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雖然還年幼,可是柳非君這類似挑撥的話,她也能聽出來,“你不要挑撥我們姐弟的關係,沅兒不會聽你挑撥的!”
一句話,讓大廳裡的人很是尷尬。
柳非君嘆氣,他不過是想要趁機教一教柳沅君,這個丫頭怎麼就聽出是挑撥了?
此時,柳沅君從柳云溪身後走出來,略顯青澀的聲音,但卻有力,“我不要蟈蟈了,大哥和姐姐不要吵架!”
柳云溪咬着脣,使勁拉着柳沅君,似乎柳沅君受了委屈一般。
柳非君笑着說,“沅兒最乖,大哥和姐姐沒有吵架!”
柳云溪聽了瞪他一眼,什麼意思?她就不乖嗎?
柳老夫人趕緊說,“劉嬤嬤開飯吧!”
一餐飯,雖然豐盛且養眼,但是因爲飯前的不愉快,吃的略顯僵硬。
飯後,柳云溪和柳沅君在奶媽和丫鬟的陪同下回房休息,柳非君則躺在柳老夫人的榻上,一下一下,用摺扇敲着桌沿。
柳老夫人收拾妥當,進了屋子,看了看榻上的人,再看看紅着臉在一旁伺候的宛如,不由的在心底搖頭,將一干人打發下去,才說道,“還在想溪丫頭的事情?”
柳非君搖搖頭,她還是個孩子,而且柳非君知道,云溪沒有惡意,她不過是在保護沅君,父母的突然離世,讓小小的云溪沒有了安全感,“沒有,祖母,云溪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上一世,云溪明明跟她很好的。
柳老夫人嘆氣,“讓你受委
屈了!”
“祖母,你在說什麼呢!”柳非君裝作生氣的說,“算了,不過,祖母,您平時多和云溪說說話,看看她有什麼想法!”
“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心思?”柳老夫人笑着道,“你只管做你的事,如果她給你氣受,祖母收拾她!”
她的祖母啊,您這是要激化矛盾嗎?
柳非君想了想才說,“對於我現在掌管柳家,可能會有人出什麼幺蛾子,祖母您提前安撫着點兒他們姐弟!”
“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柳老夫人有些擔心的問,自從非君從她手裡將船行還有柳家的其他生意接過去之後,還從未專門來給她交底,現在這樣一副找人幫忙的樣子,還真讓柳老夫人擔心。
柳非君覺得自己多想了,今天順子的話確實讓他不能不多想,這樣的傳言,只要出來,就必定傷人,霸佔柳家?真是好笑,“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怕有人不能在生意上佔便宜,就把手伸到柳家後院!”
柳老夫人皺了皺眉,“放心,家裡有祖母呢!外面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幹,祖母總是支持你的!”
“如果是要動一些父親早先交好的人或者船行的老人呢?”柳非君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這次的鬧事,按着上一世的時間推算,再過十天半月,船行就會有大事發生。
柳老夫人想了想,“人走茶涼!”
柳非君點頭,他明白該怎麼做了!“那祖母您休息吧,我還要去趟紅樓!”說着要起身離開。
柳老夫人一把拉住他,嘆了口氣,“有沒有怪過祖母?都是祖母的私心!”
“祖母,這不是您的私心,這是非君自己的選擇,父母離世,柳家老的老,小的小,非君若不擔起來,心裡難安!”柳非君跪在柳老夫人腳邊,頭歪在膝上。
“不用安慰祖母,如果不是祖母的私心,你可以嫁人生子,即使平凡,但卻幸福,現在卻要你如男兒一般,照顧一家老小,出入聲色之地,結交奸猾之流!”
“祖母!”柳非君輕輕的打斷柳老夫人,“如果我真的嫁人,柳家偌大資財,必定引來宵小之徒,即使是正人君子,卻也難保他日不會爲了這些俗物動心,那時,沅君和云溪又該如何?祖母又該如何?非君,又該如何自處?”
“那只是你自己想的!”柳老夫人輕輕撫着柳非君的頭髮,這個年紀已經該是挽發爲人母了,可是她的非君卻這樣不男不女的行走在世間。
這不是她自己想的,這怎麼會是她自己想的呢?
上一世,她辜負了沅君和云溪的赤子之心,因爲她所嫁非人,讓她們死於非命,經歷了那樣的背叛,再想到她們對她的依賴與信任,讓她根本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那時雖然只是一個瞬間,她便想明白,與其苟延殘喘,活着承受良心的譴責與自我厭惡,還不如慘烈的死去,與地下的親人團聚。
“祖母,相信非君,這纔是非君想要的生活,沒有迫不得已,沒有忍辱負重!”輕輕地聲音劃過心間,但是卻又有着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