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宮的氣氛陷入了一股詭異的沉默之中,衆人也陷入了等待之中。
好一會兒,宮殿之外,緩緩響起一道腳步聲。
衆人心神一凜,擡眸望去,呼吸瞬間都頓住了。
只見那不遠處走來一抹嬌小的身影,小男孩身穿一襲華貴的衣裳,稚嫩的小臉上布着幾許顏色,未長開的眉宇間有幾分威嚴之氣,那雙漆黑的眼眸與楚御霖極爲相似,更是那張圓潤的臉龐,這……
這不就是縮小版的皇上麼!
衆人瞪大了眼睛,那震驚的眼神如同見鬼了一般。
他們用力的擦着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看花了眼,這個與皇上極爲相似的小男孩是真的存在!
震驚之餘,落離已經緩緩踱步而來,頂着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他不卑不亢的走近,十分淡定,年紀小小,渾身上下卻透着楚御霖的影子。
年紀小小,竟有這樣的氣場與冷靜……不少人暗暗稱讚起來。
他走近,極其乖巧的開了口:“爹爹,孃親。”
軟軟糯糯的聲音再加上那張稚嫩的小臉,十分的惹人,又惹來衆人的一陣震驚。
這小男孩喚皇上和楚王妃爲爹孃,豈不是表示這是皇上的子嗣……
竟然這麼大了,看起來應該有四五歲了……這些年來,皇上不知蹤影,怎麼會突然多出了個這麼大的兒子,再者,五年前,也未聽聞過楚王妃已經懷孕的消息……
衆人震驚之間,落初年柔和的招招手,慈祥道:
“離兒,到孃親這裡來。”
落離點點頭,乖巧的行至落初年身前。
落初年掐着他的小腰,輕微一提,便讓他坐在自己與楚御霖的中間,她柔和他柔軟的髮絲,笑的一臉柔和。
“爹爹,孃親,今天不是說了不讓離兒來嗎?”落離疑惑的偏偏腦袋,眼眸亮晶晶的。
楚御霖沉吟了半秒,笑道:“這裡有你喜歡吃的食物,便喚你前來。”
說到吃的,落離的嘴角揚了揚,注意力落在了桌上,兩隻小手有些控制不住了。
“孃親,離兒可以吃嗎?”他舔舔嘴脣,摸摸肚子,思索着等會兒一定要給張麟哥帶回去一些。
“當然。”落初年柔和一笑,“這裡還有果汁,你想吃什麼便吃什麼。”
落離聽罷,捧起香噴噴的酒杯,淺嘗了一口盛滿的果汁,滿足的眼眸彎成了月亮。
衆人的神色徹底的僵硬在臉上,隨着落離歡喜的吃着東西的動作而幾經轉變,一會兒疑惑,一會兒訝異,一會兒揣度着……
良久,有一位大臣怔怔的出聲:
“皇上,這位……”
皇上與皇后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簡直不敢置信!
“還用朕多言?”楚御霖懶懶的擡眸,睥睨衆人一眼,眼裡的警告泛着幾絲危險。
落離已經來了,他也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這羣人若是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五年前,皇后遭遇不測,朕尋到皇后,便與皇后隱居五年,爾等可還有什麼疑問?”他不耐的解釋了一番,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這些人倘若再敢多問一句,他絕對沒有那麼耐心。
衆人聞聲,恍然。
怪不得皇上與皇后失蹤了五年,他們以爲皇上皇后已經逝去,沒想到是去隱居生孩子了……
這下子,他們突然多出了一位皇子,還已經長這麼大了,那精緻、乖巧、沉穩的模樣簡直與皇上一模一樣,完全繼承了皇上的氣質,深得衆人的喜歡。
這下子有了子嗣,他們便不會逼迫皇上納妃了。
大家都歡喜的望着落離那精緻的模樣,而那東陵語倒是被冷落到一旁。
東陵語哭的眼睛通紅也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來,想她一國公主,竟然被無視成這樣,好氣人哦!
她忍住了捶胸頓足的衝動,給使者使了一個眼色,東陵國使者收到之後,走到中央處,大聲道:
“事已至此,請楚皇給公主一個交待!”
餘下使者齊齊出聲:“請楚皇給公主一個交待!”
現在的情況就是,東陵語既然被贈送給楚御霖,便不能回東陵國了,如果不嫁給楚御霖,那她就去死。
然而楚御霖有了完整的家室,一顆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要他接納東陵語,那是絕對不可能。
兩方誰都不能退讓一步,事情就這麼僵持在這裡,有些尷尬。
東陵語的態度極爲明確,她哭訴着:“倘若楚皇厭惡我,我又無法回到東陵國,還不如死了算了!”
語罷,她就想去拔匕首。
還在使者眼疾手快的奪下。
東陵語受到了阻止,便在那裡嚶嚶嚶的哭着。
然而楚御霖的態度更加明確:“強扭的瓜不甜,公主你值得更好的選擇,不必在朕這一棵樹上吊死,在場的所有人皆爲權勢貴族,你若是喜歡誰,大可指出,朕會爲你們的婚事做主。”
總而言之,他不可能娶東陵語。
東陵語傷心欲絕的淚如雨下,她一邊哭着,一邊哽咽:
“楚皇,可我愛慕的人就是你!我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認定了的人便不會再改變,你還未發現我的好,就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好嗎?我們或許是一段好姻緣。”
落初年揉着落離的小腦袋,冷冷的睥睨着她。
喜歡楚御霖的人多了去了,這麼多年來楚御霖不近女色,難道還不足夠讓這些女人望而止步麼?
楚御霖冷冷的看着她,他已經將話放在這裡了,就不想再和東陵語多費口舌。
他靜靜的等着她的回答就好。
東陵語什麼都不管,一個勁的哭。
哭了良久,竟然都未得到反映,衆人也是不敢多家言語,一時之間,就只聽到東陵語的哭聲不斷的響起。
東陵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楚皇,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就算你不喜歡我,將我納入後宮便好,我會安分守己的待在宮中,絕不僭越任何事情,絕不生出任何想法,只要能夠讓我進入後宮,不被東陵國的子民笑話,語兒在這裡先行謝過你了!”
她的要求就這麼簡單了!
然而楚御霖已經冷着一張臉,波瀾不驚、肅冷倨傲的望着她。
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哭,他倒是好奇,她能夠哭多久。
他所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既然東陵語想哭,那便就此耗着吧,反正夜還長,他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