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指着遠處老穆的揹包道:“你們看,那揹包可有破損?”我們循着三叔的話,朝遠處的揹包一看,那揹包雖然在滾動的過程中,沾染了一些浮灰,但是本體卻沒有任何損失。看到這,我們面上一黯,都覺得三叔的這個法子,有一點荒誕。這哪是找到了破解之法,根本就是以命相搏嗎?
胖子原本以爲三叔會有什麼好法子,不想三叔竟然想出了用人雷的辦法,是以胖子皺了皺眉,跟他三爹嘀咕道:“三爹,這法子能行嗎?這要是出了差錯,那可就成了玩命啊!要不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啥別的法子?”
胖子說完後,三叔依舊目視前方,理都沒理胖子。幾秒鐘後,三叔彎腰抄起胖子腳下的揹包,隨後就跟拋保齡球似的將胖子的揹包,用力的丟了出去。只見沉甸甸的揹包,迅速的劃過前方的墓磚,除了在墓磚上留下一連串的印記,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三叔回過頭來對胖子說:“看到了吧!只要外力不是單獨的作用在一個地方,墓磚下的機關就不會啓動。”三叔雖然是這樣說,拋出的揹包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但是我們誰都不想第一個自告奮勇的站出來,到前方嘗試一番。
一時間,墓道內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每個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半天,胖子遲疑着提議道:“要不咱們‘抽’籤決定吧?”我鼓了鼓勇氣,正要主動領下這個艱鉅而又帶有賭博‘色’彩的任務時,咳,咳…就在這時,昏暈過去的崔師叔恰在這時醒了。
我們一見崔師叔終於恢復了神智,連忙圍攏過去。崔師叔睜開‘迷’‘蒙’的雙眼,沉沉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隨後嘴‘脣’哆嗦了幾下,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大壯抱着崔師叔坐在原地,一直沒動地方,此刻一見崔師叔醒了,大壯連忙用手將崔師叔往上託了託。
坐直後,崔師叔又重新打量了我們一下。我一見甦醒過來的崔師叔臉‘色’煞白,渾身乏力,神‘色’憔悴的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很多,心裡禁不住開始泛酸。我解下腰間掛着的水壺,擰開壺蓋後,我把水壺遞給大壯。
大壯伸手接過,隨後側俯着身子,將水壺嘴湊近崔師叔嘴邊,崔師叔貪婪的喝了幾口後,用手抿了抿嘴,眼睛裡這纔有了些許的光芒。三叔蹲下身,簡短的說了一下之後發生的事情。
聞聽
三叔說墓道‘門’前方的墓磚下,設有極爲厲害的機關,並且墓磚上面,還有人爲塗抹的顏料印記時,崔師叔閉着眼睛思考了一下,隨後告訴我們說:“雖然我說不出機關的名字,但我認爲,它應該和墓道機關中的翻板,屬於同一工作原理。這類機關通常中間有軸,下方墜物保證大面平衡,只要不是重力失衡的作用於一點,我認爲墓道內的機關應該不會主動觸發。”
崔師叔說完這些話,稍稍喘息了一下,隨後又對三叔道:“對了。老三,你剛纔不是說墓磚的方位排列,像是九宮八卦陣嗎?跟我說說大致的情況?”
三叔答應了一聲,隨後回憶了一下說:“從指北針上的緯度來看,我們目前處於離位,我們的西面是兌位,東面是震位,西南面是坤位,東南面是艮位,東北面是巽位,北面是坎位。西北面是乾位。按照八卦方位,我仔細找了找陣‘門’,發現只有休、傷、杜、景、死、驚、開七‘門’,八‘門’中的生‘門’位置就是那扇墓室‘門’?”
崔師叔聽完,沉思了片刻,想着想着,忽然間咦了一聲,隨後崔師叔追問三叔看的可是仔細?得到驗證後,崔師叔隨即道:“好歹毒的設計啊!”
崔師叔指着前方,告訴我們說:“八卦諸格正確的方位順序是乾,坤、離、坎、兌、震、巽、艮。但是此刻前方的順序,卻是乾,坤、離、坎、巽、兌、震、艮。按照八卦相剋原理,這麼改動後,就變成了乾、兌克震、巽,震、巽克坤、艮,坤、艮克坎,坎克離,離克乾、兌。真想不到一子改動,竟然步步都是殺招。好一招移‘花’接木!如果真要按着九宮八卦去破解,我們可能就真的鑽進了墓道設計者的圈套。”
胖子對九宮八卦一竅不通,他師父在一旁講解的時候,胖子無聊的都快‘迷’糊了,此刻一見崔師叔終於打住了話題,胖子不失時機的趕緊‘插’了一槓子:“師父,那你說。下步咱們該咋辦呢?”崔師叔說:“還能怎麼辦,我同意你三叔的建議搭人梯。”
我見崔師叔十分贊成三叔的想法,問題重又回到了原點,於是就問崔師叔這人梯該怎麼個搭法?崔師叔‘交’代說:“首先我們要將帶有繩索的巖釘,打到對面的青石‘門’邊,而後得有一個人牽着繩索,貼着墓道磚爬過去,爬的過程中,身體千萬要儘量保持水平,一定要用雙手使勁,並且手臂的彎曲度不能壓迫到身下的墓磚,以防觸動機關,功虧一簣。只要有一個人成功的過去了,剩下的就好辦了。”
崔師叔說話的時候,我偷眼看了一下衆人,對比了半天,我覺得無論讓誰打頭陣,都沒有自己適合。老穆,一個無心捲進來的人,一點基本功都沒有,讓他去,那不是明擺着讓他去送死嗎?胖子‘毛’手‘毛’腳,心思粗疏,要是讓他過去,一旦出事,三叔那裡我沒法‘交’代。隨同崔師叔來的小夥計,雖然力氣很大,但是看他的身手就有點遜了。相比之下,只有我和大壯最爲合適,想到大壯剛纔對崔師叔的一番深情厚誼,我不忍心再和他攀了。於是崔師叔話音剛落,我就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
胖子見我沒打招呼就蹦了出來,怕我出事,於是他就找了幾個站不住腳的理由,想要把我勸下來。我知道胖子好心,捨不得讓我犯險。於是我就做出生氣的樣子,一把把他推到了一邊,大有捨我其誰的感覺。
崔師叔知道我和胖子的關係情同手足,我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保全胖子,於是他故意的咳嗽了幾聲,一見我們不說話了,崔師叔說道:“老實說讓勝子先過去,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因爲勝子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胖子一見他師父也站出來幫我說話,於是他就將‘抽’籤的想法嚥了回去。
崔師叔欣慰的看了看我,隨後簡單‘交’代了幾句。我把口袋裡多餘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到包裹裡,此時胖子已經將帶有繩索的巖釘,牢牢釘在了青石‘門’的‘門’框邊。
我回身看了看大夥,隨後往前走了幾步,正要趴到地上,胖子忽然叫住了我?胖子拿着剛纔的那根繩子走到我跟前,要我將他綁到腳上,說是爲了預防萬一。我依言接過繩子,小心的將右腳綁好後,胖子臨了又給我來了個擁抱,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我俯下身子,貼着地面找了一下感覺,隨後開始兩手‘交’替,慢慢的朝前滑去。開始幾米,感覺不出什麼,大約爬了兩米後,我纔開始感到身體的各個部位,無一不難受。因爲身體要儘量保持水平,因此在爬行的過程中,就要儘可能的糾正自己的生理彎曲。比方說下顎部,我們站立時,可能感覺的不是那麼明顯,可是一旦你緊緊的貼在一個相對光滑的平面上,你就會感到沒有哪一個器官的前傾角度會超過它。
還有就是保持身體平衡的腳掌,原地站立時,我們用力蜷起,看起來,幾乎和小‘腿’成一水平,但是即便我們盡最大限度向後張開,放到水平面上一比較,腳掌和下肢之間,還是有一個看似不大的弧度。不要小看這個弧度
,稍有不慎它也能觸發機關。
前行的過程中,爲避免身體活動部位無意踩踏機關,造成墓磚翻轉,我把頭部儘量向上昂起,腳掌撐到了最大限度,手臂擡到和身體垂直一線的高度,我一面適時控制各個活動部位的靈活‘性’,一面緊緊抓住牽動身體的繩子,雙手小幅度‘交’替着慢慢拉動整個身體,向前一點一點的蠕動。
估計也就是這樣爬行了不到四米,身體各個部位的不適感覺開始接連出現,我還沒來得及適應,隨後這些不爽的感覺,就迅速佔據了我的感官。首先難受的是我的脖子,開始覺得勃頸處有些發熱,而後又覺得有些酸脹,之後沒過多久,就又變成了痠麻,一分鐘不到,那種麻酥酥的感覺瞬間成倍放大,以至於我自己最後都認爲,整個脖頸部的神經已經僵硬得都快要折斷了。
腳掌剛剛放開的時候,腳心處的涌泉‘穴’,開始有一點點酸酸的感覺,誰知撐得當五個腳趾的神經都要失去控制時,那酸酸的感覺就又變成了瘙癢難耐,說道癢的感覺,也許多數人都不陌生,但是此刻我所經歷的癢,是銘心刻骨的癢、是內心抓狂的癢、是氣得想要把‘尿’灑在‘褲’兜裡,以此轉移注意力的癢。
我緊緊咬住嘴‘脣’,極力的控制着想要抓癢的衝動,慢慢的活動一下已經快要僵化的脖頸。我剛想讓後勃頸適當的放鬆一下,不想力道剛一卸下,痠麻的頸項竟然瞬間失去控制,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我的下顎部就和身下的墓磚,來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