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提及於我?”
北烈皇的話音方纔落下,御花園的門口處,緩緩的行來一抹欣長的人影。
男子一襲華貴的紫袍,臉上有着三條蜈蚣般的刀疤,醜陋的同時又帶着與生自來的威嚴,眉宇間的氣息不怒自威、肅冷倨傲。
“皇叔,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北烈裕驚訝。
方纔他們還在提及北烈乾的話題,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這未免也太快了。
北烈乾行至亭前,拱手道:“微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原來是乾王回來了,快快看座。”皇后帶笑着招招手,神情和藹,儀態祥和。
北烈乾踱步走進亭中,撩起衣袍,便落落大方的坐下。
皇后看着一行三人,她站起身來,笑道:“你們三人好好聚聚,本宮宮中還有些事,便先回了。”
語罷,她帶着兩名貼身宮女,緩緩離開。
她一走,亭中便只剩下三人。
亭外,舞女欣然的腰肢款擺、樂曲被奏的吟吟作響,此景此畫悅人耳目。
“皇叔。”北烈裕最先開口,“我以爲你還在楚元國,方纔,便與父皇商議着,想讓你探探楚元國近來的消息。”
一番話,解釋了方纔的背後之談。
只是,他和北烈皇都沒想到,北烈乾竟然回來的這麼快,他們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北烈乾是作爲使者而去的,真是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連聲招呼都不打,簡直不將他們皇室放在眼裡呢……
“哦,原來是這樣。”北烈乾淡然的點點頭,漫不經心的掃了二人一眼,內心卻不斷嘲諷。
北烈皇自然會在楚元國安插眼線,打聽消息的事還需要他?
這一家子人心中想着什麼,不用說出,心知肚明便可。
“正是。”北烈裕看了北烈皇一眼,緩緩問道,“只是,皇叔爲何現在就回來了?”
且不說三國聚會纔過去不久,楚元國距北烈國千里之遙,北烈乾回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東陵公主被抓,三國聚會已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本王便留了幾個使者在那裡應付着,先行回來了。”北烈乾淡淡的解釋道。
“東陵公主竟然被抓了?”北烈裕故作驚訝的挑起了眉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若沒有記錯,東陵公主乃是東陵語最寵愛的妹妹,楚皇會這麼不明智的抓東陵公主?”
北烈乾未語,只是意味深長的望了北烈裕一眼。
這件事明明你我都知道,還有做作的必要?
他不懶得做作,他倒是懶得解釋。
“太子若是想知詳情,不妨問問安插在楚元國的眼線,他們比本王知曉的多。”他落下這番話後,話題更是一轉,“今日,前來宮中,是想像皇兄求一道聖旨。”
北烈皇身子坐正了幾分,眼中醞釀出幾分警惕來。
“求旨?”他咬着這二字。
這些年來,北烈乾發展成長的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一直防備着他,如今,倒不知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北烈乾輕輕頷首:“在去往楚元國的路上,我遇見一心怡女子,便將其帶了回來,今日,特來求皇兄賜婚,我要娶其爲妃。”
娶妃之事,他本能自己做主。
可是,爲了不給清萱離開自己的理由,他想讓這場婚約變得嚴肅、沉重一些,就好比皇上親自賜婚,賜一場無法解除的婚約。
“近年來,朕向你引薦了無數小姐貴族,你誰都看不上,如今,竟然要娶一位來路不明的女子爲妃?”北烈皇蹙眉,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便拒絕道:
“自古以來,嫁入皇室,便要入皇譜,哪位嫁入的女子不是名門望族?若此女沒有身份,便不能入我北烈皇室,污了我們皇室的血脈。”
北烈乾神色微變,冰藍色的眸底涌出一許不悅與嘲諷。
污了皇室的血脈?
就好比他麼?
先皇與一個不知名的宮女生下來的怪物,一個生來便帶着藍色眼眸,被定義爲上天的詛咒的怪物?
真是搞笑,皇室的血脈又有多尊貴?
“皇兄,我娶定了那女子。”北烈乾語氣堅定,“這些年來,我從未請求過你任何事,便只有如今。”
“不行。”北烈皇的語氣更加堅定,“其他事可以依着你,但此事不行,若是被衆人知道,堂堂北烈國的王爺竟然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還是正妃之位,讓我皇室的顏面何存?”
北烈乾神色微沉。
得不到這一道聖旨,他自然能夠迎娶清萱,但是爲了以後着想,這一道聖旨能夠讓清萱的身份更加的名正言順。
不管北烈皇如何拒絕,北烈乾咬定了自己的堅持,他幽幽道:
“皇兄,你若是賜旨,她就算沒有尊貴的身份,以可以假擬,但你若不賜旨,我回府後便迎娶於她,屆時,她的身份曝光,我愛的是她的人,不怕丟臉,就擔心皇兄……”
“你……”北烈皇眼睛一瞪,這是在威脅他嗎?
他就要發怒的時候,北烈裕趕緊插話進來:
“父皇,兒臣從未見皇叔如此認真,想必是愛極了那女子,你便應了他罷。”
“不行!”北烈皇冷哼,“若是皇權貴族,想要迎娶,自然可以。”
“父皇!”北烈裕站在北烈乾身側,爲之求情,“父皇,入皇譜的女子爲皇權貴族,那便讓皇叔將那女子納爲妾便可。”
妾室是沒有資格入皇譜的,一來滿足了北烈乾,二來也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
然而,北烈乾想要的並非於此。
北烈皇卻是先北烈乾一步說道:“想要納那女子爲妾,未嘗不可,你若是能夠迎娶了將軍府的大小姐爲妃,朕便予你納那女子爲妾。”
北烈乾眉峰微蹙:“不……”
“皇叔,你也不是不知道,父皇是個強勢之人,這恐怕是父皇最後的退步,你便應了罷。”北烈裕笑着打斷了北烈乾的話,又道:
“在我們北烈國,想要做妾室,還能得到皇上的諭旨,恐怕是整個北烈國地位最高的妾室,皇叔,你可要好好想想,那女子沒有身份地位,在皇家很難有立足之地,就算你強娶了她,也不免遭受皇室中人冷嘲熱諷,但若是有了父皇的諭旨,便不一樣了。”
他笑着勸阻道,字字句句皆說到了點子上。
北烈乾知道,自己在北烈國的敵人多的數不清,若是他們捉住了清萱這個軟肋來對付他,他還好,倒是不能讓清萱受了傷害。
他沉吟了兩秒,落下一句話:“那我便在府中恭候皇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