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與一個神智不好的人過不去,你們未免太過小肚雞腸。”落初年嘲諷的笑了一聲。
她安撫一般的輕輕拍着寧晉的背部,抽了張椅子讓她坐下來,隨即,站在她的面前,用纖細的背影護着她。
安夫人勃然大怒,指着落初年,便道:“那這女人打了我的女兒,算我的女兒活該嗎?”
她雖然沒有正妻的位置,但是,她是陪在落天域身邊最久的女人,地位也是最高的。
平日裡在府中享盡富貴榮華,習慣了命令一切,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落初年眯起了眼睛,凝眸看着安夫人指着自己的食指,竟然有人敢用手指着她!
她的眼裡滑過了危險,卻是優雅的笑道:“我一個做姐姐的,教育教育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什麼?”安夫人瞪了瞪眼睛,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聽不懂。
落初年勾起了嘴角,嘴角的那抹算計夾雜着迷人的危險。
她拍了拍衣袖,笑道:“寧晉是我的姑姑,是長輩,而微雅竟然不尊重長輩,我一氣之下,便教訓了她一頓。”
安夫人臉色猛然一跨!
怒瞪那瘋瘋癲癲的女人,一個瘋子一個賤人,竟然也敢自稱爲長輩,當她落家是那麼好攀的嗎?
落初年彷彿沒有看見安夫人的不悅,繼續說道:“這些年來,安夫人對微雅是寵的有些過頭了,還好沒有嫁出去,否則的話,以微雅這個性子,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是哪戶屠夫人家的刁蠻女兒。”
落初年說的不急不緩,看着安夫人與落天域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時,她嘴角的笑意也越深刻。
“你!”安夫人只覺得有無盡的憤怒從心底噴涌而出,淹沒了她的理智與思緒,讓她只想直接撲過去,狠狠的教訓落初年。
可是,落天域終歸是理智的。
他抓住了安夫人的手腕,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卻用力的抓緊了安夫人,無聲的警告着她。
“夠了。”落天域的低喝聲帶着警告的味道。
他看了安夫人一眼,隨即,看向落初年那笑意吟吟的臉龐。
黑色的眼睛看不到底,隱隱有算計與打量之光在蔓延,落初年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了。
從前的落初年,絕對不會與他正面相視,絕對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而現在這樣的落初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你說什麼!”安夫人用力的揮着手臂,卻甩不開落天域抓住她的大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啊?”
她的女兒就活該被打嗎?
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平日裡寵着護着,捨不得傷着一下,她又怎麼捨得別人傷落微雅呢?
“這是個誤會!”落天域權衡着中間的輕重,醞釀着語言,看向落初年,“既然是個誤會,但是也造成了傷害,初年應該會做個敢做敢當的人罷。”
他頗有深意的看着落初年,微沉的語氣中夾雜着幾抹更深一層的意思。
他話裡有話。
落初年直視着落天域,看似漫不經心的注視,實則捕捉住了他所有的眼神。
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借助這件事情,從她身上得到利益麼?
落初年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還不忘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着的寧晉,這是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動作,落初年的心忍不住抽痛。
同時,她的心裡也有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思索了幾秒,落初年笑着點點頭,道:“是的,還是爹爹明智。”
落天域聽罷,眼中一喜,當即便道:“既然這樣,那便去用晚膳罷,時間也差不多了。”
衆人見狀,心思各異。
大小姐犯了這樣的打錯,相爺竟然說是個誤會,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看來,大小姐嫁給了楚王爺,是要鹹魚大翻身了。
就在衆人思索着的時候,安夫人突然站出一步,衝着落天域大吼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幫着外人欺負我們的女兒,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安夫人大步走到門口的位置,抽了張椅子,便重重的往門口一放,她撩起了衣袍,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擋住了出路。
落天域臉色一黑,暗暗瞟了落初年一眼,似乎在暗中觀察着她的神色。
“鬧什麼!”落天域低喝了聲,掃視房間裡站着的那麼多丫鬟下人,“不嫌丟臉嗎?”
丫鬟下人一聽,趕緊識趣的低下了腦袋,一言不發,降低存在感,安心看戲。
“爲了女兒,丟臉又怎麼了,難不成有什麼事比女兒還重要?”安夫人脖子一扯,完全不顧及落落大方的形象,腦中所想的就是要爲落微雅出口氣。
忽然,安夫人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一定是利益對不對!”
落天域臉色一黑,眼裡已經有了不悅在閃爍。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着臉色,似乎是打算以此警告。
然而安夫人現在的理智不夠,她衝了過來,抓着落天域的衣襟,吼道:“我麼就這一個女兒,利益可以再有,女兒就只有一個,現在女兒被傷了,你捨得嗎?”
她的質問聲中,佈滿了濃濃的母愛。
即使她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但是母愛絕對不會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落天域抿緊了嘴巴,似乎是因爲聽了安夫人的話,而在衡量中間的權益輕重。
落初年見到此,伸出秀氣的小手,打了個呵欠,這才幽幽的說道:“王爺等會兒應該會來接我。”
言外之意,便是她怎麼來的,就要怎麼回去,誰都碰不了她。
而落天域一聽到王爺這兩個字,眼睛一亮,立即便道:“來人,快去準備好晚膳,再將夫人帶回房間。”
“什麼!”安夫人不敢相信,落天域竟然有這麼狠的心腸。
然而落初年早已經看透了一切,在落天域的心目中,沒有什麼比利益更重要。
即使是他最愛的女兒落微雅,也不例外。
兩個丫鬟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扶着安夫人的手臂,與其說是扶着,不如說是駕着。
兩人力氣倒是很大,竟然就這麼講安夫人強行的往外面拖去。
安夫人使勁掙扎一番,無果,便瞪着落初年,大叫道:“早知道,當年我就一刀捅死這女人!”
落初年渾身的氣息猛然一凜,猛然驟降的溫度瞬間凝聚了周身的空氣,壓迫的氣勢頓時在房間中蔓延開來,那種專屬於上位者纔有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落天域吃驚的看着這樣的落初年,竟然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