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被帶去了警局做筆錄。
小警察留着平頭短髮,看起來乾淨利落,做事也幹淨利落。
他就是上次查案的小警察。
“我對你印象還是挺深的,你是上次那個案子的目擊證人。對吧?”
徐曉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看起來那麼眼熟了,這真是一個超爛的緣分。
“是。”她只好承認。
多餘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那個案子我們已經結了,你還是個見義勇爲的好孩子呢。”小警察突然轉了話頭,“沒想到這個案子又牽扯進了你。請問你對這個支票上面有你的指紋怎麼解釋?”
他拿食指重重地敲擊桌上的支票,一下,兩下。
眼神犀利地盯着徐曉。
徐曉的心跳如擂鼓。
此刻已經潰不成軍,她開始感到口乾舌燥。
狹小的訊問室裡,一盞巨大的強光燈立在桌子旁邊,除了這盞燈,其餘空間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漆黑。
強光照得徐曉眼睛微眯,她卻像失明一樣面不改色。
徐曉記得《犯罪心理學》說審訊犯案者時往往需要一盞特別亮的燈放在他面前。一是增加恐懼感,二是讓嫌疑人心理上有壓力,三則嫌疑人會很渴。
當這些東西被用到徐曉自己身上時,她就不覺得高深莫測了。
反而會窒息。
“支票上有你同學的指紋不稀奇,有另一個人的指紋也不稀奇,唯獨有你的指紋最稀奇,你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接觸這張支票的?”
徐曉:“……”
訊問室的右面牆是一片巨大的黑色玻璃,並不透明,可是徐曉好像能看到一雙雙犀利的眼神在圍觀。
因爲她知道那是一面單向玻璃牆。
她開始呼吸困難,心裡焦慮難安,強光燈照的更是無處躲藏。
這些症狀都說明,徐曉的抑鬱症犯了。
犯得可真是時候。
她的呼吸粗重,心跳加快,漸漸覺得窒息。
徐曉故意打亂呼吸節奏,呼吸愈加紊亂。讓自己看上去好像犯了病一樣。
小警察以爲她有哮喘,趕緊叫停訊問。
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
徐曉拿出隨身帶的抗抑鬱藥,就水喝了下去。
現在也確實是吃藥的時間了。
小警察愣了,他當然認得那些藥。
“嚴重嗎?”
“重症。”
“……”
“醫生讓住院,我不想去。”
“……”
沒辦法再問下去了,徐曉逃過了一劫。
小警察以目光示意黑色玻璃牆處,立刻有人進來帶徐曉出去。
徐曉被帶去住院了,警察要等她情緒穩定後接着訊問。
徐曉在病房裝病,裝得驚天地泣鬼神。
她藉着這次機會,好像要把前半生的淚都流盡。
真淚和假意混在一起,也是一副梨花帶雨的傷心模樣。
警察看她這樣子,生怕再刺激到她。
反而害她想不開尋短見,哪裡敢再多問。
他們還是要從另一個指紋入手。
嘖,可真棘手。
許杉沒想到徐曉掉馬這麼快,他真是哭笑不得。
幸好他已經調查到支票的主人。
這次也該輪到他“救英雄”了吧。
這件事本來也不難查,只是對於學生來說有點難度。
如果有人幫忙就會事半功倍。
人是死的APP是活的嘛。
許杉先是在APP搜索“徐憲”,這是男人b的姓名,支票上已有的信息。
查到好幾家公司,另外一個股東都叫“韓子瑄”。
不知怎的,許杉就覺得,這個名字對應徐曉口中那個“四個月前受傷的神秘男人”。
徐曉說得沒錯,這倆人關係不簡單。
但他還是沒有頭緒。
他又在瀏覽器上搜索“徐憲”,看見了他本人的照片。
他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劍眉星目,五官端正,眼神裡卻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眉宇之間和徐曉居然有點相似!
嚴肅起來好像更相似了!
這兩人也都姓“徐”!
這會是洗白徐曉的突破口嗎?
從年齡來看,他們只能是兄妹關係。
天吶!
許杉腦補了
《我的明戀對象不是我的明戀對象而是多金霸道總裁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的一出好戲。
許杉入戲太深,狠狠的被自己中二到了。
許杉先去醫院看望徐曉,卻被迫掛了個號。
花了二百多做了個抑鬱症檢查,他的心理還是很健康的。
許杉一眼就看出她裝瘋賣傻,和臨牀的人比起來,她可精神多了。
但是礙於女警察監視,許杉只能在窗縫偷偷看一眼。
這個地方真的好,既可以保護徐曉,也可以保護許杉爲徐曉牽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