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疑心漸起

有半刻左右,靈奇自水中忽然現身,看他面帶微笑,在下面做了些手腳,等他飛身上來,大家都是少年心性,石生和阿童更是童心最戚,見他上來後,冰山沒任何的動靜,不禁同聲問道:“海底那半截如何?你怎麼不使它全浮上來?”

靈奇笑道:“這座冰山時重時輕,被我強行制住,支持了這些時候。宅底下根盤不固,再受急浪衝蕩,好景無常,已快倒了。”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冰山上";喀喳喳!";的連聲脆響,接着";轟隆!";一聲,倏地迸散爆裂,萬壑千峰齊化烏有,雪崩也似的崩塌下來。

碎冰紛紛,激得海水排天而起,波濤洶涌,駭浪山飛,衆人的寶光尚未撤回,又映出大片奇麗之景,眼見這裡已經沒有精奇,靈奇隨口嘻笑地說道:“沒什麼看的了,快走吧!”衆人見無可看的景色,只得各收法寶,一同飛起。

環境和位置最是能鍛鍊人,齊金蟬雖然性格依舊孩子氣,可是卻因爲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石生等人面前裝老大,所以比平時少說了許多,同時遇到事情的時候也多想了許多,他知道冰山之倒,乃是靈奇意欲大家快上路,恐大家貪玩冰海奇景,不捨得立刻走,暗中行法所爲。

否則,那冰山已吃法力禁制,兀立海中,萬無自倒破碎之理,可是事有反常即爲妖,靈奇對他們這麼熱情,開始還可以說是牌氣相投,可是這麼着急讓他們上路就有點不對了,齊金蟬狐疑地看了眼在前面領路的靈奇,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只好忍住。

石生斷去一條腿,雖然被齊金蟬弄了布帶綁在身後揹着,可是石生確因爲身體前附,所以腦袋和齊金蟬的頭並列,在側面看見齊金蟬眉頭輕皺,眼睛看向靈奇,就在他耳邊傳音道:“蟬哥是不是對他倆有所懷疑?我也是如此想的。”

見齊金蟬側頭異地看了自己一眼,石生繼續傳聲道:“他們一個是宋長庚的親傳弟子,一個是宋長庚引進門中的人,說他們沒目的接近我們我纔不信呢,我猜他先是故意炫露,弄出動靜等把這附近的妖邪引來,隱身獨自去應付接洽。

偏是他回來得這麼快,我雖然四外留神觀察,除遙空兩次異聲略鳴即止外,並不見有一絲應敵徵兆,而剛纔靈奇上來是時候面上又帶喜容,他弄碎冰山既不是向我等賣弄,行事何以如此隱秘?令我好生不解,哥哥要多加小心。

齊金蟬不禁納悶,以前見石生性格憨厚,以爲他看不出這些事情呢,不想現在看的比自己還透,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衆人又往前飛了千餘里,見海面已然開始消失,冰凍千里,一片白茫茫,到處都是冰山冰谷,莽莽冰原再無一絲生氣,起初冰海結凍的時候,冰層不厚,下面寒濤伏流,激盪有聲,時有碎裂渙散之處,漸漸冰層愈厚,四外靜蕩蕩的,悄無聲息。

寒霧愈濃,混混茫茫,一色白直到天邊,也分不出哪裡是海,哪裡是陸地,幾人運功在腿,飛縱急駛所出的破空之聲,竟隱隱得八方遙應一般,幾人不時聽到遠近堅冰斷裂之聲,爲繁響,不絕於耳,萬籟寂靜中,頗爲突然和糝人。

人和人之間很是奇怪,越是不說話就都越不願意說話,可是那怕是說些不知道所謂的話,只要話匣子打開了,慢慢就越說越熱火了,齊金蟬雖然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卻也知道這麼沉默,在這個死寂一樣的環境中很壓抑,所以就和石生嘰嘰嘎嘎地說些閒話,眼睛卻不時瞄向靈奇。

他們倆一說話,大家被寂靜環境產生的壓抑就輕了許多,阿童在旁邊抱怨道:“那個陷空老祖可是真夠奇怪的,弄出這麼一大片禁制出來,如果有剛纔冰海看還好,可是你們看現在什麼都沒有,連個動物都不見,除了冰就是冰,真是沒意思,這還要走多久啊?”

靈奇在前邊聽見後,稍微減了些度,和大家貼進後笑道:“其實在這裡設立禁制,除了是爲了阻攔普通人的腳步,其實也是爲了阻攔外來修煉者的腳步,你們看這附近前、左、右三面山嶺雜沓,冰雪峰巒林立,因相隔遠,隱於濃霧凍雪之中,有些看不出來或者看不清楚。

其實這些山嶺峰巒,連同好些高可參天的危崖峭壁,俱是萬千冰雪凝積,經不起巨聲震動,如果駕遁光衝破冷雲,向前急駛的話,其力甚大,稍不留

收斂聲音,飛臨切近,休說撞上非塌倒不可,便這破和被遁光衝開的雲氣一鼓盪,也會紛紛崩裂。

如果讓這些破碎的冰山順着冰原滑向海裡,順流而下,鬧得附近北極的海上流冰越多,在北海撲漁的船很危險,冰山南行融化後,並還易使氣候變化,生風雪酷寒、洪水之災,那聲勢尤爲驚人,而且這個冰原我們在上面走,看着挺結實的。

其實只要一處冰崖崩裂,勢必生極洪大的巨震,所以這裡稍大一點聲息,都禁不住,何況這類驚天撼地的大震,一但一處開始崩塌,附近峰巒崖壁受不住劇裂震動,也會相繼崩裂倒塌,於是連鎖反應下,四外紛紛相應,往四外蔓延,推廣開去。

這冰原上一峰崩倒,萬山連應,把方圓萬里以上的地形一齊改變,往往經時數月,始漸停歇,那無量數的冰塊,有的被前途斷山殘壁阻住,越積越多,重重疊疊,由小而大,仍積成山嶺,有的去路地勢低凹,又無阻滯,便順冰面滑向海裡,化爲絕大寒流,爲害人間了。

陷空師祖一是爲了阻攔來人,一是爲了保護陷空島周圍的環境,所以才設了這麼大個禁制,否則我們修煉的人再是時間充裕,也不會做這無用功不是?”

如果是普通人走幾千里路,不但要吃喝拉撒,而且氣候也是要注意的,可是他們幾個都是修煉者,最次的也是先天境界,所以都沒把寒冷和長途跋涉放在心上,大家也都進入自然辟穀的境界,飲食需要已經降到了最低,一邊趕路,偶然說幾句話,到也不感覺太寂寞。

宋長庚一直跟在後面不遠,借大家飛躍揚起的雪霧掩蓋,一路跟隨,他知道,這裡乃是地球北極冰蓋的中間部分,數千裡地界中最酷寒的一帶,空中密霧濃雲,俱已凍成一層層冰氣,緊緊籠罩大地之上,相距只數十丈高下,地勢又是越往前去越高。

衆人中除了齊金蟬一人能透視雲霧,一欖無遺外,其他人都要各運功於目,形成慧目法眼才能夠看出很遠,如果不運功多半連地形均難分辨,靈奇見齊金蟬雙目幽深盈盈,就對他笑道:“我聽說你那一雙神目,曾經得芝仙靈液沾潤,能透視雲霧。

不比我們,還要運用玄功,凝神注目,能看出一點形跡,幾時有空我去峨眉,你讓芝仙也給我舔舔如何?呵呵,省了我許多麻煩啊。”

齊金蟬不禁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背上的石生笑道:“你那是妄想吧,我們和蟬哥關係這麼好都沒得那芝仙舔目呢,你要知道,那芝仙把你眼睛舔成慧眼,他就要損了百年修爲,如果不是當年蟬哥在九華山蛇妖口中救了他的命,他纔不會那麼做呢,我們都不要想了。”

靈奇不禁訕笑,走了一會,他才解悶道:“如今離出玄冥界三千里禁制已無多遠,我們再行三百多裡就到了,不過這一帶的地形聽我父親說已有變化,不是昔年平原的模樣,中有一道高嶺橫亙冰原與陷空島周圍的冰海之間。

主要是陷空老祖因近年時有異派妖邪前來,勾結他的徒弟侍者,心中大是不悅,爲禁外人入境,又把這最邊緣的禁制陣法分作上下兩層,嶺上時有怪光隱現,老遠便可看見,大家一會走的時候留神點,不要跳太高,這裡的禁制只有兩丈高,過就要被禁制纏住。”

大家一聽,都小心起來,宋長庚也將距離拉開些,避免接觸的距離太近,大家小心的走了幾百裡,忽然見面前隱約出現一座高峰,等走近了一看,全北極山地都是極厚冰塊雪塊堆積成的,獨此一峰通體皆石,不着寸冰,峰上也沒有一絲冰雪存在。

看這個情況大家就知道,那峰下一定便是火眼,因爲他們離遠望去,前途峰頂上雲霧越稠密,而且隨風吹來有些硫磺的氣味和一絲溫熱氣息,在這冰天雪地中是那麼的明顯,大家留神觀察,見前面雲霧中那一座筆直的石頭孤峰,青煙一縷縷搖曳其上。

這一段路因爲禁制厲害了許多,大家飛跳的得慢了些,約有半日,才行到了那山峰附近,如今時值北極的初夏明季,沒有黑夜,雖然天氣陰寒,只正午時略見一點陽光,終日都是暗雲低迷,氣象愁慘荒涼,但有冰雪之光反映,近地一帶仍是明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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