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謹不得不承認, 王軒觀點獨到,思維清晰,比他父親王鵬更有經商頭腦。前段時間傳出王氏企業因爲投資有誤, 資金運作上出現了危機。而他的兒子最近從國外回國, 估計是要來公司幫忙的。
之前聽鬱曉提過王軒這名字, 只是沒能和這個人聯繫起來。現在看來, 鬱曉還是很有眼光的。
至於今天王軒竟然以薛嘉瑩男朋友身份出現, 他倒有些意外。雖然他之前就知道薛嘉瑩和王軒家有些淵源,可一直都以姐弟相稱,應該是沒有男女之情的。
他的脣角微微揚起, 不用說,這一定是薛嘉瑩的主意。聽說她家要注資到王氏企業, 王軒要幫這點忙也是應該的。
眼角下意識瞥了鬱曉一眼, 她端着酒杯和悶酒, 一臉失神落魄的樣子。眉頭忍不住皺了下。這王軒在她心中,就那麼重要嗎?
“對不起, 失陪一下。”
“請便。”王軒禮貌點頭。看到鍾謹走向鬱曉,他努力不去看,可還是沒有忍住,目光追隨了過去。
三年了。夢牽魂系,思念像是一根致命的繩, 勒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一次次都剋制要給她打電話的衝動, 因爲擔心給她帶來困擾, 因爲不想耽誤她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和她離開不久, 就被父親強行送到國外念工商管理。父親還說要把產業都往國外發展, 這意味着他以後都可能不會回國了。可因爲種種原因,最終父親沒能如願。而公司現在又面臨危機, 必須藉助世交薛家的幫助或許從能度過難關。所以,薛嘉瑩的請求,他自然無法不答應。可是,他卻沒想到,薛嘉瑩的情敵竟然是他深愛的那個女孩——鬱曉。
鍾謹在他心裡一直都是那麼優秀。不靠家裡的支持,自己打拼開了設計公司,規模越做越大,算得上是商界奇才。鬱曉喜歡上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心裡雖然苦澀,可他還是願意爲她祝福。畢竟是他違背了他們當年的約定,沒有接她的電話,也沒有給她主動跟她聯繫過,這一走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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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更漂亮了,漂亮得讓他的目光無法不跟着她轉。即便剛纔和鍾謹談話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偷偷往她那邊看,看到她掉眼淚,他恨不得過去摟她到懷裡,吻去她所有的淚水。
他心裡竟偷偷覺得欣喜,難道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這邊鍾謹已經走近鬱曉,奪去了她手中的酒杯,責備道:“你瘋啦,喝這麼多酒?”剛纔這丫頭還偷偷落淚了,雖然很快擦去了,可還是被他看到,心裡鬱悶得很。他壓低聲音,“傻丫頭,爲一個拋棄你的男人哭泣,值得嗎?”
鬱曉茫然地擡頭看他,感覺頭有些眩暈,她楚楚可憐地請求,“帶我離開好嗎?”
鍾謹皺眉,“還是吃點東西吧,你什麼都還沒吃呢,還喝那麼多酒,胃受不了的……”
淚水又涌了上來,她搖搖頭,“不用了,我不餓……”此時此刻,她只想快些離開。否則,她擔心自己會更失態。
三年後的見面居然是這樣的場面,叫她如何還能鎮定自如。她不是他,沒有他狠心。
“好好,我們這就走……”看她淚眼朦朧,鍾謹心痛不已,於是過去給薛嘉瑩打了個招呼。
“不好意思嘉瑩,鬱曉胃不舒服,我們先走了……”
薛嘉瑩愣了下,如果他都走了,她辦這個派對還有什麼意思?這個鬱曉,還真是煩人。
“可是……”
這時王軒走了過來,微笑着說:“既然鍾總有事,那我們也不好爲難人家對不對?何況我看鬱曉臉色確實不太好,鍾總想送她回去休息也是情理之中的……”
薛嘉瑩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說:“好吧。”然後主動挽着王軒的手腕,笑吟吟地說:“鍾謹啊,你還沒有祝福我們呢。”
鍾謹脣角彎了一個好看的幅度,似笑非笑地說:“當然要祝福囉。我真心地祝願你們愛情甜蜜,婚姻幸福,兒孫滿堂……”說完轉身,邊走邊瀟灑揮手,摟着鬱曉離開。
看到王軒一直追隨的目光,薛嘉瑩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場戲,有得看了。
*
鬱曉看着鍾謹要開車,不禁疑惑,“喝了酒你還敢開車?”
鍾謹笑笑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喝酒了,是飲料而已。”
鬱曉不作聲了,也對。整個過程她都沒在狀態,確實沒注意到他喝的是什麼。
“謝謝你送我回家。”她有些歉意。原本他可以多玩一會兒的。
鍾謹眉毛揚了揚,“我要謝謝你纔對,因爲你我纔可以找個機會離開那種枯燥無味的場合……至於送你回家的事嘛,暫時還不行。”
鬱曉疑惑看他。
“怎麼,空腹喝這麼多酒,你真想一點東西都不吃啊?”鍾謹蹙眉看她。
“……我不餓。”這樣的心情,她哪有什麼心情吃東西。
“你現在不清醒,所以做的決定也不能算數。”鍾謹說着發動了車子。
鬱曉沒有心情和他討論這些,轉頭望着窗外,街頭霓虹燈很漂亮。可惜今晚風有些猛,吹得眼睛火辣辣的,她眨了眨眼睛,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鍾謹轉頭瞥她一眼,嫌棄道:“怎麼又哭啦,把自己整得跟林黛玉似的。”
她解釋,“我沒哭,是風吹的。”
鍾謹卻不信,自顧說道:“也對,三年不見的戀人突然成別人的男人,心裡不好受也是自然的。不過,在他眼裡,你不也是我的女人嗎?”
鬱曉猛然回頭看他,“鍾謹你瘋啦,什麼你的女人?你再胡說我下車了啊……”
鍾謹淡淡說道:“難道不是麼,以前薛嘉瑩是我女朋友,現在你在我身邊,他當然會這麼以爲啦。”
鬱曉靈光一現。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如果他誤會了話,當然是有可能對她冷淡了……或許,他還是愛她的?
不行,她得去給他解釋。她和鍾謹只是上下級關係,僅此而已。
“停車!”她喊。
鍾謹這次竟然很配合,把車剎在了路邊。
鬱曉伸手去拉車門,剛推開他霍地一聲又關上,砰的一聲在黑夜裡格外刺耳。
“喂,我說過要下車!我要去給他解釋清楚……”她再次去拉車門,他卻搶在前面把她抱在了懷裡,扣得緊緊的,不讓她有半點動彈。
她憤怒又迷茫,“喂,你這是做什麼?”
鍾謹眼睛發紅,怒吼道:“鬱曉你給我好好去打聽一下,我鍾謹吻過的女人我不放手誰主動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