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奢望也成空了,早斷早好。是她自己看不清,纔會沉淪在他的溫柔裡,而他的溫柔只是緣於她肚子裡孕有他的種子。
繞來繞去,她纔是最大的笑話。好笑,而又可憐。可憐,卻不值得同情,因爲她活該。自作孽,不可活啊。
早晨的風還是有些冷的,季少寧縮了縮脖子,繼續往前走去,左莫並沒有追上來,其實也沒有必要了,不是嗎?季少寧自嘲地笑了笑,她要趕緊回家去,因爲她真的很想悠悠了,真的很想很想。
公路的拐角處,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奔馳停在那裡,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手裡拿着一架望遠鏡,正對着不遠處的季少寧在看,“我已經瞄好目標了,你快把這裡的監控器給毀掉。”
包括司機在內,轎車裡一共坐了三個人,其中一人拿着望遠鏡,後面還有一人端着一臺筆記本電腦,至於另外一位,則負責開車。
“弄好了沒有?”轎車裡的氛圍有些緊張,三人已經全副武裝,只等着監控器被他們毀掉,這樣的話,即使發生了任何車禍,也不會查到是誰做的。
坐在後面的人打了一個響指:“ok!”
此時的季少寧正站在人行道旁等紅綠燈,專心致志的她,自然沒有看到一輛奔馳轎車正不顧此時正是紅燈而向她駛來,這個地方雖然車流量挺大,但是正在行走的人並沒有幾個。
感覺到寒風逼來的時候,季少寧只覺得喉頭顫動,卻發不出聲音,這感覺和六年前,雲原帛把車駛向她來的那種感覺是一模一樣的,閃在她腦海裡的第一個人就是悠悠,她死了,悠悠怎麼辦,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嚓--”的一聲,季少寧嬌小的身體被撞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很久才終於停了下來,可那輛車卻不管她的死活,快速的飛奔離去,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刺目的鮮紅閃現在所有人眼裡。
有人下了車來,不住大喊,“車禍了,車禍了!”可是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把季少寧扶起來。
此時的她倒在血泊中,就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一切都是黑暗的,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而這邊,左莫皺着眉頭,心情也不怎麼好,她每次都是這個樣子,前一刻還高興得像個孩子,下一刻就幽怨得像個怨婦,就算脾氣古怪,那發脾氣的概率能別這麼高麼?
他也是個人,也有自己的難題,都爲了她和雲圖圖翻臉了,爲什麼她還學不會滿足?
不多時,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沸騰聲,好像是什麼有人出車禍了,起初他還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雲圖圖,他就暗歎不好,連忙調轉車頭,往這邊駛來。
可在靠近的時候,周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左莫的車根本就進不去,他只好下車,快速地撥開人羣,往裡走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滿目鮮紅,
可血泊當中卻不見了傷者,左莫的的目光定格在出現在這裡的雲深身上,再看他懷裡抱着的人時,這種極度的恐懼感,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房,什麼時候,這樣的事情也出現過?
頭疼,很疼,他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像是在與什麼東西做着激烈的鬥爭,恍然間,一名身穿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衣的女孩子,被轎車撞飛倒在血泊當中,而他那時就在旁邊觀看,那一幕,觸目驚心……
可是腦袋一晃,卻又什麼都沒有了。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雲深身上,他抱着她飛快地往出跑,大聲嘶吼:“救護車怎麼還沒到?”
話音落下,便聽到了救護車到來的聲音,雲深將季少寧放到救護車上,救護車便把人帶走了,雲深也快速地上了車,跟在救護車後面,自始自終,左莫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人羣散去,他才反應過來,坐上自己的車,飛快地往醫院方向開去。
腦子裡有很多場景閃過,但是他卻抓不住任何一個場景,只覺得心裡莫名的悲哀和揪疼。
來到醫院的時候,季少寧已經被推進急診室,左莫看見雲深正抓着頭皮坐在長凳上,顯得痛苦不已,他和寧寧認識嗎?左莫的心裡又泛起了一陣酸氣,似乎是不太喜歡雲深這麼緊張寧寧。
他走過去,問:“她怎麼樣了?”他努力剋制住自己聲音裡的顫抖,不讓雲深給聽出來。
雲深擡起頭來,見到來人是左莫,吃了一驚,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姐夫怎麼會來?”
“在路上看見你們了,過來看看,她怎麼樣?”那一聲姐夫讓他的心裡很不好受,這一刻,不想和雲圖圖結婚的想法是如此強烈,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不會再那樣說,這樣,她就不會下車,也不會車禍了吧?
雲深苦澀地道:“我也不知道。”搖擺着腦袋,是對季少寧生死未卜的憂心,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灼灼地看着左莫,“姐夫,我現在在這裡守着她,你可以幫我去把我姐喊過來嗎?我擔心這裡的醫生的醫術太糟糕……”
左莫愣了一下,心裡揪緊,雖然不想離開,但是雲深的話卻說到了正點上去,那樣慘烈的車禍,要救活寧寧,也許只有雲圖圖能夠做到,而去請雲圖圖來救寧寧,雲深估計是請不來的,能請來的,也許只有他……
他點點頭,目光愴然,“我去,你在這裡等着。”說完,闊步而去,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頓住腳步,“雲深,要堅持住,不要讓她有事。”他不放心,真的不放心,十萬個不放心,所以纔會停下來再次叮囑雲深。
“我會的,我會和她一起等着姐姐到來。”雲深看着左莫,目光堅定,這一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像左莫這樣的支持。上次,姐姐都快要殺了寧寧,他把寧寧救走,已經惹惱了姐姐,所以在這個危急時刻,他只能讓左莫去。
空曠的房間裡,顯得很冰
冷。
雲圖圖穿了一身碎花小短裙,正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津津有味,完全無視對面站立着的左莫。
左莫也不急着說話,只是拿他那雙冷冽的眼睛看着她,直到她把頭擡起,一張清澈的臉蛋仰起在他面前時,他才淡淡地說,“救她,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不缺男人的,只要我願意,會有男人讓我快樂。”雲圖圖看着他,哧哧地笑,是真的很好笑,她就喜歡看左莫焦急的樣子,因爲他太少表現出焦急的樣子了。
“既然你不缺男人,又何必對她下手?”左莫雙手插在褲袋裡,即使是這樣的時刻,他也沒有輸了氣勢。“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不是嗎?所以,又何談讓你快樂?”就算身處劣勢,他還是知道自己對於雲圖圖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這樣的人,從小就如公主般被人捧在手心裡,對別人的愛自然也會不屑一顧,可這樣的人若是真的愛了一個人,那便是死心塌地,甚至會扭曲了本來的面目,雲圖圖就是這樣的人,他相信她對自己的愛。
雲圖圖把雜誌放下,從沙發上走下來,來到左莫的面前,仰頭看他,“你說的對,除了你之外,沒人能夠給我真正的快樂。”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左莫,如果你在我的身邊,你確定你能給我快樂嗎?”不愛她的人,又怎麼能夠給她快樂?既然她不快樂了,那就拉着他陪着自己一起不快樂。
“至少,我們會結婚,和以前我說的那樣,我們會結婚。”不帶絲毫猶豫,左莫就做出了承諾。這一刻,他才發現,在死亡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尤其是個人的喜怒哀樂,一切的一切,在與她的生命相比之下,都微不足道。
什麼時候,她已經佔據着他內心那麼重要的位置了?是這段時間,還是因爲有六年前的感情根基?
“是嗎?”雲圖圖踮起腳尖,灼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那如果我現在讓你要我,你能做到嗎?”
左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燃燒着異樣的情緒,彎腰把她抱起來,又狠狠地扔到沙發上,可左莫卻不看她的臉,只一味地在她身上啃噬出一個又一個的吻。
他抱着她,再次咬出一排排的吻痕,最後,咬住她的耳垂說,“我的表現,可還讓你滿意?”
雲圖圖在他身下肆意地笑了開來,隨後,扳過他的臉,逼迫他與自己對視,“是爲了她,所以甘願這樣做嗎?哪怕違背自己的心意?”她看着他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嘲諷。
左莫伸手,把她的手掰開,“我說過我會和你結婚,那就一定會,和她沒有關係。”他坐起身子,將衣服穿好,聲色冷硬。
“那爲什麼要我救她?”雲圖圖也起身穿衣服,不依不撓。
“因爲只有你能救她。”左莫扣上最後一顆口子,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