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曇大師終究是已經快飛昇的人,心靈通透,既然預知了天靈子的心意,自己身帶的靈丹又多,參合自己的甘霖,正好成就他一翻,也算給自己的門人結個善緣,所以一聽姜雪君如此說法,便笑答道:“這些靈木,原本就勞苦功高不應辜負。
如今時已不早,主人家就要出來了,就煩天靈道友大顯神通隨我徒弟玉清去那邊的坑中放出靈泉水母,那裡是專門爲道友準備的,我等都知道孔雀河的靈泉,不與本源水母相接,固然可用,終不如源遠流長的好,難得道友能捨了一道水母出來,主人甚爲感謝。
本來仙府開闢後全境山巒溪澗,均經仙法重新鼓鑄陶冶,地脈中也暗藏禁制妙用,與凡土不同,不是外人可能穿通接引,在開府前貧尼靜中偶得,知道道友要帶靈泉水母前來,適聞李道友來幫忙鎮壓地軸,特意告訴了主人,讓他們預留了通路,免得浪費了寶物。
妙一真人當時曾讓我到時候特爲轉告,教祖的盛情可感,本府地脈中樞便在靈翠峰下,已由極樂真人留有一個泉脈,一頭在靈翠峰中,一頭通向府中飛瀑附近的一個大坑內,靈翠峰是長眉真人煉的鎮山至寶,中藏無數妙用。
道友只須將靈泉水母由坑中注入,自然會從預先留的脈絡中流向靈翠峰西角離地九丈三尺的第五洞眼之中灌入,內裡自會發生妙用,之後流出與府中泉脈融合,到時候內外通連,道友注水的大坑就會成一湖,與附近瀑布相連,形成靈泉水網滋潤全府。此皆道友之功,峨眉不敢或忘。
剛纔雪君的想法很好,就請道友施法,然後貧尼好取了靈泉混合甘霖和丹藥,以此澆灌那些靈根,同時也幫忙滋潤這些靈嶠宮種的仙府奇花,也許還能助那些花木果樹快速成長起來,就便令它們能多結點果實出來,與諸位仙賓嘗新呢。”
天靈子一聽,自己這樣的元嬰高手做事屬於天機玄秘。最是難推算的未來之事,而現在分明被對方識透,越發慚愧佩服,旁立的人多,恐被人聽出自己是來求助地。到時候面子不好看,既然主人已經說了峨眉不敢或忘。那到時候自己有事的時候對方自然不能袖手了。
他略微稱讚了兩句,便請玉清大師帶路,依言行事。飛向另一座坑前,仔細一看,果然仙法神妙,不可思議,坑的中心有個一尺直徑的穴眼,隨照剛纔所說,把身後背的一個金葫蘆取下。手掐靈訣。施展法力,朝坑中一指。立有一股銀流,其疾如箭。由葫蘆口內飛出,射向穴眼中去。
衆人見那葫蘆長才一尺二三,泉母未射出時,看去似並不重,及到那銀泉飛射而出後,立時洪洪怒響,長虹一般,接連不斷往外發射,天靈子那麼大法力,雙手捧持竟似十分吃力,一點不敢鬆懈,跟隨而來的人都歎服不已,這個賀禮的價值可是更重啊。
凌渾在旁笑道:“天靈子,真虧你,大老遠把這麼多水背了來,要差一點,賠了自己一份傢俬,還得把背壓折,去給乙駝子當徒子徒孫了,那才冤枉呢,仙府都快開了,種的仙花連葉還沒見一片,都靜等着澆水呢,你不會留點先給神尼,少時再往裡倒嗎?”
天靈子一邊努力抱住葫蘆,一邊冷笑道:“凌花子,你知道甚麼?不懂就不要隨便胡說,一邊呆着去,不要打擾我。”
好一會那水才放完,可是坑裡卻點滴都無,衆人正在好奇的時候,忽然大地震盪了一下,然後那坑中心的穴眼中猛地噴出來一個清泉,直上數百米後才落下去,優曇大師將手裡一個小玉瓶一揚,就從那噴泉中吸收過來一股,那小玉瓶似乎是無底洞一樣,多少進入都沒滿地意思。
等到整個大坑已經注滿了水,那穴中才不再噴發,而優曇大師也收手不再吸收,將幾顆丹藥放了進去,當場施展佛法,只見一團柔和的金色光暈以小玉瓶爲中心亮了起來,好一會她才收了法,那個玉瓶也恢復了正常,只是從瓶口中不時飄出淡淡的清香。
優曇大師原地沒動,而是單手結了個手印一指玉瓶,只見那瓶中飛出一股七色彩虹,飛到天空後化成一片只有一米多厚的薄薄雲彩,頃刻間就蔓延開來,等優曇大師的玉瓶不再放彩虹地時候,大家才發現那雲已經覆蓋了整個仙府,白色的雲彩翻滾中雷聲隱隱。
等玉瓶中地彩虹消失後,優曇大師雙手結印往空中一指,只見那雲彩中霹靂一聲,無量的雨霧灑下,濛濛輕輕,如煙般嫋嫋,如霧般迷茫,仙府內的花草樹木受了這甘霖之雨地滋潤,都開始煥發出明顯的生機,姜雪君已經等不及,告了聲罪就向栽種那些樹精本體的地方飛去。
場上諸仙也都已有一多半隨了她越過諸般景色,往後山飛去,謝家二女也沒心思理會宋長庚,忙向葉繽、楊瑾飛了過去,向二人說了要約同張錦雯、孔凌霄、林綠華、石明珠、石玉珠等武當弟子一同趕去看那些樹木,謝家二女因先時葉繽不令離開,這次說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
不料卻是一說便允,謝家二女又只顧貪玩快走,不暇再問爲什麼,匆匆約了武當幾女同往後山飛去,這時各仙館中長幼外賓又飛落了二三十位,都是被那甘霖吸引,看見地上的仙草異花開放,出來欣賞的,畢竟景色再美也是死的,只有花木那短暫地美好和勃勃生機才最吸引人。
仙府地土地有數百里方圓,既寬大視野又開闊,而賓客的人數不過幾千,來去相隔地又遠,所以很少有人再聚堆,多半是俱在四下圍觀,趁這個功夫有些自知自己禮物比不了別人的賓客,就偷偷將自己地禮物放出去,當然過後要向主人說了,否則不是白送了。\\\\\\
這些都是大件的,那些小件的基本都要等宴席的時候直接上禮帳就是,宋長庚合計來合計去都覺得自己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不禁悵然,自己到處的巧取豪奪,可是比起這些千百年積累的門派或者個人而言,實在是太寒酸了,可是既然來了怎麼都要送東西的,這是中國人的傳統。
他本來要送的東西不過是些紫雲宮產的靈藥,可是現在一看真是拿不出手,怎麼說自己都是上千人的門派掌門,如果送這個,實在是太丟人了,思來想去都沒個好辦法,舉目四望,周圍景色迷人,看着看着他發現有點不對,這裡似乎缺了點什麼。
缺什麼?他仔細看了會,心裡靈光一閃,知道自己應該送什麼了,他將身一縱,化成一溜火光轉瞬而去,直接奔自己本體所在的玲瓏玉闕而去,因爲他讓長平公主和紫玄楓分別帶領男女弟子出去觀賞,所以這裡基本已經沒人,可是等他回到二層的時候,卻看見甘碧梧站在那裡。
她的對面就是十八個金符屍,中心就是宋長庚的本體,甘碧梧正呆呆地看着那閉目而坐,元神已經不再的宋長庚,不知道腦中正在想什麼,連宋長庚的第二元神回來都不知道。
縱然是宋長庚的心腸如鋼鐵般堅硬,看見甘碧梧那癡女兒的模樣也要軟下來,何況他的心腸本來就沒那麼剛硬,看見甘碧梧這個樣子,想起一路行來的點滴,想起丁嫦的話,他再遲鈍也知道甘碧梧已經對他動了真情,否則一個地仙是不會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
控制不住?想到這裡宋長庚心裡一驚,他想起自己隱約感覺到的劫數,猛然明白,自己和甘碧梧已經生了情劫,一個處理不好就是魂飛魄散,他知道這情劫是天地人三劫中人劫的一種,一切的變化都是以人爲主,以情爲主,度過去就是過了人劫。
如果自己再過去地劫,那麼無論是肉身飛昇還是永留人間,都可以真正的逍遙自在,長生永駐了,可是真的那麼好過嗎?天劫已經過去,現在情劫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如果不是自己第二元神出竅,心靈通透了許多,恐怕還感覺不到呢。
要知道他的第二元神並不是真正的肉身,所以沒有各種肉體慾望的牽纏,心靈更加澄靜了許多,雖然還是劫中人,可是卻也明白清楚了些。
宋長庚將第二元神走進肉身後甘碧梧才發現,她羞澀地想離開,宋長庚只是說了句等我會。就開始進入元神迴歸的狀態中,甘碧梧幾次想離開,可是宋長庚那裡似乎有什麼魔力吸引住她一樣,讓她挪不動腳步,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等宋長庚睜開眼睛後甘碧梧羞澀地轉過頭看向窗外,兩人間的氣氛頗爲曖昧,誰都沒有說話,讓氣氛更加曖昧,甘碧梧的臉龐開始有些紅暈,可是剎時卻轉爲蒼白,因爲她看見窗外飛來一羣人,其他人甘碧梧都已經忽略,她的眼裡只有宋長庚的兩個妻子,秦家姐妹。
這些人飛近後說話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宋長庚自然是也發現了他們,想了想他對甘碧梧道:“你的心思我已經明白,我,唉!丁道友說你沒修煉前曾經是官宦大家出身,所以比較重名分,她說趁我沒同秦家姐妹合籍前做個了斷,我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一路走來你我相處融洽,我的一些理想你也知道,逆轉了歷史,這麼大的因果早晚都要報應,你跟着我恐怕連地仙位業都難保全,你好好想想吧,等開府後再給我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