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曦兒一起去？”慕容明昊先是一怔，思緒一轉卻恍然大悟，不禁失笑道，“連卿倒是圓滑！如此一來，非但給西恆賣了面子，旁人也不至於多想。很好，就這麼辦！”
“皇上聖明。”連弘文不亢不卑地又行了一禮。
慕容明昊解了心頭的疑難，臉色也鬆快了些，忽然挑眉道：“對了，朕聽說，慶和郡主數月前出京去了，如今……陪在太子身邊？”
連弘文聞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臉色幾變，最終嘆了口氣：“臣……教女無方。”
慕容明昊輕笑一聲，道：“朕聽皇后說，湘兒和翊兒，早已相識？”
連弘文頓了頓，緩緩道：“小女頑劣，上回離家出走，險些遭難，幸得太子相救，想來她也是……想要報答太子相救之恩。”
“湘兒雖是女子，卻沒有太多女子嬌慣之氣，”慕容明昊道，“倒是跟曦兒很像。”
連弘文忙低頭道：“皇上謬讚了，湘兒怎能跟慶曦公主相比。”
“罷了，這個言之尚早。”慕容明昊道，“連卿先退下吧。”
“臣告退。”連弘文再次行禮，躬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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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州離開後，十一和連湘就僱了一輛馬車，一路向西行進。
沒有走寬闊的官道，馬車只沿着小路走，越往西人煙越少，路也越來越不好走。
十一從車窗望出去，看了看前面的路，不自覺眉頭微皺。
連湘瞧見十一的神色，也探頭出去看了看，道：“前面的路太窄了，難怪馬車走得這麼慢，估計再往前，馬車就過不去了，要不然……我們還是下車走吧。”
“這裡離西恆，還有一段距離。”十一道，“路也不好走。”
連湘心下了然，十一這是在爲她着想，若不是帶着她，恐怕連馬車也不必坐……她心下一暖，微笑道：“你可別太小看我，我現在也不是嬌弱的大小姐了，走點路難不倒我。”
十一還沒說話，就見車簾忽然被掀開，車伕轉頭向他們道：“兩位，前面馬車過不去了。”
連湘不等十一開口，搶着問道：“從這裡到西恆，還有多遠的路？”
“從這小路走，約摸還有三四里路，能到西恆邊城的西門，”車伕想了想，道，“不過，從這裡向北再走一里路，能看到一大片雲杉林，若是從林子裡穿過去，就是南門了。”
“那正好，”連湘拉着十一道，“我還沒見過雲杉呢，我們從林子裡過去吧。”
十一略一沉吟，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便點頭應道：“也好。”
當下兩人便從馬車上下來，拿了些銀子給車伕，讓他原路回去後，便轉向北邊走。
果然走了盞茶功夫，便見到了一片茂密的雲杉林，樹高足有四五十米。
連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的樹，不覺驚歎出聲，十一拉着她的手，道：“樹高林密，林子裡或許會有野獸，小心些，別大聲說話驚擾了它們。”
連湘怔了怔，忙點了點頭，果然不再說話，只跟着十一小心翼翼地走。
時值午後，烈陽當空，林子裡一片靜寂，只聽得見腳踩在落葉上輕微的沙沙聲。
走着走着，十一忽然頓住腳步，側耳聽了一陣，道：“等等，有些不對。”
連湘正自惴惴，聞言一驚，有些慌張道：“什麼？是不是有野獸？”
十一凝目，緩緩道：“不像是野獸走動，更像是打鬥的聲音……”頓了頓，他轉頭向連湘道，“就在我們前面的路上，小心跟着我走。”
“好。”有十一在身邊，連湘心中安定，只正色地點了點頭。
十一握緊她的手，帶着她緩步向打鬥傳來的方向走去。
果然，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隱約還能聽到……女子的聲音？
十一忽然皺眉，這聲音……似是有些耳熟。
藉着茂密的枝葉遮掩身形，十一和連湘終於接近打鬥聲傳來的地方，十一凝目望去，果然瞧見一羣人正在大打出手，大多是黑衣人，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有兩個人，從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身手倒也不凡，只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打得隱隱吃力。
打鬥中，忽然聽得那男子低呼一聲“小心！”，隨即伸手推開那女子，那女子身形一歪，恰好躲過了一把洶洶襲來的刀，而也正是這一歪，讓十一看清楚了她的臉……
獨孤玉！這丫頭怎會在這裡？
猛聽得一聲悶哼，原來是那男子及時推開了獨孤玉，卻沒來得及防備偷襲，一把刀斜刺裡砍來，饒是他閃避得快，還是被刀刃劃傷了手臂。
“趙英傑，你沒事吧？”獨孤玉聽得悶哼，頓時一驚，忙閃身去看男子的傷勢。
趙英傑臉色一變，喝道：“別管我，你自己當心……”
他喝聲未完，十一手上的樹葉已脫手，閃電般沒入幾個黑衣人的咽喉。
變生倉促，黑衣人一陣騷動，趙英傑和獨孤玉率先回過神來，出手回擊，又殺了幾個黑衣人，黑衣人圍困的陣勢被打破，見討不了好，突然呼喝着退走。
獨孤玉剛想追，趙英傑忙拉住了她，向樹葉飛來的方向揚聲道：“是哪一路高手相救？”
十一帶着連湘，從枝葉掩映中走出來。
“十一？”趙英傑倒是吃了一驚，“居然是你？你怎會在這裡？”
獨孤玉看見十一，似是有些驚喜，但很快又看到了他身後的連湘，神色又一黯。
“路過。”十一隻簡短地應了一句，目光掠過地上的黑衣人屍體，忽然在一把刀上定住，腳尖在刀刃上一點，那柄刀跳了起來，十一接住查看了一陣，眉頭忽然一皺。
刀柄上刻了一個奇怪的花紋，像字又不像字，雖然認不出這是什麼，卻並不陌生。
上回偷襲他，害他中了“蝕陽散”的黑衣人，也有用刀的，刀柄上就是這個花紋！
“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來頭？”十一沉聲問道。
趙英傑還來不及說話，獨孤玉忽然扯住他的衣袖，道：“好不容易纔追蹤到他們，不能讓他們逃了，趁他們還沒走遠，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