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寧晉激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番想要衝過去,卻被兩個小嘍囉用力的拽住。
落初年猛地起身,想衝過去,肩膀卻是猛然被按住。
“急什麼?”雲之謙時掌心一個用力,便將落初年按回椅子上,他掃了那寧晉一眼,陰測測的在落初年的耳邊笑道,
“我爲你將你的寧晉姑姑尋來了,你不用先感謝我麼?”
幽幽的一番話,分明就是對落初年的威脅!
落初年袖中的手猛地握緊。
原來,寧晉在雲之謙的手中!
那麼以前在落花谷,救走落黎民的人就是雲之謙。
落黎民是雲之謙的手下。
在齊陽城,落黎民受到雲之謙的指示,特意來彌家鬧事,而云之謙則是趁機前往彌家祖墳……
平日裡想不通的事情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釋。
落初年抿緊了薄脣,望着寧晉的身影,她的手收緊了幾分:
“夜軒景,你到底想怎麼樣!”
夜軒景揚脣一笑:“我想做什麼,你不是都知道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示意着桌上的毛筆與宣紙。
他想要的很簡單,就只是一支軍隊罷了。
落初年陷入了猶豫之中,若是將軍隊給了夜軒景,還不知道他會鬧出怎樣的亂子來。
況且,自己和寧晉、還有王毅等人都在夜軒景的手中,他若是利用了自己這一次,定然會有第二次!
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
“我的耐心有限,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夜軒景踱步,緩緩走到寧晉的身側,笑意深深的望着落初年。
落初年看見了,他袖中抓着一把匕首,她看見了匕首折射而出的寒芒。
她知道,她若是不同意,寧晉恐怕凶多吉少。
寧晉又氣又急,一邊掙扎着,一邊喊道:
“放過我家小姐!不要傷害她!有什麼事衝着我來,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做!”
她急切的望着落初年,一雙眼睛裡泛着淺淺的溼潤。
她一個勁的將一切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就是不想讓落初年受到絲毫的傷害。
這個瞬間,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寧晉爲了落初年的溫飽問題,偷拿饅頭、偷雞腿,甚至爲了剩飯剩菜還慘遭毒打。
那個時候的她,也在向着那些丫鬟下人一個勁的哀求着,不要傷害落初年,一切都是她的錯……
落初年的眼眶溼潤了一分,在自己的軟弱泄露的上一秒,她飛快的撇過頭去。
“我能夠寫信給楚御霖。”她的聲音有些低啞,“但是,我有個要求。”
“你覺得……”夜軒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的冷芒映襯着他冰冷的雙眸,“你有資格向我談條件?”
“大不了同歸於盡。”落初年抓起了毛筆,“我就算是死,也會拉上你墊背,然而,我若是死了,你將失去了向楚御霖談條件的資本。”
真是件划不來的事。
夜軒景沉吟了兩秒,忽然一笑:
“不妨說來聽聽。”
“放了她。”
“好!”他爽口應下,“一個人換兩萬士兵,值!寫罷!”
落初年見他同意的如此爽快,警惕的掃了其一眼,在看見被抓住的寧晉時,她的心猛地軟了下來。
她捏緊了毛筆,望着白淨的宣紙。
兩秒過後,她沾了些墨,便在宣紙上唰唰書寫着。
夜軒景看着她揮動的手,眸底的光芒深了幾分,兩萬士兵,揮手即來,待得到這些人之後,他便霸佔北域,自冕爲王,手中抓着落初年,復國遲早有望。
他暗暗的算計着心底的計劃,落初年忽然出聲:
“可以了。”
她放下了毛筆。
夜軒景快速的奔走過來,拿起宣紙,仔細一看。
這確實是封向朝廷的請求派兵信,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他還是警惕的檢查了好幾遍。
直到檢查到沒發現異樣時,他這纔將信紙摺好,放入袖中。
“你該放人了!”落初年催促道。
“唔。”夜軒景雙眸眯了眯,揚脣道,“來人,將落初年與這個女人一起關到柴房去,嚴加看守!”
“是!”
小嘍囉們抓住了寧晉,又飛快的來抓落初年。
落初年因爲寧晉而沒有反抗,被小嘍囉抓住,她瞪着夜軒景:
“你出爾反爾!”
“將寧晉從我的身邊放到你的身邊,不正是放人嗎?況且,你也沒說,要將寧晉放到哪裡去。”夜軒景邪肆的勾起嘴角。
落初年氣結,他竟然耍賴!
“帶走!”
隨着夜軒景一聲令下,落初年與寧晉被押到了柴房之中,鎖上了門,有兩個小嘍囉站在門口看守。
柴房之中,得到自由的寧晉第一時間衝到落初年的身邊。
“小姐!你怎麼樣?你答應了他什麼要求?你寫了什麼?你怎麼這麼傻?”
她着急的抓着落初年的手,便是一陣急切的追問。
落初年望着近在咫尺的寧晉,那張慈祥的臉龐越發的溫和,寧晉是母親的貼身丫鬟,面對寧晉,落初年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她輕輕揚着脣角,柔聲道:
“寧晉姑姑,別擔心,不會出什麼事。”
“怎麼會……那個人,他是夜軒景……”
“別擔心。”落初年扶着她,兩人到一旁的草堆上坐下。
落初年抓着寧晉泛着皺褶的手背,感受着這其中的滄桑,她的眼眶不禁紅了紅:
“寧晉姑姑,你到底去了哪裡?又是怎麼變好了?”
回想起這五年來,寧晉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來:
“我只記得,我跟着韓公子去了神醫谷,韓公子醫好了我,後來神醫谷被滅,我與韓公子被抓到了落花谷,不知怎的,韓公子突然去了皇宮,我則被落花谷谷主抓住……”
“後來,我聽到了有關於楚王爺被大火燒死,楚王爺叛變、罪及九族的消息時,便想來皇城尋你,卻落入了夜軒景的手中,一囚禁就是五年之久……”
這五年來,她多麼想逃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落初年。
她眼眶有些紅:“看今天的情況,我似乎成爲了你的累贅,小姐,對不起……”
“不!”落初年靠在寧晉寬闊溫暖的懷中,雙手摟住寧晉的腰,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這溫暖,捨不得離開。
“寧晉姑姑,你沒事,這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