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聰回家少不得一頓鞭子,傅爸下了死手,抽的他連牀也下不了,這下更好,省的他老子再動用一次武力,直接軟禁起來了。
許益柯看過他之後在安之跟前感慨:“這些當爹的可真下得去手啊!那背上,血呼啦的,沒一塊好地兒了都!”然後又想起自個兒小時候來,幾乎是三天一小抽,五天一大抽!但他也只是小時候犯渾,他爹沒下死手,怕把他抽的停止發育將來不好娶媳婦兒!
安之蹙眉,再怎麼着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問他:“真的很嚴重嗎?”
許益柯沒瞞她:“趴在牀上哼也不哼一聲兒,我去了也不跟我說話,他雖然從小就主意大,但也沒這麼被打過,八成心裡正堵着呢!”然後又問:“你要去瞧瞧他嗎?”
安之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不去,又說:“我要是去了,他指不定以爲我是去看他笑話的。”
許益柯抿了抿嘴,看着安之,又想到了趙倩,忽的笑了起來。安之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他笑道:“想起賈寶玉捱打的那一段了。”
安之也笑了笑,說:“可惜我不是林黛玉,說不了讓他‘都改了’的話,即使說了,他也不會聽。”
許益柯滿不在乎的說:“林黛玉有什麼好?太嬌弱了,最瞎的是所託非人吶!”
安之知道他是瞧不上賈寶玉,便笑道:“我是羨慕她,卻又做不了她那樣兒的,把所有的念想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頓了頓,又說:“更做不了薛寶釵,明知對方不愛我,還要委曲求全。”
許益柯小聲嘀咕:“喜歡我也比喜歡賈寶玉強!”
安之嗤笑,以爲他還在念着林妹妹呢!
安之還是去了一趟傅家,沒上樓,只在樓下跟傅爸傅媽問了好,並把她託人從德國帶回來的藥膏給了傅媽。
“我也不知道這藥的效果怎麼樣,先塗一點試試吧,要是好,我再讓人寄一瓶過來。”
“安之啊……”傅媽接過藥膏,順勢握住安之的手,臉上帶着愧疚,眼裡也有淚花。她是覺得對不起這個準兒媳,老頭子那麼抽思聰,那混球還是咬牙說要退婚!她急得差點心臟病犯了,連問好幾句“安之到底哪裡不好”,問來問去,答案還是那麼一句。
安之很好,只是不愛。
老頭子更火了,爆出多年不罵的髒話:“去他MLGB的愛!”下手更狠了!
安之心底不忍,安慰傅媽:“有什麼等思聰好了再說吧,別太逼他了。”
傅媽連連點頭,這麼一鬧,原本計劃內的事兒全被打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舉行婚禮。不過老頭子撂下狠話了,到時候就是擡也要把傅思聰擡到婚禮現場!
安之什麼都沒說,倒是許二那小子在家抱怨:“擡着去了又有什麼用?只要沒去民政局簽字領證兒,這婚禮就不能算數,現在又沒事實婚姻這個說法了,一點兒也不尊重中國國情。”他老子指着自己的鞋底兒問他是不是皮癢癢了,他連忙兔子似的逃了。
許媽眼珠子一轉,低聲說:“要是思聰那小子真的一條道兒走到黑了,咱們的機會不就來了嘛!”
許爸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她是一輩子沒比過傅媽,兒子也比不上思聰,這會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她是想趁機渾水摸魚呢!
臉一拉,眼一瞪,呵斥道:“你還嫌不夠亂吶!”擡起屁股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如今是傅家一家沒臉,你要敢趁人之危,到時候三家都沒臉!”
許媽撇撇嘴,等老頭兒身影一消失,她立馬去找許益柯打聽情況。在得知傅思聰竟然爲了個貧家女要退婚的時候,她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嘖嘖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傅思聰竟然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難怪說平時脾氣好的人發起脾氣來要人命呢!
這從小循規蹈矩的一旦犯起渾來,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只這樣兒她就驚歎了,沒想到後來又發生了一件驚得她下巴掉地上的事兒來呢!
這陣子,三家人是各懷心思,但都在默默的等着傅思聰康復以及婚期的來臨。
可是沒想到……
安之被一夜的雨聲吵得睡不着,半夜之後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早上還在夢中就被手機鈴聲吵醒,看時間是凌晨五點,來電顯示:許二。
剛接通就聽到許益柯低沉的聲音:“思聰出事了。”
安之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問:“他出了什麼事?”她能感覺到自己猛然間心如擂鼓,快要跳出胸腔。
那邊說:“昨晚半夜,傅思聰被送進了聖心醫院。”
“到底怎麼回事?”她一驚完全清醒了,聖心醫院是宋家的醫院,就在大院兒附近,由爺爺創建,母親現任院長,安之承業。忽的想到了給思聰的藥膏,難道是藥膏出了問題?不能啊,一瓶都快用完了,傅媽說那藥膏挺有效的,傅思聰背上的傷好的挺快的呀!
許益柯快速說了經過,原來竟是傅思聰聽到他爸派人找到了趙倩,給了她一筆錢想把她打發走,他跟傅爸正面衝突沒有結果,晚上竟然趁人不備從樓上跳了下來,本來以他的身手不會有事的,但他畢竟受了傷,加上又下雨,他跳下來竟然摔斷了腿。
“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正在往醫院去,你……要不要去看看?要是想去,我就順路去接你。”
安之跳動劇烈的心卻慢慢平穩了下來,五味雜陳。她以爲傅思聰爲了趙倩跟父母作對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竟可以連命都不要!
傅思聰,你真是好樣兒的!
重新躺下,對着手機淡淡的說:“我現在不去,你先過去看看情況吧,回頭再說。”
“也好,”許益柯調轉方向,眉頭緊鎖,又安慰安之,“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安之輕笑,慢慢的說:“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他的傷是爲別人而受的,骨頭也是爲別人而斷的,她傷心?人家領情嗎?
她掛了電話,想睡個回籠覺,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翻來覆去了兩個小時,又打電話給許二,讓他找找趙倩的下落。
許二打了個呵欠說:“不用找,她能去哪兒,八成在孟婷婷那裡。對了,傅叔叔給她的支票她也沒要。”真不知道該說她傻呢還是有骨氣,不過,就衝傅思聰爲了她跳樓這事兒,她不要錢倒是賭對了。
安之“哦”了一聲,說:“物質的女人傅思聰怎麼可能看得上,呵,她果然有過人之處。”
她已漸漸有了放手的趨勢,只差最後幾刀狠的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急做決定,許益柯的電話已經打到了趙倩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