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院子修建的氣派非常,比古老的城主府還略勝幾分,祝白的父親可不是貪污受賄,或者是搜刮民財建造的祝府,像那方纔劉雄的生意,六成都孝敬了祝府。
祝白引領着陳如風幾人到了祝府的客堂中,坐下後丫鬟負責添茶倒水。
“如風兄,你這遠道而來太突然了,祝白也不曾做準備。”祝白含笑道。
陳如風對祝白的客氣深感懷疑,他與祝白不過萍水相逢,單憑刁孑然與他的關係,還不至於以貴客相待。
“我們途徑此地,住上幾日就可,哪需準備。”陳如風擺手說道。
刁孑然與祝白都爲丹仙山的季微瀾弟子,前者排在末尾,後者排在第四。
季微瀾一生只收下這五名弟子,再無例外。
陳如風與祝白多聊了幾句,客堂中別人都沒插嘴。
與祝白的交談中能夠得知,他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在這衆人面前不好言語,幾番話語之後,祝白推脫有事出門,留下了衆人在客堂中。
陳如風向刁孑然問道,“你這師兄品性如何?”
這樣冒昧的問,他也不怕刁孑然生氣。
刁孑然迴應道,“我師兄品性屈指可數。”
陳如風沒接話,而是在心裡揣測着。
荒雨三人先行一步到達金陽城時,也沒想過去祝府借宿,不巧的在街上遇見了祝白,通過詢問祝白得知不久陳如風要來一事。
時辰不早了,眼看就到了傍晚時分,祝府上可以入住的房屋衆多,陳如風幾人住的位置相連。
夜間要想出金陽城容易,只需御空離開就成,可金陽城再往西行,便入了山匪的地界,特別是那南十寨的山匪最多。
陳如風決定明日就走,祝白始終讓他覺得可疑。
倒不是他怕了,而是陳如風擔心爲讓祝白與刁孑然的關係弄僵。
一個時辰後,祝白敲門來了,“如風兄,可曾睡下?”
屋裡的燈還亮着,陳如風開口講道,“門沒關,進來吧!”
祝白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跟着一位老者。
此人也說不上來老,頭髮還是黑的,只是那臉上皺紋密佈,顯得蒼老而已,他身穿的爲一件麻衣,冬季裡腳上踩着一雙露出腳趾的破鞋。
“如風兄,這是我的師傅,鬼見愁。”祝白說道。
“嗯。”陳如風點了點頭,“拜見鬼見愁前輩。”
“坐吧。”鬼見愁指着屋內的椅子說道。
三人坐下後,鬼見愁率先開口說道,“早就聽聞過你大鬧東境人域,縱然那蠻橫千年的劍仙一族也拿你沒辦法,沒想到今日有緣得見。”
“呵呵。”陳如風淡淡的一笑。
鬼見愁繼續說道,“長話短說,我因修煉的功法導致命不久矣,所以想借不死魔功修煉之法一觀續命。”
陳如風聽後眉頭緊鎖,還不待他講話,鬼見愁從懷裡拿出來一物,又說出了下文。
“我也不白看,此物爲鎖子甲,穿在身上可承受住大道境的攻擊。”鬼見愁說道。
魂界之內,十六件寶甲,鎖子甲排在第十。
鬼見愁說完話,看過祝白一眼,拳頭緊握,臉上表情緊張。
他找過許多續命之法,可都效果甚微,祝白自幼拜鬼見愁爲師,與他待的時間勝過父親,二人可謂是關係極好。
陳如風說道,“並不是我不願借功法觀看,實話與前輩講,我修煉的功法,名爲五行功法,不是不死魔功。”
鬼見愁一愣,轉而大笑道,“你且放心,我不會霸佔不死魔功,告知我功法的行氣法門即可。”
他以爲陳如風在騙他,其實則不然。
“我陳如風從不說假。”陳如風爲讓二人相信,鄭重的說道。
“咔嚓。”
“哼。”鬼見愁拿過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下摔的粉碎,“你當我三歲小孩,外界誰人不知你修煉的就是不死魔功。”
茶杯的破碎聲,引來了隔壁的刁孑然,房間裡隔音很差,從鬼見愁進屋後,他聽的一清二楚,荒雨,赤鍊金,戚樊星,最後纔來。
“鬼見愁前輩。”刁孑然拜見道,“我朋友已說的很明白,你就不要難爲他了。”
被幾人看着,若得不到不死魔功,豈不是丟了鬼見愁的臉面?
“我再問你一遍,不死魔功可願借我一觀?”鬼見愁逼問。
陳如風心中怒氣油然而生,鬼見愁要好好的說,五行功法的行氣法門可以借他一看,可他此刻竟出言不遜,那就由不得他了。
鬼見愁見陳如風久久不語,就要動手了,那祝白站在一旁,也不攔着。
刁孑然擋在陳如風身前,“家師乃丹仙山長老季微瀾,家母乃刁家族長刁瑛,鬼見愁前輩與我朋友爲敵,就是與我爲敵。”
“哈哈。”鬼見愁仰天大笑,笑聲之大,“就你也想攔我?”
鬼見愁乃大道境的強者,十個刁孑然加在一起也勝不了他。
“祝白師兄,你當真不管嗎?”刁孑然問道。
刁孑然想尋求祝白幫忙,他只在丹仙山見過鬼見愁一兩次,這鬼見愁可不是丹仙山的人,他是一個煉丹師散修,因煉丹的手法獨到之處,凡是煉丹的地方,大多都請過他當導師授課。
“祝白師兄。”刁孑然見鬼見愁一步步走來,高聲說道。
可即使如此,祝白卻不聞不問。
刁孑然回身拿過陳如風放在茶桌上的荒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以死相逼,“祝白師兄。”
祝白麪容露着爲難之色,刁孑然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向來說一不二。
“師傅,算了吧!”祝白出言說道。
鬼見愁止步了,嘴角邪笑道,“一個廢人罷了,今日暫且放過你。”
話落,鬼見愁出了祝府,御空走了。
經過此事,刁孑然與祝白之間的關係徹底反目成仇。
刁孑然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祝白的無情讓他心灰意冷。
祝府也不能住了,幾人收拾過行李後,牽上馬離開了府中。
行走在金陽城的街上,刁孑然心情低落,他與祝白在丹仙山待的時間不短,師兄弟的感情難道還比不過一部功法?
是刁孑然想的太簡單了,對生命垂危的人來說,不死魔功相當於靈丹妙藥,誰人不想得到?
陳如風也不知如何寬慰刁孑然,他肯以自己的性命爲要挾,讓祝白動了惻隱之心,此番作爲讓陳如風備受感動。
此事,也讓陳如風明白了一個道理,實力的恢復迫在眉睫,等他有了實力,就撕去了身上戚威天與不死魔功的標籤,到那時窺探他修煉功法之人就會大大減少。
雖然離天亮還早,陳如風幾人卻沒在金陽城多待。
西城門內外皆有把守的官兵,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御空越過城牆不太妥當,於是塞給了幾名官兵些銀錢,城門就開了。
不在金陽城待的原因,歸根於鬼見愁,他要是去而復返,那就不好二次攔下他,幾人的實力加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
通往南十寨的道路一片漆黑,陳如風體內沒有靈氣,也就不得夜視,所以幾人行的不快,牽着馬的繮繩慢行。
踏上城外的土地,陳如風毫無懼色,赤鍊金身懷遁地之術,縱使鬼見愁追來也能進到地下躲避。
三日後,陳如風幾人行至十王山的範圍,這十王山方圓百里,都歸南十寨的管轄。
南十寨,十王統帥,吳嶽排在第一位。
三日裡,幾人夜間趕路,以防遇見山匪耽誤了行程。
南十寨的周圍,寨中安排了人員留守,交納了過路的銀兩後就給放行,若是官商途徑那就得留下一半的錢財,南十寨的十王每一個都修爲深厚,寨上更是人數頗多。
“唰。”
就在陳如風幾人靠近時,前方傳來了破風聲,他一看竟是鬼見愁來了。
“終於找到你們了。”鬼見愁奸笑道。
他在那日的當夜退走,次日纔去了祝府,然後得知陳如風幾人深夜逃走了,立刻御空找尋,因不知陳如風要去往何方,東南西北他都去了,大道境的御空速度甚快,他本來都穿過了南十寨,從南十寨往西三千里荒無人煙,直到惡魔城,鬼見愁唉聲嘆氣的回返時,意外撞見了陳如風。
“你們幹什麼的?”南十寨的小嘍囉問道。
鬼見愁笑道,“久聞南十寨的十王大名,在下處理些事情就走。”
“唰。”
鬼見愁朝着陳如風出手了。
赤鍊金在鬼見愁出現的那一刻,就準備帶陳如風入地面。
結果,鬼見愁撲了個空,口中驚道,“遁地之術?那小個子是赤鍊金?”
赤鍊金從地底將腦袋冒了出來,尋釁道,“正是你爺爺我,哈哈。”
鬼見愁知曉遁地之術的厲害,立刻伸出左右手,靈氣延伸時抓住了刁孑然與戚樊星,以及荒雨。
“快出來,不然我殺了他們。”鬼見愁逼迫道。
陳如風對赤鍊金說道,“上去吧,荒雨三人的性命重要。”
“那你怎麼辦?”赤鍊金驚恐的問道。
陳如風搖了搖頭,“一部功法罷了,給他便是。”
二人上了地面,鬼見愁放開了荒雨三人。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傳入衆人的耳朵裡。
“是誰敢在我南十寨口出狂言殺人?不知道此地只有南十寨殺別人的份嗎?”來者爲一個嫵媚多嬌的女子。
南十寨的小嘍囉看見她恭敬的說道,“三當家,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