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是啦,從昨晚到現在,大腦已被突如其來的驚恐、傷痛所填滿,騰不出丁點的空間作其它思考。
不過……
我用杯蓋撥了撥茶浮,輕啜了一口,漫不經心道:“沈公子總是能神出鬼沒,不然也不能三番五次的救我了。我再問不就多此一舉了嘛。”
他置若罔聞,笑呵呵道:“樂小姐誤會了,我沈劍鋒從來不幹跟蹤這種低級事。真真是湊巧,湊巧到連我自己現在都認爲與樂小姐緣分頗深。”
“沈公子的緣分不在我這裡。”我淡淡的迴應,望向別處。
他似乎會意地點頭表示贊同,轉移話題,“聽說樂總的另一個養子在巴黎留學,樂小姐不是來找他的嗎?”我猛地回頭看他。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我,眼神直接而坦白。
“沈公子消息真靈通啊。”撐起一抹笑意,內心卻因這個名字閃過一縷傷痛。
“你一定好奇我爲什麼知道。前天有個朋友開趴,我碰巧在那裡遇到他。說起來,他挺優秀的,也挺有品味。”他啜了一口茶,“帶去的女朋友身材很辣,看得出來他倆感情很好。”
我一愣,一時間沉浸在他的話裡。宏則和他的女朋友?內心一陣痙攣。
他的話可信度多高?可是,如果不是真看到,即便查出我與宏則的關係,也不會那麼湊巧的猜出。
就好比一個事情在自己眼前可能會看錯,可當別人說起相同的事實,再多的藉口都已無處遁形。
我冷冷的盯着他,掩飾心底的起伏:“沈公子真是眼光敏銳。不過怎麼聽着像是在向我打小報告。”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他眼裡掠過一縷柔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昨天你應該見過他了。至於你昨晚爲何那麼失控,就不必多說。不過提醒一句,你酒品似乎不是很好。”
彷彿被刺到神經的刺蝟,我“嚯”地站起,大聲道:“沈劍鋒,不要一副很懂的樣子彷彿看穿整個世界!”
他平靜的兩手一攤,“我是不懂。我只不過是向你轉述我所見所聞而已。我最見不得女人爲情傷所累。我雖然花心,但玩弄女孩的事我可做不來……”
“你這話我可不懂,既然花心,不就是踩着女孩的傷心在玩嘛。”彷彿要發泄般,我挑着他話裡的字眼反脣相譏。
說完又覺多管閒事,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改口道,“謝謝關心。”
埋頭自顧自的喝茶,準確的說是牛飲,大口大口的喝。
宏則真的出軌了……內心總有個大喇叭聒噪的提醒着我。
眼角餘光卻瞥見沈劍鋒兩道有些*的目光,毫不遮掩的逼着我,像是要從我臉上探尋到什麼。
我心思根本不在品茶上,昨晚把他的藏酒當白開水喝了,現在又牛飲他的茶,我心知這是暴殄天物。
可是此刻,我喝着這太平猴魁,也絲毫品不出其中的甘甜高爽,倒是一絲絲苦澀從嘴裡蔓延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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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哥哥……”清脆的女聲從露臺轉角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