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一見我倆,頃刻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於是他頭前帶路,領着我倆朝石‘門’裡面快步走去,石‘門’裡面的場景更加慘烈,如果不是經歷了剛纔的那番遭遇,可能我和胖子會一下子接受不了,進而導致心理防線全線崩潰?進得‘門’後,我們發現我們的腳下黑壓壓的倒臥着一具具死屍,這些死屍死法不盡相同,姿勢各異,其中有的被大刀劈下半邊腦袋,有的被長槍紮在要害,有的只剩下肢體,有的缺胳膊少‘腿’……
看着倒在地上的這些具死屍,我的腦海裡驀地展現出一幅殘酷的場景。寶箱開啓的瞬間,幾百只貪婪的眼睛死死地緊盯着裡面的珠寶,在珠光的輝映下,他們現出了人‘性’最爲醜陋的一面,爲了佔爲己有,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展開了一場道義和人‘性’的對決。一時間,血‘肉’橫飛,支離破碎,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在財寶和名利面前,他們唯獨想到的是用血腥和暴虐演繹了人‘性’的齷鹺。
跟在我身後的胖子,可不管這些,他一見遍地都是散落的珍寶,早把害怕倆字撇到腦後,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哪怕是攥在死人手裡的,他也會繞過去,把那人的手掰開。不一會的功夫,胖子肩上的挎包就滿了。他樂顛顛的繞過地上的死屍,幾步趕上,見我手裡只有一把腰刀,不禁嗟嘆我太沒有水平,好不容易進古墓一回,盡撿不值錢的拿,這話要是傳出去,還不叫同行笑掉大牙。
胖子除了愛財的‘毛’病,別的到讓我說不出什麼。關於這一點,我不知道是該批評還是該表揚?他這個人很讓人‘摸’不懂,當初他爲了‘交’我這個朋友,一狠心遠離黑道,捨棄安逸的日子,甘心跟着我顛沛流離,而今爲了償還沈老闆的人情,進入古墓後,他的眼光變得有些商業化了,一‘門’心思的搜斂錢財,甚至就連死人斷臂裡攥着的東西,都不放過,看來以後有機會,我要下一番功夫,好好的改造一下他,否則,任他這樣發展下去,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我回頭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兀自不覺,仍舊一邊走一邊賊眉鼠眼的四下觀瞧,其意圖大有一覽無餘之勢。我停下腳步,待胖子走近了,我幫他把挎包的拉鍊拉上,勸他不要對這些身外之物過於留戀“現在能不能出去還是個未知數?即便扛座金山又有何用?如果咱們能活着出去,即便兩手空空回去,相信沈老闆得知後也會心懷感動,明白咱們的一番苦心。畢竟咱們的出發點,不是爲掘寶而盜墓,咱們圖的就是一個“義”字。”末了我叮囑他跟緊了,關鍵時刻千萬不要掉隊,胖子欣然應允。
說話間,三叔帶着我倆來到了密室的深處。我擡眼細看,面前這道石牆與別處石牆截然不同?靜靜佇立在我們面前的這道石牆,渾然一體,外表極其光滑,細膩,一點都看不出人爲打磨的痕跡。
石牆頂端有一排凸起的燈盞,形狀如神鳥鳳凰的咀部,緊貼燈盞的根部隱秘的鑿着一個儼如蠶豆大小的孔‘洞’,似乎與裡面相通,絲絲縷縷的向外吹送着涼氣。石牆外層繪有‘精’美壁畫,雖然隨着空氣的侵入,特殊材質調和的顏料有些乾涸,褪‘色’,個別處還有些剝落,但是畫裡的景緻依然清晰可辨。
整個畫面‘色’彩斑駁,重彩填金,線條流暢,氣象非凡。壁畫的下方畫的是一組半身仕‘女’,雖然這些仕‘女’個個眉清目秀,臉龐圓潤,體態豐腴,氣質端莊,在穿着上都身着潔白的狐裘夾襖,內罩一件顏‘色’鮮‘豔’的貼身繡‘花’圓領短卦,輕挽髮髻,但是個人的神態卻是各不相同。有的手執搖扇,半掩櫻‘脣’;有的懷抱瑤琴,表情端莊;有的雙手托盤,微帯含羞;有的側目凝望,一臉凝重……
這些仕‘女’的身後,是一個橢圓形的荷‘花’池,荷‘花’池裡面的荷‘花’此時正在爭相綻放,那‘逼’真的‘色’彩,生動的影像,彷彿使人已置身於這一方天地,遠處隨風飄來的‘花’香已經把人圍裹。荷‘花’池的北面,也就是壁畫的正中,有一個民間舞獅人,此時腳踏方步,滴溜溜的把綵球舞的團團‘亂’轉,兩隻金黃‘色’的獅子被他戲耍的已經失去昔日威猛,宛如兩隻溫順的獅子狗一般,不斷隨着綵球的方位變換,奔騰跳躍,此起彼伏。
壁畫的上方繪着幾片悠閒的浮雲,雲彩與雲彩‘交’疊的地方正赤如丹,尾稍部分顏‘色’逐漸變淡,隱隱現出一抹魚肚白,雖然畫中少了一輪紅日,但是卻把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渲染的淋漓盡致,任誰看上去都會了然於‘胸’。足見畫畫的人筆功深厚,並非泛泛之輩。
三叔眯縫着眼睛,神情凝重的來回打量着眼前的壁畫,看樣子他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什麼?順着他的目光,我把目光緊緊鎖定在壁畫上,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一點端倪。沉思了片刻,三叔伸出手去,在畫面上摩挲起來,當他‘摸’到那兩隻獅子的眼睛時,他的手驀地停了下來,而後他四指併攏,用右手大拇指對着其中一隻獅子的眼球,使勁朝裡一按,那隻舞動獅子的眼球隨及凹陷了下去。
三叔一見,手上力道不減,另一隻手稍稍向前給力,只聽壁畫牆內咯吱一聲,隨即渾然一體的壁畫牆一分爲二,其上繪有荷‘花’池的那部分壁畫,沿着荷‘花’池的欄杆部分,被三叔不費吹灰之力的朝裡推進了近半米,
隨着壁畫‘門’的慢慢開啓,一股帶着寒意的涼氣遽然從裡面襲了出來,儘管我們早有準備,但是被這股涼氣一吹,涼意還是沿着領口,袖口,‘褲’‘腿’處,慢慢蔓延至全身。
胖子一見主墓室近在咫尺,頓時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他二話不說,邁開大步,徑直朝着壁畫‘門’走去,豈料剛剛走到牆壁的另一側,擡頭只朝裡看了一眼,而後就止住腳步,定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我心道:“不好,胖子一定遭了暗算”。
想到這,我一個箭步掠到他的身後,想要把他架到一邊,不想我剛一接近,就被胖子覺察,他回頭一把將我的胳膊抓住,隨後極其興奮的讓我朝裡面看。我只往裡瞧了一眼,瞬時就被裡面的奇異景象驚呆了。