起濃烈的紫色焰火,只是在那烏雲中盤旋幾次,整個烏雲已經基本消失乾淨,然後他向下一衝,頃刻間就讓兩方面的法寶飛劍分開,並且將毋榆圈在身體裡。
一看見這個紫龍和紫色的焰火,毋榆就想起一個人,他想起來自己的四師弟毒手摩什,便是在元江取寶的時候擅自出手,結果死在了此人的手下,而毒手摩什本來居住的大咎山絕頂的宮闕就是歸他了,但是傳說此人不是峨眉派的仇人嗎?怎會在此?
而且這個紫龍和紫色的焰火卻是自己的剋星,自己如何能是對手?他怎麼都沒想到洞口這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居然是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